叶道远大婚,叶蓁蓁和叶征鹏成了最闲的人,俩人在几个院子里逛了一圈,“哥哥还好吗?”
“我?”叶征鹏指了指自己,“我没什么事,可能起太早了,脑子有些木木的。”木到连顾池都有事情去做,爹爹娶亲,自己却找不到插手的地儿。
“我也是,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仿若,仿若……”叶蓁蓁找不到合适的词。
“局外人!”叶征鹏给妹妹补充。
“啊对,局外人!”叶蓁蓁抿嘴笑,“哥哥有难过或是担忧吗?”
叶征鹏看着妹妹清澈的眸子,轻轻摇头,“可能妹妹觉得我在安慰你,但是确实没有。”
“你们俩说什么呢,赶紧去换身喜庆些的衣裳!”宋老太太正好见到兄妹俩说话,看到穿的衣服过分素净了些,少不得提点一番。
“阿婆!”兄妹俩今日起来才见到宋老婆子。
“今日,你们爹爹大喜,咱得穿得喜庆些……”近了才闻到兄妹俩身上的檀香味儿,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
老太太压下心底的不适,长了黑斑、轻筋浮起的手,将兄妹俩的手拉了牵在一起,“都是孝顺孩子,咱得朝前看啊!去吧,去换身喜庆些的衣裳!”
看着利索转身离开的宋阿婆,兄妹俩晃了晃牵着的手,相视而笑。
换了一身新裳的兄妹俩吃过早饭后,送走了一身新郎装的叶道远和迎亲队伍,下午,爹爹会给家里接来一位母亲。
叶蓁蓁没回紫薇苑,反而跟着哥哥来了秋枫居,紫薇苑里有曹子琪母女,叶蓁蓁看得出她们的担忧,却不愿意再去多解释什么,而且秋枫居很安静。
兄妹俩无声坐着喝茶,外边的喧扰仿若远离了这个小院。“即便……我也能照顾好你!”叶征鹏突然打破了安静。
叶蓁蓁迷茫地看向兄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哈~”边笑边摆手,“对不住,对不住!我只是单纯的想要静静才跟着哥哥回你院子的,真没有难过。”
见到兄长不信的眼神,“今儿起来,我什么都没想,早些时候我害怕你多想来着,可看你也不像难过的样子,我就没安慰你了。”
“真一点都不难过?”叶征鹏不信。
“难过不至于,首先文霞郡主和爹爹本就是我撮合的,其次,我为什么要难过,因为娘吗?”
叶蓁蓁摇头,“其实我对娘亲的记忆真的不是很多,这些年,我只看到了爹爹和哥哥的辛苦,就像阿婆说的,咱得朝前看!爹爹娶了郡主回来,咱们一家人能过好,自然最好,”笑颜落下,“相处不好,顶多当成陌生人,再说了,我还有哥哥和阿公阿婆呢。”
“你说的是,只是,我大部分时间会在书院,为所谓好坏,这天长日久的,你……”
“哥哥忘记了,过些日子,我也要出去走走的!”不是为了避开郡主,只是不愿意再囚在四方的天地里,叶蓁蓁想看看这古代的中华大地。
“你真要去啊?”
“那还有假,不过,怕是得春天才能走了。”这幅身子骨,即便努力去锻炼,还是达不到上辈子的十分之一,根基太薄弱,用力过猛会适得其反。
叶征鹏想了想,“你说,我要是休学一年陪你去,爹爹会同意吗?”
“你不用休学,我的情况你知道的,我应该做不到你们游学的程度,可能,看着哪里舒服了,就住上十天半月,一年半载啥的,不会一直走。”
叶蓁蓁有个愿望,想有一个说走就走、想留就留的旅程。
听着就很不错,可惜自己怕是还真陪不了妹妹。
宋家老夫妻担忧地来到秋枫居门口,门缝里看到小兄妹俩坐着各自看书,宋老爷子拉住了意欲敲门的妻子,使了个眼色,相互搀扶着转身离开。
特意过来帮忙招待的万羲和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明所以,待看到里边的情形,外边即便客人还没到也热闹非常,里边却岁月静好,让人不忍打扰。
两个世界吗?一家人的日子可不能这么过,不过今日特殊,先让俩孩子静静也好。
叶道远的娶亲队伍备受关注,大家都想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娶了文霞郡主,也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的鳏夫,到底是何等魅力引得郡主下嫁,让永安王满意?
可惜大家都失望了,只是中正而已,貌,比不了潘安,身材,也就一般,不过,一身的书生气倒是确实还不错!但是,京城成贤街,随随便便拽一个都不比他差,郡主到底看上他哪里了,上赶着去做续弦?
叶道远才不管路人的想法,虽然有过一次成亲经验,但是还是没由来的紧张,拽缰绳的手里满是汗。
幸好有刘祭酒一路提点,否则该出臭了。
不提叶道远带着大舅哥在永安王府如何的过五关斩六将,王府的人又怎么放水,叶家这边,叶家兄妹反而是休息的最好的。
外边客人络绎不绝,万羲和带着宋三舅安顿客人,叶家兄妹看书看困了,直接回屋睡了一觉。
客人也好,亲人也罢,都以为兄妹俩正抱团取暖,不忍伤害,于是两人睡得极好。
阵阵鞭炮声中,兄妹俩不约而同醒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叶征鹏便牵着叶蓁蓁到门口迎接人。
叶道远下马第一时间就见到站在门口的兄妹俩,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大半。
叶道远整理衣服,轿门口轻踢,随着媒婆一声新娘下轿,便见以扇遮面的文霞郡主一身凤冠霞帔下得轿来。
然后叶蓁蓁就见识到了所谓的仪式感。从新妇入门开始就参与感十足,尔后是传席接待,听着刘祭酒的代代相传就很押韵,行仪的时候,叶蓁蓁忍不住问出口“那么豆米洒在身上很疼吧!”
“你爹现在就剩下紧张和高兴了,哪里还在乎这点疼~”笑着回话的是宋三舅。“不过,这些人是哪里请来的,说的吉祥话蛮好,什么华阁兰堂、家宅永昌听听,咸享庆会,还有子孙兴旺,不错不错!”听着一阵阵祝愿,三舅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