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瑶婚事结束后,他们也该回去了,李妩太仓的生意还未做完,她接下来打算前去太仓。
“今日还好吗?”
李妩问着陆辞,今日他在席上露面,仇家定是见着他了。
而此时谢府,谢光远已经派人去京城送信了,送信小厮离府时,浑然不知身后已经跟了条尾巴。
陆辞此番派了姜殊秦韦两人前往京城去打探,他要探出那幕后之人是谁,验证心中的猜想。
*
过两日,李妩独自一人去了太仓,陆辞并未随同。
眼下,陆辞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仇家面前,若那人要继续阻他入仕,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若不然,等他入了京,就再不好动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能会有危险,陆辞也不敢让李妩涉险。
而春闱在即,李妩也不想陆辞围着她打转,让陆辞留在了镇上。
“东家。”
马魁见李妩来了,上前打着招呼。
李妩笑着点了点头,将铺内的账本拿来看,生意不温不火的,每日铺内算不上冷清,只是少有大手笔的买卖。
不过,太仓属实热闹了许多,自她家酒坊门前经过的番商就有好几支,更何论其他大大小小的行商。
这些行商是他们今年能拢住的最后一笔买卖。
李妩觉得自己那个茶楼该派上用场了,找了些工匠师傅去帮她修缮铺面,她铺中的派不出人手,李妩自己也要去与那些行商攀谈。
“玉碧,去盯着些新铺子,酒坊构造你已知晓,跟工匠师傅们说清楚。”
“有拿不准的,记下来等我回来定夺,等我有时候,自会来看。”
“是,夫人。”
玉碧行礼出去了。
李妩带着冯枝还有阿大去了一处巷口。
“商老板。”
“李老板。”
商延锡常年行走于塞外,会从番域带回来些新奇玩意售卖,也会从各地收些特色之品,载往番域贸迁。
李妩此番来与他打交道就是看中了他从西域带回来的香料,因着他售卖的香料会比其他番商卖得便宜些,且攀谈起来没那么费力。
“哗……”
商延锡立于临时支起的货摊中,一把掀了一块红帘,各种辛香味扑面而来。
商延锡因着与常年与塞外胡人打交道,性格也颇为豪迈,对着李妩朗声笑道:“喏,李老板,这就是你要的香料。“
商延锡抱起一白瓷坛,打开给李妩瞧。
商延锡说着:“李老板来我这买香料,想来是用来酿酒的吧,这是上好的沉香,老板不妨试试?”
李妩自然也知沉香入酒,她曾在一酒谱中看到: “沉香酒,取沉香之佳者,削为薄片,以酒渍之,封坛半月,滤去渣,酒色微黄,香烈异常。”
这种酒,李妩先前从未饮过,但也曾听说过——御用沉香酒,一片沉香值千金。
这沉香瞧着油线细密,色泽沉润,铁定不便宜。
李妩问着:“商老板这沉香瞧着油润醇厚,不知要价几何?”
“奇楠香一两,价银五两;栈香一两,价银一钱。”
李妩不动声色的吃了一惊,这沉香果真是贵。
买?不买。
最后,李妩身后跟着的下人手中各拎了几袋香料。
商延锡怀中也多了坛酒。
“再会,李老板。”
李妩笑着告辞了,出去后,看着自己手中拇指大的木棍,这么大点的沉香花了她三两二钱,还搭进去一坛白酒。
李妩此次沉香没买多,其他香料倒是买了不少,不过,她也不打算只看商延锡这边的料子,货比三家,她还打算再去别家瞧瞧。
李妩才刚出去,就见赵乐笙正从那入口进来,两两相望,彼此脸上瞬间挂满了虚伪的笑容,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
“赵掌柜。”
“李掌柜。”
“赵掌柜来此所为何事?可是来谈生意的?”
李妩看着赵乐笙身后跟着的华期手上也抱着坛酒,当即笑道:“这巷子里如此多行商,不知赵掌柜欲合作哪家?李某也好避着点。”
“你我两家酒坊特殊,若真在一处撞上,一来二去的,反倒耽搁了赵掌柜的正事。”
赵乐笙此行来就是来找商延锡的,但看李妩这架势,应是刚从里边出来。想必是已经与商延锡谈完了。
下手竟这般快。
赵乐笙暗想,他也不是听不明白李妩的言下之意,但确实不好厚着脸皮当着人家的面抢生意。
赵乐笙也客套的说道:“李掌柜说哪里的话,你我各做各的营生,彼此不扰,哪来耽误一说。”
“赵某此番来,也不为谈生意,随意转转罢了。”
李妩只笑。
两人脸都要笑僵了,也不见对方有半分离去的迹象。
李妩心里腹诽,这赵乐笙,还说不抢生意,不抢生意,堵在这商行门口作甚。
李妩不走,赵乐笙也不好闯进去,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瞎客套。
半晌。
李妩笑着说道:“那就不耽误赵掌柜了,李妩还有些事要忙,赵掌柜慢慢转,失陪。”
赵乐笙听这话,还以为李妩终于要走了,心里正得意,哼,跟他熬,他,他,他傻眼了。
李妩转身又进了那商行。
“商老板。”
“哎哟,李老板,可是有什么忘了拿?”
商延锡笑眯眯的看着李妩,这小娘子拿来的酒,他方才尝了,滋味烈得很,这种烈酒正是那些胡人喜欢的。
他方才已经决定要从李妩那酒坊进酒了,这下,这李娘子自己又回来了,真是有缘。
李妩听他满意这酒,当即笑道:“商老板不愧是做大买卖的人,如此爽快,择日不如撞日,你我现下就签契如何?”
被这么一个大美人一捧,这酒也确实好,商延锡当即就同意了。
两人签契。
“商老板留步,酒我大满酒坊定会准时给您送来。”
李妩笑容满面出去了。
赵乐笙方才还真就在街上转了圈,最后还是转到了商延锡的商行前,这会看李妩春风得意的离开了,心知晚了。
华期一板一眼的问着:“公子还去吗?”
“还去个屁。棋差半子,悔矣,悔矣,你当时为何不拿着酒进去?”
赵乐笙瞪着华期。
华期:……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你都不动,我敢擅作主张?
不同于他主仆二人愤懑、无奈,李妩这会挺高兴的,时候不算晚,李妩去了新铺子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