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苏鲤起了一大早,她推门进去,想要服侍水嫣洗漱,却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传出,她急忙想凑近,却被水嫣制止道:“出去,”
苏鲤虽好奇,也只能应声退下,
正好她也不想伺候人,到乐得清闲,
日中之时,满院的侍女们全挤在一处吃饭,叽叽喳喳的,吵得苏鲤脑仁疼,
可沈蕴非说,要打听情况,得从她们身上下手。
这些婢女平日都是干些打扫院落,浣洗衣物的粗活,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水嫣,就是苏鲤,她们也只敢远远望一眼。
今日见苏鲤竟来到此,与她们一同用膳,顿时受宠若惊,她们一口一句梦离姐姐,嘴巴像抹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苏鲤非常喜欢这种待遇,她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被人捧在了云端。
不过,她还是保住了理智,轻咳一声道:“我今日前来只是替殿下例行问话,殿下嘱咐我,不得声张,我问什么,你们只管答便是,”
她们一听是王爷的授令,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近几日,水嫣姑娘可有什么异常?”
说完这话,苏鲤怕她们生疑,随即解释道:“殿下是怕水嫣姑娘心里郁闷,又不开口,所以就叫我查探情况,然后再禀明他,”
有位侍女犯了难色,脱口而出道:“姐姐不是一直跟在水嫣姑娘身侧,她有什么异常姐姐不是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何苦来问我们,”
苏鲤也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镇定道:“我察觉到水嫣姑娘这段时间,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能确定,更不可贸然叨扰殿下,所以才来问诸位妹妹,不知有没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闻言,众人皆齐齐摇头,只有一个侍女面色迟疑。
苏鲤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看着那侍女道:“你发现了什么?快说,”
侍女吞吞吐吐道:“我,我发现,水嫣姑娘这几个月的月事,似乎没有来,平时每月月初,都会固定送来污秽的裤裙,可这几个月,却没有丝毫动静,”
闻言,苏鲤立马就联想到那天早上的声音,原来竟是她呕吐所致,她竟然怀孕了,怀了人族的孩子。
“梦离姐姐,这位水嫣姑娘,似乎并不喜欢我们殿下,听说她在府外有心爱之人,是被我们殿下强夺入府的,就连那事也是受我们殿下强迫,我估计这才是她闷闷不乐的根本原因,此事我只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殿下,”
第一个侍女发声后,紧接着另一个侍女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似乎是埋在心中已久,不吐不快,
苏鲤大脑一片空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我不会告诉殿下的,今日要多谢你们,不过水嫣姑娘有孕一事,要暂时保密,王府最忌乱嚼舌根的,若被我发现,严惩不贷。”
听到严惩,侍女们齐齐点头,脸色顿时煞白,
苏鲤走出门,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找沈蕴,
没想到听他的话,去与其他人多走动,还真叫她撬出东西来。
沈蕴见她一脸喜色,挑眉道:“发生了何事,竟笑得这么开心,”
苏鲤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我打听到水嫣怀孕了,你说,这算不算有进展,”
沈蕴皱眉:“此前从未听陆乘然说过,他与水嫣姑娘还有过孩子,”
“人嘛,都要有点隐私,他只是找我们帮忙,不一定所以事情都能和盘托出,”
沈蕴觉得她说挺对的,人性复杂,这也不怪他隐瞒。
“按照时间推算,我们来到双鱼镇时,水嫣即将临盆,她居然还能冒死救出三千鲛人,真是可歌可泣,”
苏鲤一想到她挺着大肚子,破开陆乘然的阵法,就觉得她魅力四射。
沈蕴似乎是猜中她心中所想,遂解释道:“鲛族不似人,自然不能用人的想法去衡量,鲛人有孕不在于肚,而在于精气,胎儿会慢慢吸食母体的精气,让母体变得十分虚弱,稍有不慎,就凶险异常,”
也就是说鲛人有孕肚子不会大,表面看起来与常人一般无二,
“所以水嫣生下这个孩子,必然困难重重,”
沈蕴声音清冷道:“不是困难,是必须一生一死,”
苏鲤不解道:“什么意思?”
“人族与鲛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族类,贸然结合,是违背天道规则的,如今天道对陆乘然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那为何陆乘然还要再这个关头废去水嫣的修为,”
“那是因为他想骗过天道?让天道误以为水嫣只是一个凡人,如此便能平平安安的生产,”
天道一词对苏鲤来说,何其陌生,但她也知道,在这修仙界里,天道主宰一切世间万物,
“他一介凡人,如何能骗得过天道,”
苏鲤侧着身子,好奇说道,
沈蕴叹了口气,缓缓道:“不知道,我们这位师兄,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见竟有人能让沈蕴犯难,苏鲤无所顾忌的笑起来。
“沈蕴,你说,这陆乘然会不会发现了水嫣的皇族身份,他是不是也想要血珠?”
按照上一次的人鲛之恋得到的教训,苏鲤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她见不得女子被欺骗,如果真是这样,她必须告诉水嫣事情的真相。
沈蕴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血珠虽然珍贵,这大奉国却已有两颗,陆乘然身为堂堂的黎王殿下,是断然不会为一颗珠子委身与人,这个说法不成立,”
听到沈蕴如此说,苏鲤不由长舒一口气,叹道:“距离水嫣打开锁鲛塔,还有六个月,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六个月,”
真是太难熬了,这卑躬屈膝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虽然水嫣待她极好,可以说事事由她做主,
可她觉得,还是做宗门小师妹要舒坦些,不仅有个大佬的爹,还有法术高强的哥哥,最重要的是,她还有打不死的圣灵之体。
沈蕴挑眉道:“不是你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决定留下,这点苦还是要吃的,别说六个月,就算是六载,我们也必须等,”
苏鲤真佩服他的毅力,仿佛有无穷无尽一般,难怪就他一个人能修炼无情道,果真是钢铁一般的心肠,贼硬。
“沈蕴,其实最想留下的是你吧,还拿我当借口,”
苏鲤答应留下来后,发现他做事最为积极,似乎很感兴趣陆乘然隐藏的秘密,一直在给她支招。
沈蕴不以为然道:“我只是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既然进来啦,总得带点有用的消息出去,”
苏鲤觉得他说的也没错,她感觉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