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牙婆子也谄媚地跟了进来,搓着手,对着老鸨点头哈腰。
“妈妈您瞧瞧,这批货色,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个个都是水灵灵的雏儿,尤其是这个,同您这里的头牌牡丹也不相上下呀,假以时日培养……”
她指向穆莺莺:
“您看这脸蛋,这身段,这通身的气派……绝对是万中无一的极,保管能让您赚得盆满钵满!”
老鸨显然极其满意,爽快地从宽大的袖袋里摸出几片金光闪闪的叶子,随意地塞到牙婆手里:
“行了,货我收了。这是你的辛苦钱。”
牙婆子捧着金叶子,眼睛都直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哟,多谢妈妈,多谢妈妈!您真是爽快人。下次有好货,我一定第一个给您送来。”
她贪婪地数着金叶子,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穆莺莺看着这肮脏的交易,怒火中烧:
“你们在这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时候,抓良家女子,逼良为娼,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就不怕皇城里平叛的贵人知道了,将你们碎尸万段?”
老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语气确实满不在意。
“皇城里的贵人?呵呵呵……”
“小丫头片子,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你怎么就敢断定……我这背后的人,不是你那心心念念的‘皇城里的贵人’呢?”
这句话如同泼了一碰凉水,瞬间让穆莺莺从头凉到脚。
完了……
这下不仅没能找到萧纪时和刘子墨,反而身陷这龙潭虎穴。
这青楼背后竟有如此深厚的背景,与叛军甚至朝廷中人都有勾结,想要脱身,难如登天。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把这几个带下去,好好梳洗打扮送过来给我瞧瞧。”
“是。”
几个跟在身后膀大腰圆的妇女,架着穆莺莺一行人走了出去。
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强行将几人按在梳妆台前,剥去原有的衣物,换上统一的水红色薄纱舞裙。
裙摆摇曳,露出光洁的小腿,领口深v,露出一片春光。
沉重的黄金步摇插进发髻,珠翠挂了满身,冰冷的触感让穆莺莺一阵反胃。
穆莺莺全程沉默,任由摆布,但一双眼睛却仔细地环顾四周。
紧闭的门窗外隐约可见守卫的身影,走廊迂回,但每一处转角似乎都有人把守。
强行突围?无异于以卵击石。
梳洗打扮完毕,她们被押回那美妇老鸨的房间。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呻吟,夹杂着女子娇媚的低笑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隔着半透明的华丽帷幔,隐约可见两个身影正忘情地纠缠在一起。
几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捂住了眼睛,身体微微发抖。
帷幔内传来一声被打扰的轻哼。
随即,白皙如葱段的手掌懒洋洋地掀开了帷幔一角。
男子声音带着餍足后的不耐烦:
“啧……怎么尽挑这种时候来?败人兴致。”
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靠在床头,眼神很是不满。
老鸨同样衣衫不整,随意披了件滑腻的绸缎外袍,半遮半掩,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一条修长光洁的腿。
她毫不避讳地倚在男子身上,手指暧昧地在他胸膛画着圈,一路向下滑去,声音娇媚入骨:
“哎哟~我的爷,这些可都是妈妈我的宝贝金疙瘩,新到的好货色,急着让您掌掌眼呢~哪像您这个死鬼,就知道自己快活……”
她尾音拖长,摄人心魄。
那男子似乎很吃这一套,哼了一声,倒也没真生气,开始慢条斯理地穿着衣物。
老鸨裹紧了绸袍,赤着脚,风情万种地走下床榻。
穆莺莺和其他女孩都尴尬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老鸨围着几个女孩缓缓踱步,目光挑剔,最终,她的视线在穆莺莺身上停留最久,眼中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欢喜。
她啧啧赞叹,手指轻轻拂过穆莺莺光滑的脸颊:
“好!当真是真是好货色,瞧瞧这脸蛋,这身段,这通身的气韵……”
“啧啧……若是在太平年月,寻得这样上等货色已是难得。如今外面烽火连天,尸横遍野,竟还能让我淘到这等绝品。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要发达了!哈哈哈!”
她得意地笑了起来,轻佻地问道:
“小美人儿,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吗?”
穆莺莺紧抿着唇,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个正在系腰带的男人。
他腰间束带上,一个清晰的鱼纹图案,在烛光下反射着光泽。
她记得很清楚,鱼纹是大皇子萧康安的人,联想到老鸨那句背后是皇城里的贵人。
难道大皇子还活着?或者他手下的人趁乱另起炉灶,甚至与叛军勾结?这‘鸳鸯窑’莫非是大皇子所建?
就在穆莺莺陷入思索之时,那男子已经穿戴整齐。
他察觉到穆莺莺专注的目光,误以为这新来的美人对自己有意,是在无声地勾引他。
一股邪念顿起,他淫笑着走近,趁穆莺莺不备,粗糙的大手竟直接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狠狠掐了一把。
穆莺莺被这突如其来的猥亵惊得浑身一颤,一股强烈的恶心直冲头顶。
她想也没想,抄起旁边矮几上一个沉重的红木小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男人的额头狠狠砸了过去。
“滚开!”
男子毕竟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仓促间抬起手臂格挡。
沉重的木凳结结实实砸在小臂上,瞬间鲜血淋漓。
“啊!”
房间内顿时响起一片女孩惊恐的尖叫声。
男子抽出腰间佩剑,抵在了穆莺莺纤细的脖颈上,咬牙切齿:
“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娼妓,竟敢伤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穆莺莺毫无畏惧,直视男人的眼眸。
老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她摇钱树开玩笑。
她立刻扑上来,死死抱住男子的手臂,声音又急又媚:
“哎哟我的爷,我的祖宗,您息怒,息怒啊。”
她一边用力想把剑推开,一边急切地解释:
“她是今天刚来的雏儿,还没调教过,不懂规矩,您知道的野性难驯,男人就爱这款。”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伤了她,就是剜我的心肝。”
她转头对穆莺莺骂道:
“还不快给爷跪下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