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人去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去了春雨巷,结果发现房主都换人了,这回怕是气的不轻。”
乐游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实则是心里极是厌恶,想不明白她母亲那样洒脱的人怎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她越来越没了耐心。
谢轻容吩咐人去请了太医来,给晋文昌用最好的药,又亲自去劝说他一番,“我是不知你为何生这么大气,但怎么也得保重自己,宫里的教养嬷嬷眼看就要进府,礼部的人也在,人多嘴杂,要是有什么话被传了出去便不好收场。”
“飒飒还有几个月就要出嫁,你作为父亲,那样的日子可不能躺着。”
“对了,寻宗写了家书回来,说他这次月考还行,比以前进步了不少,看来是真心改过了。”
她的意思很简单,你风光的日子就在眼前,你虽然没了两个儿子但还有晋寻宗啊。
果然,晋文昌眉宇间松动了不少,他还有晋寻宗。
“寻宗以前是有些不像话了,儿子对他也严厉了些,如今既是知晓上进也不枉我操心一场。”
“过两日差人给他些银钱过去,手里拮据也不像话。”
见他来了精神谢轻容就放心了,这回死不了了。
果然,打不死的晋文昌又开始振作了起来,一边忙着差人去寻跑路的两个小儿子,一边开始对晋寻宗嘘寒问暖,恨不得送他下地狱的晋寻宗在得到他的馈赠后提笔写了一封悔过书送回来,让晋文昌颇为欣慰,父子之间哪里来的隔夜仇,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下的死手。
这个时候皇上的旨意也下来了,着谢云松重入翰林院,谢谨谢慎一个去了礼部,一个外放任职,至于谢云森则是尊重他的想法让他留在长青书院当先生。
如此一来谢家男丁就有五位在朝,不知道艳羡了多少人,至于谢家原来那个宅子皇上并未发还,谢家也不在乎了,眼下要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家身上的热闹过去。
到了七月,谢之徽的先生带了闺女来京,谢家热情相迎,不仅提前赁好了小院更是为那姑娘准备了许多衣裳脂粉,很快谢家要办喜事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还真要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不少人家打听到了谢之徽的成亲对象多少有些不服气,在他们的眼中谢家儿郎即便不去学院依旧能读书,家中那几个长辈的学问就足够用了,所谓的先生不过是运气好沾了点光而已。
“算了吧,谢家清贵门第怎么可做失信于人的事,这婚事断不可能改变。“
喜事是在一个月后办的,谢家本不准备大操大办,但办喜事的消息传出去后送往谢家的贺礼就堆成了山,无奈之下谢家只能将宴席操办到了五十桌,那是想要低调都没法子。
到了七月,谢之允带着仆从离京围观,月底谢之行下场科考,八月底结果出来的时候便有了举人的功名,为谢家再添会教书育人的名声,想要将自家儿孙送入谢家名下的越发的多,谢云松和谢云森兄弟俩商议后开办了谢家学堂,对外放言是为方便谢家儿郎念书,也收别家儿郎,但要教考。
回京不过一年谢家就彻底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声名直达三十年前鼎盛时期,“都说谢家运道好,却不知道在平西的几十年家里这些儿郎从不曾一日耽搁念书。”
“没有外界纷扰,潜心苦读这么多年才有今日。”
谢老夫人坐在谢轻容跟前唉声叹气,谢家是风光了,但随时而来的琐事桩桩件件,她每日都在疲于应对,两个儿媳妇还未掌握要领,只能帮着打打下手,至于孙媳妇更是帮不上忙。
“之允和之行的婚事不能马虎,必须好好挑一挑,得要挑个能掌家理事的。”
谢轻容点了头,原以为谢谨谢慎两人妻子好好教一教往来应酬结交她们也就会了,可一年过去了,除了规矩学好了以外待人接物还是有些拿不出手,不是底气不足就是显得浅薄。
“慢慢来吧,以前接触的人和事太好了,从平西回来后家里变化又太快,她们跟不上也正常。”
谢老夫人无奈点头,又见谢轻容清减了不少,“你最近可是很累?”
距离乐游出嫁不到四个月了,郡王府越发忙碌,很多事要日前很快就要定下,诸事繁杂,即便有礼部和宫里的人帮忙,谢轻容依旧是每日不得闲。
“等忙过了今年就好了,大嫂,我可真有些迫不及待。”
“老宅重建晋文昌是花了点心思的,我前日去看了,主体已经完工,剩下的大多都是木料上的活,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全部完工。”
“我已经让富宏帮我看处宅子,等乐游出嫁我就从郡王府搬出去,以后我自己一个人过。”
谢老夫人哪里会同意,“一大家子的亲人,哪里有让你一个人住的道理,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不了。”
谢轻容摇头,“我想一个人住,我若想你们了来看你们就是,你们也能来看我,何况宅子里还有下人,又不是真的只我一个。”
若是她重生的再年轻一些该多好,可惜天命不可违,好在她想要做的事都快要做到了。
“老夫人,曹家两位夫人来给您送料子。”
锦春笑着进门,“说是刚从西南得到的新锦,昨日晚上才到的。”
“快请人进来。”
谢轻荣眉眼舒展,对谢老夫人道:“大嫂,一会儿您看看和小妹像不像。”
从去年冬日首饰铺子一见之后,曹家就总搜罗些好东西送她这里送,她也大方的给曹家货物介绍销路,来往密切的不少。
很快曹大夫人和曹小夫人就来了,郡王府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但依旧小心谨慎,进门就行了大礼,“给老夫人请安。”
“起来吧。”
谢轻容对谢老夫人道:“大嫂,这两位就是曹家的两位夫人,那曹老板有些手腕,弄来的料子很是稀罕。”
“见过谢老夫人。”
“你俩不必多礼。”
谢老夫人目光落在曹小夫人脸上,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当真是极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