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苒被这几人一唱一和的狠劲吓得脑子发懵,当即躲在沈墨白身后, 将身子缩了缩 ,“咳,其实我…… 朕是瞧着殿内气氛太闷,故意与你们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们竟都当了真。”
话音刚落,厉行云那双含着戾气的眸子便扫了过来, 更添几分阴森:“玩笑?那方才是谁赌咒发誓,说若有半句虚言,便甘受天打雷劈?”
沐雪苒被问得一噎,眼珠飞快地转了转,梗着脖子强辩:“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区区雷劈,能奈我何?倒是你,朕都说了是玩笑之言了, 你为何还是不依不饶 ,以下犯上!”
厉行云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越良玉听到这儿 , 也挑着眉梢,,步步紧逼:“那术士呢?方才还急着要寻来,这会儿便不算数了?”
“不找了不找了!”沐雪苒语速快得像倒豆子,当即否认道 : “寻那劳什子干嘛?朕…… 朕身为……” 她猛地卡壳,差点把 “社会主义接班人” 几个字秃噜出来,而后慌忙改口,“身为云昭女皇,自然不信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话虽如此,她却十分心虚的抓着沈墨白的衣袖,方才他们那番 “火祭毒酒蛊虫” 的恐吓太过吓人,此刻她哪还敢提半个 “走” 字。
沈墨白感受到身后人发颤的指尖,温声开口打着圆场:“陛下许是产后身子虚,才说些胡话, 左右都是玩笑之语,过去了便罢了。”
越良泽望着缩在沈墨白身后的沐雪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前一刻还硬气地要划清界限,下一刻便被吓怂了。
越良玉则上前一步,将她从沈墨白身后扯出 , “陛下产后已逾两个多月,太医说身子骨已无大碍。今夜月色正好,不如便由臣伺候陛下安歇?”
什么意思!他不会是说要给自己侍寝吧!
想到这儿, 沐雪苒立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瞪他,“不需要!朕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身子还虚着呢,侍什么寝?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龌龊之事!”
呵呵····越良玉自然知道她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好, 也不打算这么早碰她 , 只是今日她实在是嚣张的厉害, 所以还是想好好教训教训她 。
于是他面色微变, 故意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慢悠悠的道,“陛下为何这般抗拒,莫不是…… 方才那些话并非玩笑?你当真不是我们的陛下,只是个占了身子的野魂,所以才不敢与我亲近?”
然后他又往前逼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阴恻恻的意味:“若是如此,那我们倒真该好好想想办法,趁早将你这野魂从陛下身子里驱逐出去才是。”
“你!·······你胡说··········” 沐雪苒被他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更是气得浑身发颤。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越良玉根本就是故意的 —— 先用侍寝逼她,她一拒绝,便顺势扣上 “野魂” 的帽子威胁她。
这狗东西,果然是个十足十的色胚 !想占她便宜?下辈子都别想!
于是她下巴微微扬起,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挑衅:“朕有何不敢?只是你们三人 ——”
“粗鄙无德,品行不端,个比个的差劲, 哪比得上沈贵君宜室宜家,儒雅知礼,所以,朕只要沈贵君侍寝。”
“你说什么?!” 厉行云当即炸了,“我就说当初不该让这沈墨白入后宫!总是一副勾栏里的谄媚做派,依我看,直接废了他的位分!”
“厉行云!你闹什么!” 沈墨白已不比当初 , 他能同意他入嫣儿后宫 , 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考量。
但就算如此 ,也架不住越良泽脸色也变得沉如寒潭, “嫣儿 , 孤是你的君后,侍寝第一人自然是孤,这沈墨白不过是个贵君,岂能僭越?”
越良玉立刻附和:“皇兄说得是, 论规矩论体面,他排也得排在最后才是。 ”
沈墨白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并不意外三人的针锋相对 , 反倒眼底依旧温润如春水:“陛下既属意臣,臣心中不甚欢喜。”
然后, 他抬眼看向另外三人,好似十分为难 , 接着说道,“不过墨白确实是位份最小的,但只要陛下心中有我, 便是晚些侍寝墨白也甘愿的,一切但凭陛下吩咐就是。”
厉行云最厌恶的便是沈墨白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 。
当即出声讽刺道:“装模作样 , 恶心至极 !”
殿内的空气仿佛要烧起来,沐雪苒却忽然提高了声音,“朕说要沈墨白,便是沈墨白!” 然后她瞪向其他三人,“你们难不成还想抗旨,强迫朕不成?”
她为什么选沈墨白,他们是心里没点数么 ,一个一个的 ,每次见她都好似想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 尤其是那个越良玉 , 手脚最是不安分, 每回不占点便宜好似会死。
这四人里,只有这个沈墨白性子最软,也最听话,比起另外三个刺头,简直是最好拿捏的。
选他侍寝,至少今夜能睡个安稳觉,不用应付那些明里暗里的勾引与逼迫。
是呀 ,以前就是太过逼迫她了, 才导致她拼死也要离开, 再来一次 , 他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
想到这儿,厉行云俯下身近距离望着她,附耳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警告:“好 ,沐雪苒, 你可以先召他侍寝,但是 , 你如果敢独宠他一人, 那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尾音拖得极慢,像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