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等人踏上归程,翁氏派了王府护卫保护,进京一路风平浪静。
回到京郊田庄,向三的腿还需静养,春安主动提出留下,照顾向三。
春安说,回了伯府,南风有夏绻、秋娣照顾,还有蒋嬷嬷把控流光阁。她很放心,所以留下。
这妮子打量人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希望向三不要辜负春安一片心意。
孙守继续留在田庄,给南风训练护卫。
冬意已经在南城给郑计置办了宅子,南风回京后,先把郑计交给冬意,连同七间铺子统统交给郑计。
南风嘱咐冬意要和郑计多看多学。所以,郑计正式成为南风的大掌柜,冬意屈居之下,做了副大掌柜。
南风还叮嘱冬意给常康留意宅子,最好让常康和冬意、郑计比邻而居。
事情交代妥当,南风催促于欣欣回魏府,若是魏老夫人同意,不日常康便上门提亲。
伯府护卫跟着南风回府,这些护卫肯定要给乔思贤禀告。
人已回京,南风也不怕乔思贤过问。
事关四品知府,还牵涉于阁老,南风并不打算隐瞒乔思贤。
况且自己和穆君怀之事,也要给乔思贤透透风。
回了伯府,南风先去给秦氏请安。
秦氏拉过南风:“你个小兔崽子,去了那么久,想死我了。”
南风乖巧:“女儿也想娘,没娘在身边,您瞧,我都瘦了。”
白嬷嬷眉眼含笑:“姑娘不在的日子,夫人日日盼着您的信,如今回来了,可算不用牵肠挂肚了。”
秦氏睨她一眼,道:“前不久,庄子上传来消息,崔氏没了。”
南风算着时间,差不多是时候,崔氏已经不重要了。
南风想了想,问:“近来府中可有什么事?”
秦氏:“能有什么事?你二婶、二姐姐也想你得紧,得空你便去瞧瞧她们。”
“崔氏没了,乔南帆两兄妹可有闹腾?”
秦氏嗤笑:“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庶子、庶女,有何可担心的?”
那就好。
“陈姨娘呢?父亲还是经常宿在她的院子?”
秦氏不在意:“宠妾嘛,理应如此。”
南风见秦氏不将府中之人放在眼里,心里难免忐忑。
“娘,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和陈姨娘是妻妾,就怕她起什么歹毒心思。”
南风没去大同前,给白嬷嬷说,要留意带毒进府之人。
白嬷嬷道:“姑娘,您给老奴说过有不轨之人,企图带毒进府。如今进出伯府之人,我都派人留意,凡是出去后,又进府的下人,我都命人搜查。”
“快过去两个月,没有查出有何问题,是否就此打住?”
事关秦氏安危,怎能妥协?
“我知道此举,肯定会引人揣测,但是,白嬷嬷,请你务必上心。不说父亲,单说娘,若是娘出了意外,咱们哭都没地儿哭。”
白嬷嬷见南风说得煞有其事,心中有了计较。
怕不是为了保护伯爷,是为了保护夫人。
“好,老奴明白了,这事我一定滴水不漏。”
得了白嬷嬷保证,南风放下心来。
秦氏瞧南风一脸倦容,催促道:“你快回去歇着,回来就不消停。”
南风想了想,暂时没跟秦氏说穆君怀一事。
若说了,秦氏知道她不是去江南,定会唠叨许久。
南风起身行礼:“女儿告辞,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不出意外,晚间,乔思贤会寻她说话。
南风回到流光阁,睡了一下午,直到饥肠辘辘,才悠悠转醒。
用过晚膳,霍兴来了流光阁。
“三姑娘,伯爷请姑娘去书房叙话。”
“好,霍叔先走一步,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这次和南风同去的是夏绻。
到了书房,夏绻在门外守着。
行礼问安后,乔思贤示意南风坐下。
“你此次出府,去了哪里?”
“大同。”
“去干什么?”
南风将遭遇曾滩之事,后又去雁门关,还有和穆君怀之事,全部告知。
乔思贤瞠目结舌,护卫回来禀告,只说南风没有带他们同行,具体南风去了哪里,护卫也不知道。
他没想到,南风丝毫不隐瞒。
“郑计当真如此大能?”
依南风所说,郑计乃是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将来可富可敌国。
可是南风怎会知晓将来之事?
南风又开始胡说八道:“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是我都闭口不提。此人是慧元方丈说与我的,难道父亲不信慧元方丈所言?”
没办法,慧元的名号太好用了。
乔思贤心中一暖,这表示南风很信任他。
“若是慧元方丈所说,那定是不假。”
“女儿给父亲和盘托出,是希望父亲注意于阁老。曾滩贪墨,和他脱不了干系。”
“听小王爷说,在曾滩府中搜刮出来的金银财宝,有八十万两之多。若于阁老是曾滩京中的靠山,那么此人不容小觑。”
当然,做上阁老,哪里能是一般人?
“此事为父已知晓,小王爷写了折子,并将贪墨银子尽数上缴国库,咱们圣上可是高兴坏了。”
“为了这八十万两银子,对小王爷只是言语苛责,连像样的惩戒都没有。”
南风腹诽:难道不是因为王府中的丹书铁券?且北羌来犯,若是降级,岂不是让人寒心?
“至于于从昂,我往后会仔细留意。”
南风以为乔思贤会对她大加苛责,没想到竟轻轻揭过。
“父亲不责怪我?”
乔思贤眼眸深沉:“事情发生,我责怪无用。我之前给你说过,行事要与我商量,你能否做到?”
南风认真想了想:“许多事情,不可掌控,我只能做到尽量和父亲相商。”
“若女儿想知道朝堂动向,父亲可会悉数告知?”南风得寸进尺。
乔思贤微眯双眼,他觉得南风已经不是普通闺阁女子,她已经成长为一个政客。
从曾滩一事看来,冒充、激进,是不得已为之。但是她掌握曾滩心理,跋扈到极致,还让曾滩数度忌惮。
这已经胜过许多男子,甚至早些还有宁和村一事。
她都做得极好。
不过,她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暴露在危险之中,到底不是明智之举。
“每日下朝后,我会让霍兴誊抄当日之事,送到流光阁。”
“南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大同一事,往后切不可再轻易冒险。”
南风听出乔思贤的浓浓关怀,比可以得知朝堂动向更让人欢喜。
南风起身,行礼福礼:“多谢父亲,女儿不会再轻易踏足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