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宸懿筱对那支簪子的谜团依旧束手无策,心中如同迷雾笼罩,找不到一丝线索。
这日,云墨尘入宫向皇上禀明案件进展后,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长乐宫的方向。
宜贵妃闻讯云墨尘的到来,满心欢喜,连忙吩咐宫女将云墨尘平日里喜爱的点心一一摆上。
云墨尘望着宜贵妃那满是喜悦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自从宸懿筱伤势痊愈,他们夫妻二人竟未曾入宫请安,实属作为晚辈的疏忽。
“母妃。”云墨尘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低沉与歉意。
宜贵妃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温柔地宽慰道:“尘儿,母妃知晓你的心意。如今你父皇对你寄予厚望,母妃自是理解的。至于母妃这里,你切莫有丝毫挂念。”
“母妃,孩儿不孝。儿时身在边关,无法承欢膝下,多亏五弟代我尽孝。如今虽已回京,却仍未能时常陪伴母妃左右。”云墨尘的话语中满是内心的自责。
宜贵妃闻言,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手背,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理解,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不必如此介怀。
随后,她示意兰香取来一套衣物。宜贵妃亲手接过,递到云墨尘面前:“尘儿,这是母妃亲手为你缝制的衣裳,不知尺寸是否合适。你先拿回去试试,若不合适,母妃再为你修改。”
云墨尘接过衣物,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自幼年起,云墨尘便告别了宜贵妃的温柔庇护,毅然踏上边关的征途。他深知,尽管自己远离了皇宫的繁华,宜贵妃对他的挂念丝毫不逊于常伴左右的胞弟云墨笙。每日,她的心中都满载着对云墨尘在外安危的忧虑与思念,只是那时的宜贵妃,位分尚浅,仅凭一己之力,难以将云墨尘留在身边,这份无奈与歉意,在她心底悄然生根。
“母妃的深情厚意,孩儿已深深领会。”云墨尘面对宜贵妃,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无以回报这份沉甸甸的母爱,只能退而求其次,“待儿臣回府,定与筱筱详谈,让她闲暇之余,多进宫陪伴母妃,以解母妃之寂。”
宜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你们各自有要务在身,不必频繁进宫请安,倒是若能早日为母妃添个活泼可爱的小孙子,那便是母妃最大的心愿了。”言罢,她又不失时机地轻声提醒云墨尘,希望他们能将此事放在心上,早日提上日程。
云墨尘闻言,脸颊微红,羞涩中带着坚定,“是,母妃,孩儿明白了。”
一番温馨而又不失体面的闲聊后,云墨尘缓缓退出了长乐宫,心中既有对母妃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夜幕降临,宸懿筱自繁华的潇湘坊归来,带着一身的尘世烟火与未名的喜悦,步入属于他们的宁静府邸。
踏入沁曦阁的那一刻,我的目光不期然捕捉到了云墨尘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喜悦,脚步也随之轻快起来,径直走向他,“殿下,今日的事务可都处理妥当了?怎地这会子功夫,您会在此间休憩?”
我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桌上的一袭衣物,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指尖滑过细腻的布料,不禁赞叹:“这衣裳的触感,真是柔滑至极,殿下,这可是您的?”
云墨尘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落在了那件衣物上,缓缓道来:“白日里,父皇召我入宫,询问关于兵器私运一案的进展,之后又往长乐宫探望母妃,母妃便赠了我这套衣裳,说是她亲手所制。”
“可母妃是如何知晓殿下的尺码的呢?”我满心好奇地问道。
“兰香提及,母妃曾为我缝制了许多衣物,皆存放于她处,这件乃是母妃近日的作品,特地取出赠予了我。”云墨尘言罢,眼中闪过一丝歉疚。
我望着他,轻声说道:“如此说来,母妃是凭借着对殿下的思念与记忆,一针一线缝制出这些衣物,即便殿下自幼离家,母妃的心却始终牵挂着你。”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衣物之上,满含愧疚:“我见母妃双手布满伤痕,碍于她的尊严,未能当场言明,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母妃多年以来,始终担忧我在外的安危,这些我都心知肚明,而我,却时常让她挂怀,令她忧心。”
我轻轻搭上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丝慰藉。云墨尘与母妃皆是性情内敛之人,不善言辞,总以行动默默传达深情。既然如此,我便愿做那座桥梁,为他们搭起沟通的径途。
“王妃,烦请将这套衣物妥善收藏吧。”云墨尘的话语中满是珍惜。
我心中微感诧异,衣物本为穿着之用,何以云墨尘不愿换上?于是,我好奇地问道:“殿下,何不换上试试?这衣裳着实雅致。”
云墨尘轻轻摇头,“不,还是收藏起来吧。”
他的心思,我自然明了。他不忍将母妃的心血轻易穿上,故而选择珍藏。
“遵命,殿下。”我轻声应允。
时光荏苒,两日匆匆而过。我从梦中醒来,枕边依旧空落落的,不见云墨尘的身影。
只余下一罐万灵膏静静躺在案上,旁侧一张纸条随风轻轻摇曳,其上墨迹温婉:“散淤消肿,舒经止痛。”八字跃然纸上,宸懿筱心中顿时明了药膏的来历,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她起身,于镜前细细梳洗装扮,一袭入宫华服换上,更显端庄秀丽。吩咐车夫备好车辇,便踏上了进宫的路途,目标直指长宁宫。
“儿臣给母妃请安,愿母妃福泽绵长,安康喜乐。”宸懿筱恭敬行礼,言辞间满是诚挚。
宜贵妃目光温柔,满是慈爱地望着她,“筱筱快起,来母妃身边坐坐。”
“是。”她应声而起,款步至宜贵妃身侧,优雅落座。
宜贵妃心系她的潇湘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母妃闻你潇湘坊近日生意略有波折,不知可有母妃能效劳之处?”
宸懿筱面上掠过一抹为难,“母妃已有所闻,儿臣正竭力应对,让母妃挂心了。”
“无妨,你能心系百姓,于市集推广,实乃善举,百姓皆赞,母妃虽身居深宫,却亦感欣慰。”宜贵妃笑语盈盈,满是鼓励。
“母妃此言倒让儿臣心生愧疚,一切皆可解决,母妃勿需为我们忧心。”宸懿筱连忙回应,言辞恳切。
宜贵妃微微颔首,转而问道:“尘儿近况如何?”
“母妃放心,殿下近来身体康健,只是今日忙于国事,未能与儿臣同行前来探望母妃。”宸懿筱轻声细语,解释着。
“哦,对了,母妃,这是殿下特意嘱咐儿臣带来的万灵膏,殿下已知母妃为他缝衣不慎伤了手,此药膏正可化瘀消肿,舒筋止痛,儿臣愿为母妃涂抹。”宸懿筱说着,目光温柔地望向宜贵妃。
一旁侍立的兰香,察言观色,轻声附和:“娘娘,咱们殿下心中始终记挂着您呢。”
宜贵妃望着手中的万灵膏,又望向宸懿筱,眼中笑意更浓,仿佛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