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兀响起的空灵乐声,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缠绕住所有人的心神。柳如烟指尖悬在琴弦之上,绝美的脸庞上惊疑不定。何济脸上的痞笑瞬间敛去,眼神锐利如鹰隼,猛地锁定向白骨战车方向!只见那沉寂已久的白骨王座上,黑雾翻滚得更加剧烈,隐约可见那模糊的身影似乎微微抬起了“手”,指尖正对着月牙泉方向涌来的狂信者与沙虫大军!
“那鬼东西在搞什么名堂?”慕容月紧握七宝玲珑算盘,俏脸含霜。
“像是在…指挥?或者…加持?”云初雪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她能感受到那乐声中蕴含的奇异能量波动,并非攻击,却带着强烈的引导和蛊惑意味。
果然!原本只是朝着瀚海之眼冲锋的狂信者和沙虫大军,在听到这诡异乐声后,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速度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那些骑着古怪蜥蜴的狂信者骑兵更是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双目赤红,挥舞着弯刀,如同离弦之箭般脱离了大部队,疯狂地朝着营地侧翼——那处防守相对薄弱、靠近水源和临时粮仓的方向猛扑过来!目标明确!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刚刚抵达的生命线!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粮草!”卫胤厉声大喝,“弓弩手!瞄准骑兵!放箭!”
嗖嗖嗖!
箭雨倾泻而下!但那些狂信者骑兵在诡异乐声的刺激下,悍不畏死,身法也诡异飘忽,加上沙虫喷吐的毒雾干扰,箭矢的杀伤力大打折扣!仍有数十骑如同跗骨之蛆,冲破并不密集的箭网,马蹄踏起滚滚黄沙,狰狞的面孔在火光下清晰可见,距离粮仓外围的简易防御工事已不足百丈!
“该死!来不及了!”慕容月急得跺脚,“第二批箭矢还没到!火油也不够覆盖那么大面积!”
“济哥哥!让蜜儿的虫群去咬马腿!”唐蜜儿急呼,双手掐诀,一群毒蜂般的蛊虫嗡嗡飞出。
“数量太多,杯水车薪!”何济眉头紧锁,目光飞快扫过战场。守璧卫主力被正面涌来的沙虫和步兵牵制,侧翼空虚!临时抽调人手根本来不及!眼看那群疯狂的骑兵就要冲入粮仓范围!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异域风情的、慵懒中透着几分冷冽的嗓音响起,如同沙漠中骤然绽放的带刺玫瑰:
“慌什么?一群被音乐催疯的莽夫罢了。交给本公主玩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南宫柔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侧翼一处较高的沙丘上。夜风吹拂着她色彩斑斓的东夷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妩媚笑容,纤纤玉指间,正把玩着几个小巧玲珑、颜色各异、仿佛由玉石或琉璃雕琢而成的瓶子。月光下,瓶身流光溢彩,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柔儿?”何济眼睛一亮,嘴角那熟悉的痞笑又爬了上来,“有好东西不早拿出来?哥哥还以为你要藏着掖着当嫁妆呢!”
“呸!”南宫柔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侯爷这张嘴,真是比我的‘七步倒’还毒!本公主这点压箱底的小玩意儿,还不是为了关键时刻,替某些只知道耍嘴皮子的登徒子分忧解难?”
说话间,她动作优雅而迅捷。玉指轻弹,几个瓶塞无声飞起。她并未将瓶中之物泼洒出去,而是双手结出一个繁复而奇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带着东夷古语的韵律。随着她的动作,瓶口飘散出几缕肉眼几乎难以察觉、颜色各异的轻烟,迅速融入夜风之中,无声无息地朝着狂飙突进的骑兵队伍前方飘去!
“柔儿姐姐在做什么呀?”唐蜜儿好奇地瞪大眼睛。
“嘘,看着。”何济眼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低声对旁边的柳如烟解释,“柔儿的毒,讲究的是‘随风潜入夜,杀人细无声’。她布下的是‘三步迷魂瘴’,无色无味,遇风则散,遇血气则发。最适合对付这种扎堆冲锋的蠢货。”
柳如烟恍然,美眸中异彩涟涟,看向南宫柔的目光带着敬佩。
说时迟那时快!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狂信者骑兵,一头扎进了那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就在他们马蹄踏入特定范围的刹那——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冲在最前面的几骑连人带坐骑,毫无征兆地猛然栽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瞬间失去了意识!紧接着,后面收势不及的骑兵接二连三地撞了上来,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更诡异的是,那些倒地的蜥蜴坐骑也开始疯狂地甩头蹬腿,发出痛苦的嘶鸣,显然也中了招!
原本一往无前的冲锋势头,瞬间被扼杀在距离粮仓工事仅仅数十步的地方!混乱像瘟疫一样在骑兵队伍中蔓延!后面的骑兵惊恐地勒住缰绳,不敢再往前冲,只能挥舞弯刀徒劳地劈砍着空气,发出愤怒而恐惧的咆哮。
“哇!柔儿姐姐好厉害!”唐蜜儿兴奋地拍手。
“成了!”慕容月松了口气,看向南宫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郑重,“这东夷毒术,果然名不虚传!”
南宫柔轻盈地从沙丘上跃下,裙裾飘飘,如同月下精灵。她走到何济面前,下巴微扬,带着一丝小得意:“侯爷,本公主这份‘嫁妆’,可还入得了您的眼?没让您失望吧?”
“岂止是入眼!”何济夸张地竖起大拇指,眼神亮得惊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促狭,“简直是惊为天人!哥哥我现在就想把你这份‘嫁妆’连人带毒一起娶回家!以后看谁不顺眼,关门放柔儿,保证他们三步倒,五步亡,七步之内全家凉!”
“侯爷!”南宫柔被他这露骨的“调戏”说得俏脸飞红,又羞又恼,举起粉拳作势要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公主先让你尝尝‘七步倒’的滋味!”
“别别别!”何济笑嘻嘻地躲开,顺势一把握住她挥来的粉拳,入手温软滑腻。他非但不放,反而轻轻一拉,南宫柔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几乎要撞进他怀里。何济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压低,带着蛊惑的磁性:“柔儿舍得吗?哥哥要是倒了,谁来欣赏柔儿这神乎其技的毒术?谁来夸柔儿是天下第一毒仙子?”
如此近的距离,被他灼热的目光笼罩,闻着他身上混合着药草和阳光的独特气息,南宫柔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浑身发软,那点羞恼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满的羞涩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她用力想抽回手,声音却软糯得不像话:“放…放开我…登徒子…”
“不放。”何济握得更紧了些,笑得像个无赖,“除非柔儿答应,以后只对敌人用毒,对哥哥…只用‘温柔’。”
“你…你无赖!”南宫柔红着脸啐道,却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只是别过脸去不敢看他,那副又羞又嗔的模样,在篝火映照下美艳不可方物。
周围众人看着这打情骂俏的一幕,紧张的气氛都被冲淡了不少。卫胤干咳一声,指挥人手加固侧翼防御,清理被毒倒的骑兵。柳如烟掩唇轻笑,眼中带着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慕容月则是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哼,就会哄女孩子开心!油嘴滑舌!” 可眼神却忍不住往那边瞟。
“济哥哥偏心!只拉着柔儿姐姐的手!”唐蜜儿又适时地跳出来,嘟着嘴,“蜜儿也要!”
何济哈哈大笑,松开南宫柔的手(惹得后者悄悄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一把将唐蜜儿抱起来转了个圈:“好好好!哥哥抱抱小蜜儿!咱们蜜儿今天指挥虫群骚扰沙虫,功劳也大大的!等会儿哥哥给你找最甜的蜜饯!”
“嘻嘻,济哥哥最好啦!”唐蜜儿搂着他的脖子,开心地蹭了蹭。
侧翼的危机被南宫柔一己之力化解,毒瘴暂时阻隔了后续骑兵的冲击。但正面的压力并未减轻!那诡异的乐声持续不断地从白骨战车方向传来,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狂信者和沙虫大军,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悍不畏死!守璧卫依托八阵图残余阵基和临时工事,浴血奋战,箭矢消耗极快,伤亡也在不断增加。沙虫喷吐的毒雾和酸液,更是让防御变得异常艰难。
“侯爷!正面压力太大!箭矢快告罄了!兄弟们快撑不住了!”一名浑身浴血的守璧卫校尉冲过来嘶吼。
“济哥哥!第二批补给还没到吗?”唐蜜儿焦急地问。
何济放下唐蜜儿,眼神凝重地望向白骨战车方向,那持续不断的诡异乐声如同跗骨之蛆,干扰着战场,也干扰着他的心神。他闭上眼,手指在虚空中急速划动,仿佛在推演计算着什么。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根源在那鬼东西身上!”何济指向白骨战车,“这鬼音乐不停,那些疯子就不知道怕!必须打断它!”
“打断?”慕容月皱眉,“怎么打断?那黑乎乎的东西缩在乌龟壳里,刀枪不入!云姐姐的星殒都伤不了它根本!”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何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痞笑,目光灼灼地看向柳如烟,“如烟!你的琵琶,能不能盖过那鬼声音?或者…扰乱它?”
柳如烟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何济的意思。她抱着焦尾琵琶,感受着那穿透灵魂的诡异乐声,绝美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跃跃欲试的战意。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拂过冰凉的琴弦,声音清越而坚定:“如烟…愿尽全力一试!以音破音!”
“好!”何济抚掌大笑,“这才是我的知音人!哥哥给你掠阵!” 他转向南宫柔和唐蜜儿,“柔儿,蜜儿,你们保护好如烟,别让杂鱼干扰她弹琴!其他人,给我死死顶住正面!给如烟争取时间!”
“是!”众人齐声应诺,士气再次一振!
柳如烟盘膝坐下,将焦尾琵琶置于膝上。她闭上双眸,摒弃一切杂念,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空灵而超然,仿佛与怀中的乐器融为一体。纤纤玉指轻按在琴弦上,并未立刻拨动,而是在酝酿,在感应,在捕捉那无处不在的诡异乐声的韵律和核心!
白骨战车方向的乐声似乎察觉到了威胁,陡然变得尖锐急促起来,如同无数细针扎向耳膜!一些靠近的守璧卫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就在这令人心烦意乱的魔音达到顶峰时——
铮!
一声清越到极致、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浊的琵琶音,如同凤凰初啼,骤然撕裂了夜空!紧接着,一连串密集如珠玉落盘、却又带着金戈铁马般磅礴气势的音符,从柳如烟的指尖倾泻而出!正是她融入了全部心神与战意的《破阵乐》!
两种截然不同的乐声在瀚海之眼的上空猛烈碰撞!无形的音波激荡开来!柳如烟的琵琶声清越激昂,带着浩然正气和鼓舞人心的力量,如同无形的盾墙,顽强地抵御、切割、消磨着那诡异乐声的侵蚀!两股音波交织、碰撞、湮灭,在空气中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细微涟漪!
整个战场仿佛都在这奇异的音律对决中凝滞了一瞬!狂信者和沙虫的攻势明显出现了一丝迟滞和混乱,那被强行催发的狂暴气息似乎被琵琶声撼动、削弱!
“好!如烟!干得漂亮!”何济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大声喝彩!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柳如烟身侧不远处,并非贴身守护,而是保持着能随时策应的距离。他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偷袭,同时口中还不忘“调戏”:“如烟弹琴的样子,真是美得让日月无光!哥哥的心跳都快被你弹出来了!再加把劲!把那鬼声音给我压下去!”
柳如烟全神贯注于音律之中,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喧嚣。但何济那带着强大信心和毫不掩饰欣赏的话语,却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心田,让她指尖的力量更加凝实,琴音愈发高亢激昂,隐隐有压制那诡异乐声的趋势!
白骨战车上,黑雾剧烈翻腾!那模糊的身影似乎动了真怒!诡异乐声陡然拔高,变得更加尖锐刺耳,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音波如同实质的黑色浪潮,狠狠拍向柳如烟!
噗!
柳如烟娇躯剧震,脸色瞬间煞白!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又被她强行咽下!指尖的琴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滞涩!显然,这正面的音波冲击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如烟姐姐!”唐蜜儿惊呼,就要指挥蛊虫扑过去。
“别动!”何济厉声阻止,眼神凝重无比。他知道这种纯粹的音律和精神层面的对抗,外力贸然介入反而可能害了柳如烟!他死死盯着柳如烟苍白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拳紧握,指节发白!怎么办?强行打断?不行!如烟的心神与琵琶相连,强行打断可能反噬更重!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济脑中灵光一闪!测字术!以字引心,以心助音!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舌绽春雷,对着柳如烟的方向,清晰无比地吐出一个字!一个蕴含着磅礴生机、不屈意志和无限守护之意的字——
“守!!!”
这个“守”字,并非普通呼喊!而是何济以《测字玄机录》的秘法,融合了玉玺残片的一丝力量和他对柳如烟的全部心意吼出!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震撼力量!它没有攻击性,却像一道最坚固、最温暖的无形壁垒,瞬间加持在柳如烟摇摇欲坠的心神之上!
柳如烟浑身一震!何济那一声蕴含了无穷力量与心意的“守”字,如同黑暗中温暖的灯塔,如同溺水时伸来的援手,瞬间驱散了她心神中那诡异乐声带来的阴寒和重压!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力量,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晕,原本颤抖的指尖瞬间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有力!
铮!铮铮铮!
焦尾琵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鸣响!琴音陡然拔高,如同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守护一切的决绝意志,悍然反扑!那清正激昂的音波,如同破晓的曙光,瞬间撕裂了诡异乐声形成的黑色浪潮,狠狠地撞向白骨战车!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并非来自物理碰撞,而是纯粹精神层面的剧烈震荡!白骨战车上的黑雾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疯狂地炸开、翻涌!那持续不断的诡异乐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嘶鸣,戛然而止!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柳如烟那余韵悠长、带着胜利意味的琵琶声,在夜空中骄傲地回荡!
“成了!”何济狂喜,第一时间冲到柳如烟身边。只见佳人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完成壮举后的疲惫与满足。她抱着琵琶,微微喘息,看向何济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和感激。
“如烟!”何济心疼地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肩膀,也顾不上调笑了,语气满是关切,“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柳如烟轻轻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笑意:“无妨…只是有些脱力…多亏了侯爷…” 她想起何济那一声石破天惊的“守”字,心中暖流涌动。
“傻瓜!跟哥哥还客气什么!”何济松了口气,看着她疲惫却依旧绝美的容颜,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拭去她额角的汗珠,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你刚才…真是美极了!也厉害极了!哥哥的心,都快被你弹化了!”
这亲昵的动作和直白的话语,让柳如烟刚刚平复的心跳又骤然加速,苍白的脸上飞起红霞,羞得低下头去,声如蚊呐:“侯爷又取笑人…”
“天地良心!句句肺腑!”何济一脸“真诚”,随即又换上那副痞痞的坏笑,“等打完仗,哥哥一定要好好‘犒劳’你,单独给你弹三天三夜的‘谢知音’,保证弹到你心花怒放,以身相许!”
“侯爷!”柳如烟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却像灌了蜜一样甜。
诡异乐声被打断,狂信者和沙虫大军失去了那无形的鞭策和加持,攻势明显一滞,那股悍不畏死的疯狂劲头消退了不少。守璧卫压力骤减,趁机稳固防线,杀伤敌人。
“侯爷!第二批补给到了!箭矢!火油!全到了!”一名“听风”信使骑着快马,带着狂喜冲进营地!在他身后,一支由“飞马驿”驮马队和“沙蝎”佣兵团精锐组成的庞大队伍,卷着漫天烟尘,正全速驶来!车上满载的箭矢捆和火油桶在月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太好了!”慕容月激动地跳了起来,“金算盘!沙蝎!干得漂亮!佣金翻倍!”
“吼!!!”整个营地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绝境逢生!反击的时刻,终于到了!
何济眼中精光爆射,豪情万丈!他扶起柳如烟,对着严阵以待、士气如虹的将士们,声音响彻云霄:“兄弟们!箭矢火油已到!鬼声音也被咱们的琵琶仙子破了!现在!轮到咱们给这些不长眼的骨头架子和黑鬼一点颜色看看了!听我号令!”
他正要下达总攻指令,目光扫过战场边缘的白骨战车方向时,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翻滚的黑雾之中,那模糊的身影似乎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压抑、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海啸,正从那白骨王座上弥漫开来!它手中,似乎正凝聚着一团…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