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怎么可能？”
魏老爷子喃喃自语。
他是和凌凡一同比赛的书法的。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字。
又瞅了瞅凌凡行云流水般的字体。
在相同的时间内，用相同的笔墨纸砚，却写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凌凡光是站在那，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本能地让人感到可怕，
令魏老爷不禁咂舌。
他在书法行业上浸淫多年。
还比不上一个刚出茅庐，寂寂无名的年轻人？
人与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他不是听说凌凡就只是个家境普通的一般人吗？
一般人能写出这种字迹？
魏老爷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那他是不是连一般人都不如了？他以为自己能在凌凡面前装一装，没想到凌凡在他面前倒是装了一波大的。
凌凡之所以答应魏老爷子的书法比拼，他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
原因无他，从他进门的一开始就知道了魏老爷子的真实水平。
魏家挂着不少书法作品。
看起来很唬人，觉得不明所以。
但也只是欺负没有入门的萌新的。
实际上这字，真是不行，而且留白掌控得不好，看得拥挤。有刻意模仿名家的皮，却没有模仿到名家的骨头，更是没有自己的一套风格。
按照常理，高水平的书法爱好者应该是不会挂这么次的作品到家中。
那么就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那就是这些书法作品都是魏老爷子自己作画的。
要么就是魏老爷子本身鉴赏水平不够，不知道这些字难看。
但魏老爷子手下的古玩店有那么多家，摸过的书法字画怕是比他见过的还要多，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
所以他鉴赏能力肯定是有的，纸上谈兵的本领是有，但是实操起来就大大不同了。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
老年人学习起来精力没年轻人那么旺盛，不能高强度大量练习，写成这样已经算不错的了。虽然不能打专业，但起码也是业余高手。
凌凡这种纯粹开挂的，只要不是那种接近宗师的大师境界，那就没有人能是凌凡的对手。
这就是凌凡对于自己的自信。
小开不算开。
没有关外挂，就代表他其实并没有开外挂。
这个世道上。
别说宗师，就连大师都少见得很。
书法这个事情，太吃家境和天赋。
像魏老爷子，有那个家境，但已经没那个时间去学习，早已错失了学习的最佳黄金时间。
从小养成基本功，由大师领进门，然后逐步展露优越的天赋，有着家境支撑继续学习，还有一份得天独厚的安静环境。只有这般才能成为一代大师。
但是毛笔字现在已经不常用了，最多只是个加分项而已。普通家长不会让孩子学这个，有点闲钱的也会让孩子学那些更好展示才艺的东西。
现在社会日渐浮躁的风气，有多少人能够沉下心来学习？
别说大师了，大师之下的行业高手都相当少见。
而叶友用，他学书法国学之类的，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只为了鹤立鸡群从一众二代之中脱颖而出。像这种人，沉不下心来，注定到达不了更高的境界。
“小子，看什么？”
“这些字不行。”
凌凡值得是被魏老爷子放在c位的书法作品。
“霍，你是看出了点什么门道？”
“魏老爷子，我当众说你的藏品不对，你不生气吗？”
凌凡是出于鉴宝师的职业，下意识地说出来。
在他眼里。
这字......最多5万就顶天了！
魏老爷子翻了个白眼，“你都说出来了，难道我还能捂着你的嘴不说？”
凌凡有点尴尬，但魏老爷子并不在意。
“那你说说，这幅字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对。i”
“真要说？”
凌凡其实能看出魏老爷子比较喜欢那幅字画，不然也就不会放在c位。
“多大点事，像这样的我还有很多。”
“咳咳。”凌凡清了清嗓音，反正他也不是魏白洁的男友，也不当人家孙婿，艺术切磋一下不怕得罪人家。
“很显然，能看出幕后之人所下气力之大，已经十分接近大师水准了。”
魏老字摸了摸胡子。
“臭小子，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出话外之意。”
“你认为这幅字画连大家之作都算不上？”
凌凡点了点头。
说小儿涂鸦，站在米芾这种真正的大家角度上来看算是。但他也不是米芾，说小儿涂鸦也不太好。只能勉强用这种方法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写得那真是不行。
“你可知道这幅书法字的主人是谁？”
“这谁不知道，米芾仿品一个。”
凌凡干脆了当地回答，“米芾流传下的真迹不多，拍卖行卖得也少，老爷子，你怕是要被人给整了。”
魏老爷子：.......
可以不要说得那么直接，上来就戳他心窝吗？
“呃.....这是我花一百万买的米芾真迹......”
“还是在熟人那里买的！”
“最多也就值五万。”
凌凡如实回答道。
魏老爷子难道不知道，陌生人坑一半，熟人被坑得大满贯吗？
“而且我写的都比他要好。”
说完，凌凡又快速磨墨备纸，洋洋洒洒地写下几百个大字，全程只花了五分钟不到，没有太过用心，却比魏老爷子收藏多年的字画还要精彩一分。
引得魏老爷子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魏老爷子没好气道：“我以为能压压你的气焰，没想到是我自己被啪啪打脸。”
他毫无疑问地对凌凡改观了。
见字如见人，一个字写得好的人，虽然不能证明人品好到哪里去，但是光看这卷面，简洁大气。就足以证明凌凡不是一般人，而且相当有耐心。
毕竟心急可写不了好字，除了那些刻意耍杂活的“大师”。哪些人下笔之前不是仔细斟酌的？
“哪里哪里。”
“不值得一提的拙字罢了。”
凌凡其实对自己的字体并不太满意。
他也只是融合山水画相关传承，顺带学了点边角料，离米芾那种开山立派的大宗师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能穷尽一生都摸不到人家的腿脚。
魏老爷子被凌凡这种谦虚的态度气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这字还差？
要是凌凡的字差，那他的字可以直接送进垃圾桶了，不值得一提。
“凌凡，做人不要太谦虚，可以懂得露出点锋芒，以免被人家欺负。”
“那就谢谢魏老爷子指教了。”
在不成为宗师级人物，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凌凡不会轻易出手。
这只能作为一张底牌存在。
今天出手，纯粹是因为魏老爷子又菜又爱玩。
魏老爷子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地说道：“凌凡.....你看能不能.....把你这字送给我这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