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鬼撇撇嘴,但没反驳,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柄说道:
“知道了,队长。下次我一定绕远点。”
“星痕,”
王面的声音放轻了一些,
“领域的展开速度和范围控制得很好,但能量输出稳定性在后期下降15%,是精神力分配问题?”
星痕有些紧张地解释道:
“对不起队长,我、我看到月鬼哥那边危险,有点分心……”
“下次要专注。”
王面说道,但眼神里并无苛责。
最后,他看向天平。
“整体战术执行度85%,合格。但防御阵型在应对第三波模拟攻击时转换效率低了。要优化一下方案。”
“是。”
天平简洁应道,手指已经在光屏上开始敲打。
训练场的气氛再次变得专注,只有光屏数据流淌的细微嗡鸣和队员们低声讨论战术的声音。
蔷薇正拉着漩涡,比划着刚才配合失误的细节,巨锤偶尔点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月鬼凑在天平旁边,指着光屏上的某条路径争论着什么。
星痕则被檀香拉到一边,小声地指导着精神力恢复和分配的小技巧。
这一幕如此平常,却又如此珍贵。
王面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水壶坚硬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银灰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队长?”
檀香温婉的声音带着关切在身侧响起。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支散发着清冽药香的淡绿色药剂。
“你的精神力波动很乱。这个能舒缓一些。”
王面回过神,接过药剂,动作顿了一下。
他沉默地将药剂饮下,一股清凉温和的气息瞬间从胃部蔓延开来,抚平了部分识海的躁动。
“谢谢。”
檀香看着他,欲言又止。
“队长,”
檀香的声音很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地声音说道,
“我们都在这里。”
“嗯。”
王面低低应了一声,将空管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知道了。”
……
三合镇。
连续三周,三起命案。
死者身份各异:
一个独居老人,一个外地打工者,一个本地小店主。
死亡现场均位于镇子边缘或废弃房屋,无目击者,无强行闯入痕迹。
死亡方式高度一致:面部皮肤连同部分肌肉组织被完整剥除,露出森森白骨和牙齿,表情凝固在一种极度扭曲的惊骇状态,仿佛生前看到了无法理解的恐怖之物。
现场没有喷溅状血迹,剥离手法诡异而“干净”,伤口边缘平滑,法医鉴定为瞬间剥离,疑似高温或特殊能量作用,但常规检测未发现异常能量残留。
更诡异的是,每个死者身边的地面或墙上,都用受害者的血画着一张潦草的、扭曲的哭泣面具图案,线条粗粝。
三合镇人心惶惶,“剥脸鬼”、“哭面邪祟”的流言四起。
当地警方束手无策,案件被层层上报,最终因涉及“疑似非自然现象”转到了守夜人总部。
“现场没有神秘残留的‘污染’迹象,”王面指着屏幕上的数据,
“能量探测器、精神污染监测器都接近静默。受害者体内也无异常能量侵蚀或诅咒痕迹。剥离的手法...从法医学角度,更像是某种极其精密的物理手段瞬间作用的结果,但现有的科技无法解释。”
他的眼底带着一丝罕见的疑虑,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员,继续说道:
“这次的任务表面看来,手法残忍诡异,符合低阶神秘或怨灵作祟的特征,民间恐慌情绪高涨。但技术层面,守夜人的所有侦测手段都失效了,指向了‘人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
“总部无法确认。可能是某种我们尚未认知的、善于隐匿自身的特殊神秘,也可能是有人利用了人心的恐惧,模仿神秘作案,手段极其高明,甚至可能接触过某些禁忌知识。”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前往三合镇,查明真相。核心是探查,了解情况。注意安全。”
天平在一旁补充道:
“叶司令的指令是:尽量不要被普通人注意到异常,避免引发更大的恐慌。如果确认是人为,找出他,处理掉。如果是神秘,视情况处理或呼叫支援。”
三合镇笼罩在一层压抑的湿冷中。连绵的阴雨让石板路泛着油光,灰蒙蒙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那些低矮的瓦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假面小队分散行动,伪装成不同身份低调入镇。
王面穿着一件半旧的夹克,像个普通的背包客,走在略显萧条的街道上。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周围。
恐慌是真实的。
街边小店的老板眼神闪烁,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生面孔;几个聚在屋檐下的老人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不时警惕地望向镇子边缘的方向;一个孩子哭闹着不肯出门,被母亲厉声呵斥,话语间隐约提到“剥脸鬼”。
“队长,”
微型通讯器里传来漩涡刻意压低的声音,
“镇子西头那家杂货铺的老板娘嘴碎得很,我刚‘买’了她点旧报纸,套了点话。她说第三个死的那个小店主,姓陈,出事前好像跟人吵过架。”
“她说那人看着眼生,不像本地人,说话有点冲,好像还提到什么‘脸面’。”
“收到。”
王面回应道,目光扫过路边一张被雨水打湿、字迹模糊的寻人启事。
“队长,”
月鬼的声音在另一个频道响起,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小巷阴影里若隐若现,
“我去看了第二个现场,那个废弃的农机仓库。外面警戒线拉着,里面阴气重得很。但奇怪的是,我仔细感应了,除了残留的恐惧和血腥味,确实没有神秘那种特有的‘脏东西’的痕迹。”
“不过我在仓库后面一个积水的泥坑边上,发现半个不太清晰的脚印,尺码偏大,鞋底纹路像是某种工装靴,雨水快把它泡没了。”
“檀香,”
王面呼叫,
“第一个死者,独居老人的住处,有什么发现?”
檀香伪装成社区医院派来慰问的护士,正和负责看守现场的本地民警交谈。
“老人家很孤僻,邻居说很少与人来往。家里很干净,甚至可以说简朴到过分。我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小瓶药,标签被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