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漩涡的闭合,那令人不安的嘶吼声终于消失,现场压抑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但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慌并未完全散去。
王面走到人群前方,安抚道:
“各位,请保持冷静。刚才发生的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凶手已经被我们控制。我们正在全力调查原因,确保大家的安全。”
“请相信我们,相互照应,不要拥挤,不要慌乱。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需要团结。”
一些人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停止了颤抖,紧紧攥着身边亲人的手。
赶来的天平走到王面身边,低声道:
“队长,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也没有怪物趁乱靠近的迹象。”
王面微微颔首,心中的疑虑却更深了。
“希望这只是个例……”
王面在心中默默想道。
但他很清楚,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任何“意外”都可能不是偶然。
“大家再辛苦一下,”
王面的声音带着歉意,更带着信任,
“提高警惕,注意观察周围人群的异常。天平,月鬼,我们分头在避难区边缘巡视一圈,确保外围安全。其他人留守中心,随时支援。”
“是,队长。”
简单的分工后,王面带着天平和月鬼,开始沿着临时划定的避难区边界巡查。
他们必须确保,在应对内部潜在威胁的同时,不会给外部的危险任何可乘之机。
夜色更深,距离关在预测的最终时限,又近了一步。
王面、天平和月鬼三人的身影在临时避难区边缘的黑暗中缓缓移动。
然而,平静只是表面。
在王面他们巡查到一处靠近岩壁、人群相对稀疏的区域时,月鬼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薄雾,悄无声息地靠近王面,低声道:
“队长,前面那个女人,有点不对劲。”
王面目光立刻扫去,只见一个穿着单薄和服的中年女性,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她嘴唇不断开合,像是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眼神涣散。
王面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缓步上前,在距离女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声音放得极其温和地问道:
“这位女士,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女人猛地抬起头,像是受惊的兔子,涣散的目光聚焦了一瞬,落在王面脸上,随即又变得惊恐万分,手指颤抖地指向虚空,语无伦次地嘶哑道:
“……血……好多血……啊——别过来!”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引得附近几个本就神经紧张的民众惊恐地望过来。
王面试图平复她剧烈波动的情绪,但效果甚微,那股混乱和恐惧像是是从她灵魂深处涌出来的,顽固而扭曲,王面不得已用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几乎在同一时间,避难区的另一侧也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破口大骂,言辞污秽而暴戾,被附近的守夜人队员和帮派成员迅速按住。
但他挣扎的力度和眼中闪动的凶光,与之前被制伏的行凶者如出一辙。
恐慌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再次开始上涨。
……
“已经出现第三例具有明显攻击倾向,五例出现严重精神恍惚和幻视幻听症状。”
安卿鱼快速汇总着情况,
“发作没有明显规律,年龄、性别、身体状况各异。唯一共同点是精神波动都呈现出被外力驱动的特征。”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觉得,它更像是一种弥漫在环境中的‘氛围’,或者说,是一种我们无法感知,但能直接影响精神的‘辐射’。”
“能确定源头吗?”
吴湘南问道:
“是空气?水?还是那些虫子的残留?”
“现在很难锁定。”
安卿鱼摇了摇头,回答道。
寒川司的视线落在安卿鱼身上,带着质疑问道:
“如果真是某种精神‘辐射’在影响普通人,为什么我们几个,还有你们守夜人,到现在都还好好的?总不至于我们运气都这么好吧?”
“不清楚。可能与我们自身具备禁墟,精神力或生命本源强度远超常人有关,形成了天然的抗性。”
安卿鱼现在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也可能是这种影响存在选择性或延迟性……样本和数据不足,无法断言。”
这个“不知道”让气氛更加凝重。
内忧外患,接踵而至,这片最后的避难所,也并非绝对安全。
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新的威胁,究竟来自何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甚至带着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喊声由远及近。
“奈奈——!”
“泷白——!”
柚梨黑哲压抑着焦灼,尽量控制着音量呼唤着儿女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柚梨黑哲几乎是冲到了众人面前,他脸色煞白,他的表情此刻充满了焦急与恐慌,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你们谁看到奈奈和泷白了吗?我找遍了附近,都没看到他们!他们不见了!”
王面立刻扶住有些失态的柚梨黑哲,问道:
“柚梨先生,别急,慢慢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就在那边,靠近岩壁的临时休息点。”
柚梨黑哲指向人群相对稀疏的一个方向,
“奈奈说有点冷,我去给她找条厚一点的毯子,来回不过几分钟,回来就发现他们两个都不见了。我问了旁边的人,都说没注意……这怎么可能!”
“关在前辈,”
王面立刻通过通讯器联系关在,
“能尝试定位柚梨奈和柚梨泷白的位置吗?或者搜索附近异常的能量波动。”
通讯器里传来关在敲击虚拟键盘的声音,片刻后回应道:
“电力恢复后部分监控探头在线,但覆盖范围有限。我正在调用‘净土’的广域生命体征扫描残留数据,需要时间过滤干扰。”
“另外,这片区域的空间稳定性本身就在波动,对精确感知造成很大影响。”
“明白了,请尽快。”
安卿鱼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忽然开口道:
“江洱也会尝试扩大【通灵场】的感应范围,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或许能捕捉到他们强烈的精神波动。”
“多谢。”
王面朝他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