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茂跪伏在地,浑身发抖。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认罪时,他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皇上,臣冤枉啊,这些银两并没有进臣的口袋,而是......而是......”
苏茂偷偷看了一眼二皇子。
“而是什么?”皇帝声音更冷。
“是二皇子殿下让臣这么做的。”苏茂几乎是喊出来。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幕后之人供出来,不然整个苏家就完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高锐锋心头一震,没想到苏茂竟敢当殿指向二皇子,果然是个不能担事的主。
不过这就是他的目的。
正好。
还以为二皇子与苏茂已经谈好,一旦事发,苏茂一力承担。
“父皇,儿臣从没指使他行贪墨之事,他在攀咬儿臣,想逃脱罪责。”二皇子立即为自己辩解。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冕旒后的目光如刀般锋利。
“大胆!”皇帝猛地拍椅而起,“你可知诬陷皇子是何等罪名?”
皇上故意如此说。
苏茂连连叩头,额头已见血迹:“臣不敢欺君!的确是二皇子让臣这么做的。”
“父皇,此事儿臣有失察之罪。请父皇责罚。”二皇子跪到殿中。
但不是认自己贪墨之罪,而是认自己对一起去赈灾的下属官员管教不严。
二皇子早就留了个心眼。
那些钱并没入二皇子府,而是他需要时,直接让苏茂给谁即可。
这样他片叶不沾身。
皇上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高锐锋冷眼旁观,心中已有计较。
“皇上,”高锐锋再次开口,“臣以为此事重大,不如先将苏大人收监,再彻查银两去向。若真涉及二皇子,再行定夺。”
皇帝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他盯着苏茂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坐回龙椅:“来人,将苏茂押入大牢,苏府众人也一并收监。着三司会审。此案朕要亲自过问。”
殿前侍卫上前拖走苏茂时,他还在高喊:“皇上明鉴,臣冤枉啊!都是二皇子指使臣做的。”
声音渐远,大殿内死一般寂静。
皇帝疲惫地柔了柔眉心。
当然今天这一出也是他自己安排的。不过是做个样子给众臣看。
郢千晟看到苏茂被拖走。
心里想着绘绘知道这个消息一定非常满意。
这就是他做的一个局,替绘绘报仇。
“父皇,儿臣也有本要奏。”这时郢千晟也站出来。
“何事?”皇上又打起了两份精神。
“儿臣参二皇弟和三皇弟通敌卖国。”郢千晟面若寒霜说道。
什么?
众朝臣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皇子怎么可能卖国?
“北平王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二皇子,三皇子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们怎么可能卖国?要是国都没有了,皇子们还争什么?”
姚丞相简直不可思议,郢千晟会说出这种话。
“姚丞相,有些事你真的想象不到。
为了打压兄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去年本王差点死,你们都知道,那都是两位皇弟的杰作。
他们居然不约而同与琉球国的陈大将军勾结,要置本王于死地。
然而本王武功卓越,在战场上怎么也杀不死。
流球国的陈浩彬就想了一个歹毒的主意。
偷偷联系闽珠国的国师对本王下降。
下降你们或许不知道是什么。
就是通过一种阴邪的手段,让人逐渐死去。
而且还查不到任何原因,以为就是病死的。
我年纪轻轻哪里会得病?
要不是本王的王妃天纵奇才,会解降,本王早就死了。
本王一死,本王的二弟,三弟就没有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父皇,儿臣从闽珠国回来,已从闽皇手里拿到了他与陈浩彬勾结的证据。
去年儿臣去北地再次与流球国一战。
儿臣活捉了陈浩彬。
从他的府邸又找到了他与两位皇弟勾结的证据。还请父皇过目,给儿臣做主。”
说完,郢千晟从自己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
太监匆匆下来,从郢千晟手里接过递到皇上面前。
皇上早就看过,做样子匆匆浏览了一遍。
“老二,老三,你们可有话说?”皇上眼神如刀盯着两人。
“父皇,儿臣知罪。”
两位皇子立即跪到殿中央。
冷汗涔涔!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被捅了出来。
自己手里的证据早就销毁。
没想到大皇兄居然能去两国找来证据。
这事来的太突然,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父皇,儿臣没有通敌卖国。只不过是许了一些好处给流球国。”三皇子狡辩道。
“哼,如此做就不叫卖国吗?你们可知我滋梁与琉球国之间的贸易,一直以来都是受朝廷管制。
他们缺粮缺铁,而这两样却是助长他们侵犯我国的最大祸患。
要是大量的粮食和铁器流入流球国,你们觉得我们离亡国还远吗?
蠢货!”
皇上被气得直拍胸口。
他怎么就养出这么蠢的儿子?
“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见二皇子默默低着头,一声不吭。
“父皇,儿臣有罪。
但儿臣也是逼不得已。
儿臣是皇后所出。
是嫡皇子。
可是皇祖母却只疼大皇兄而不疼儿臣。
自古以来,立太子立长立嫡。
可儿臣只占了一个嫡,却没占长。
儿臣想做储君,这有什么错?
儿臣想把滋梁国发扬光大。
大皇兄在军中屡立战功,风头无两,盖过了儿臣的所有锋芒。
三皇弟也同样有野心。
他也知道大皇兄是最大的劲敌。
没想到他居然与儿臣想到了一块儿去。
除掉大皇兄成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父皇,如果换做您站在儿臣这个角度,你会怎么做?”
二皇子知道大势已去。
他也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个干干净净。
让父皇明白他的苦衷。
他与母后经营了这么多年,最后却搭上了整个平阳侯府,现在连皇子的身份估计都要保不住了。
“父皇,儿臣也是您的儿子,有这个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何错之有,儿臣不过是想未雨绸缪罢了。”三皇子也哭着说道。
他也知道过了今天,他再也没有风光的皇子威风了。
他才十七岁,还没娶妃。
他受外祖家多次劝戒,才出此下策。
大皇兄又不在京中,只能借敌人之手来害他。
“事到如今,你们两个居然还不知悔改?”皇上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