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大军则在大将军吴涓的带领下,也按约定时间抵达安西城。
刚扎稳营寨,吴涓便下令对安西城展开猛烈攻击。
箭矢、巨石铺天盖地般砸向城头,如同密集的冰雹,安西城守军毫无防备,仓促应战,一时间人心惶惶,城防瞬间乱作一团。
安西城本就兵力稀薄,守军平日仅够维持城防日常,骤遭魏军突袭时,顿时乱作一团。
士兵们仓促间搬抬滚木、架设弓箭,指尖尚且发颤,城外魏军的云梯已如密密麻麻的黑蛇,顺着城墙攀附而上。
将士们手持长刃、腰缠绳索,嘶吼着往上攀爬,喊杀声震彻云霄,尘土与血腥味裹挟着寒风弥漫全城,整座城池摇摇欲坠,危在旦夕。
东海境内,北岳王田文再度挂帅出征。
他领受伐梁军令后,即刻点齐二十万大军,星夜兼程直扑镇夷城,兵锋未至,肃杀之气已先笼罩四野。
大军刚抵城下,田文便勒马立于阵前,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抬手直指城头,厉声下令:“全军猛攻!云梯架起,撞车前驱,不破镇夷城,誓不撤军!”
军令既下,东海将士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云梯层层叠叠靠向城郭,撞车裹挟着雷霆之势撞向城门。
每一次撞击都震得城墙嗡嗡作响,势要一举踏平这座曾让东海屡遭挫败的坚城。
此前东海三次攻打镇夷城皆铩羽而归,损兵折将不说,更落得满朝非议,此番田文携着一雪前耻的决绝而来,眼底满是狠戾,誓要亲手拿下镇夷城,洗刷过往耻辱。
可镇夷城城主林羽,自镇守此地那日起,便深知城池乃大梁东境屏障,丝毫不敢懈怠。
他常年整饬军备,加固城防,城头雉堞修缮如新,箭楼密布,滚木、巨石、火油囤积如山,守军更是日日操练,早已做好万全防备。
待东海大军攻城伊始,林羽便立于城头指挥台,一身银甲映着日光。
神色沉稳如定海神针,厉声传令调度:“弓手就位,瞄准云梯攀爬之敌!
刀盾手守好城头缺口,滚木火油交替投放,绝不让敌军越雷池一步!”
守军依令行事,箭矢如暴雨倾泻,滚木巨石轰然滚落,点燃的火油顺着云梯蔓延而下,火光冲天,将攻城的东海士兵逼退数波。
田文攻势虽猛,麾下将士悍不畏死,却始终被死死挡在城头之下,寸步难进。
只能眼睁睁看着伤亡不断增加,眼底的戾气愈发浓重。
与此同时,东海水师十万战船,在水军将军周兴的率领下,悄然绕开大梁近海防线。
趁着夜色星沉、海风呼啸之际,对大梁东南重镇东山港发动突袭。
东山港守军久无战事,素来只做日常巡逻,根本未料敌军会从水路突袭。
待了望哨发现远处海面密密麻麻的战船时,已然迟了。
士兵们仓促披甲执刃,奔至港口防御阵地,却赫然发现阵中闲置多年的投石机早已朽坏。
木质机架干裂变形,多处虫蛀腐朽,紧绷的绳具脆如枯丝,经常年日晒雨淋,早已成了一堆无法启用的废木,连一块巨石都难以撬动。
守军虽有御敌之心,却无远程利器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战船劈波斩浪,缓缓逼近码头。
船上的弓弩手已搭箭上弦,炮石也已就位,东山港防线瞬间陷入全然被动的境地,只能静待敌军登岸厮杀。
此番五国联军来势汹汹,南楚、西蜀、大魏、北燕、东海五路陆军共计八十万大军,分兵猛攻大梁武城、靖江城、安西城、镇夷城、黑风城五道陆上防线。
再加上东海水师十万,战船直取东山港水路要冲,九十万大军齐发,同时对大梁六道防线发起雷霆攻势,攻势之猛,范围之广,史无前例。
一时间,大梁边境遍地烽火,狼烟四起,各城厮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鲜血顺着城墙流淌而下,染红了城外的土地与河道,守城将士伤亡惨重,城池接连告急,一道道加急战报如雪花般火速传至金陵朝堂。
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殿外传来的急报声此起彼伏,字字如重锤砸在满朝文武心头:
“报!南楚大军突袭武城,城头已被攻破数处,守军死伤过半,武城危在旦夕!”
“报!西蜀大军猛攻靖江城,撞车已撞裂城门,敌军蜂拥而入,靖江城危在旦夕!”
“报!魏国大军箭矢巨石如蝗,持续轰击安西城,城墙多处坍塌,守军伤亡惨重,安西城危在旦夕!”
“报!东海田文所部日夜攻城,镇夷城守军已力竭,多处城头告急,镇夷城危在旦夕!”
“报!北燕慕容烈铁骑强攻黑风城,火油已尽,滚木告罄,黑风城危在旦夕!”
“报!东海水师攻破东山港码头,守军溃散,敌军已登岸占地,东山港危在旦夕!”
战报接连传入,满朝文武脸色煞白,人心惶惶,窃窃私语的焦虑与绝望在殿内蔓延。
昔日威严的金銮殿,此刻竟弥漫着亡国的阴霾,大梁已然陷入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之中。
一道道急报如惊雷裂空,硬生生砸穿了金陵城的繁华表象。
传信士兵浑身浴血,破碎的甲胄下皮肉外翻,沾满血污的战马踉跄着扑跪在宫门前。
骑士喉头滚动着嘶哑的呼喊,那声音像是从肺腑深处榨出,带着濒死的绝望。
在朱墙金瓦间凄厉回荡:“边关告急!西蜀、北燕、大魏、南楚、东海五国联军,九十万大军分六路突袭,安西、靖江、黑风、武城……全线告急!”
消息如风般席卷金陵,街头巷尾瞬间死寂,而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惶议论,往日的富庶安宁,顷刻间被亡国的阴霾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