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森林公园的童子军营地被浓雾笼罩时,小玉正趴在帐篷里写探险日志。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突然被打断——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有人在用石头敲树干,声音忽远忽近,带着种说不出的规律。
“是‘回声魔气’!”老爹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在小玉的手表上,他举着《魔气大全》对着镜头,书页上画着个长着耳朵的漩涡,“五百年前封印在回音谷,能模仿所有声音,还能把‘没说出口的话’变成实体!你们的童子军手册第37页是不是写着‘禁止独自进入迷雾森林’?”
小玉翻到手册第37页,果然有行加粗的字。她突然想起半小时前,队长泰莉说要去森林里找失踪的指南针,临走前塞给她块带花纹的石头:“这是营地的‘守护石’,听到奇怪的声音就对着它喊名字。”
帐篷外的浓雾里突然传来泰莉的声音:“小玉!我在这边!”声音带着哭腔,像在求救。小玉抓起守护石冲出去,却在雾里看到三个泰莉——一个举着指南针,一个抱着受伤的小鹿,一个背对着她,肩膀抖得厉害。
“哪个是真的?”小玉举起相机,屏幕里的三个身影都有影子,但举指南针的泰莉影子里有块黑色的斑,抱着小鹿的影子边缘在发光,背对着她的影子……没有耳朵。
拉苏的武士刀从背包里滑出来,刀身的金色纹路指向背对着她的泰莉:“刀说……她在模仿‘泰莉最怕的事’。”
泰莉的真实身影被困在森林深处的老橡树上,脚踝被藤蔓缠住,藤蔓上的尖刺泛着淡紫色,是回声魔气制造的幻觉——她其实是被自己的鞋带绊倒了,却因为不好意思承认,让魔气钻了空子。
“我不是故意弄丢指南针的。”泰莉的声音发颤,手里的守护石和小玉那块一模一样,“上周竞选队长时,我跟队员们夸口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营地’,结果今天雾太大,我连北都分不清了。”
浓雾里突然响起其他队员的声音,有嘲笑、有抱怨,甚至还有“让她别当队长了”的喊声。小玉举着相机拍摄,屏幕里显示这些声音都来自同一团黑雾——是队员们平时藏在心里没说出口的话,被魔气放大了。
“马克斯说你分配任务不公平,其实是他想负责生火却不好意思说。”小玉指着黑雾里的一个光点,那是马克斯的声音残留,“莉莉(童子军的另一个女孩)抱怨你太严格,是因为她上次偷偷烤被你发现,怕你觉得她不听话。”
拉苏的武士刀劈开缠着泰莉的藤蔓,刀身的金光让黑雾剧烈翻滚。周举着金属探测器跑过来,探测器的指针对着泰莉的守护石疯狂抖动:“这石头是用回音谷的矿石做的,能吸收‘真心的声音’!快对着它说出你的想法!”
泰莉深吸一口气,抱着守护石大喊:“我承认我迷路了!我不该吹牛!你们要是觉得我不配当队长……我可以让贤!”她的声音刚落,黑雾里的抱怨声突然变成了惊讶的吸气声,接着是马克斯的大喊:“谁要你让贤!我们只是担心你!”
浓雾开始散去,三个假泰莉渐渐消失,举指南针的那个化作片树叶,抱着小鹿的变成朵蘑菇,背对着她的则融成了一滩露水,露水里映出泰莉自己的脸——表情不再倔强,带着点释然的笑。
营地的篝火重新燃起时,队员们围着两块守护石坐成圈。泰莉把自己的石头放在火堆旁,石头突然发出“咔嗒”声,像在模仿篝火的爆裂声。小玉的石头也跟着响起来,两块石头一唱一和,像在对话。
“这是‘共鸣石’。”老爹的视频通话再次接通,背景里有敲击石头的声音,“古代的童子军用它们传递信号,回声魔气就是被这种‘真诚的交流’封印的。”他举着《魔气大全》翻到新的一页,上面多了行小字:“声音的本质不是输赢,是让对方听到你的心。”
马克斯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块烤焦的,递给泰莉:“其实我上次藏了块没烤糊的,想给你吃。”莉莉也拿出个手工做的指南针,指针歪歪扭扭的,却涂着泰莉最喜欢的蓝色:“我早就做好了,怕你觉得太简陋。”
小玉的相机自动拍下这一幕:篝火旁,两块共鸣石在发光,队员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每个影子的嘴巴都张着,像是在说心里话。拉苏的武士刀靠在帐篷边,刀身的金色纹路里映着篝火的影子,影子里飘着小小的音符,和静音面具的旋律慢慢重合。
第二天清晨,他们在老橡树下发现了失踪的指南针,旁边压着张纸条,是用树枝写的:“对不起,我不该躲起来。”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回声魔气留下的告别。
离开营地时,共鸣石突然“咔嗒”响了三声。小玉回头望,浓雾已经完全散去,森林里的每片叶子都在阳光下闪着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是无数个声音在说“再见”。
泰莉把两块共鸣石埋在营地的老槐树下,上面种了株风铃草:“下次来的时候,它肯定会长很高。”队员们都笑着点头,没人再提手册上的规定,因为他们发现,真正的探险不是遵守规则,是学会相信彼此。
小玉的探险日志最后一页画着幅画:篝火、帐篷、两块发光的石头,还有六个交叠的影子,每个影子的嘴里都飘着个小小的对话框,里面写着“对不起”“没关系”“我帮你”。
回到古董店时,三花猫正对着展示架上的静音面具喵喵叫。小玉把画贴在双魔的照片旁边,突然发现回声魔气的“咔嗒”声和纸扇的“滴答”声、冰火莲的绽放声、迷踪岛的海浪声渐渐合在一起,像首越来越完整的歌。
拉苏的武士刀在墙角轻轻震动,刀身映出所有面具和藏品的影子,它们的轮廓在灯光下轻轻晃动,像在跟着那首歌的节奏跳舞。成龙端着热可可走过来,看着墙上的画突然笑了:“看来你们的童子军探险,比我当年的考古队还精彩。”
小玉抿了口热可可,舌尖尝到了巧克力的甜、可可的苦,还有点淡淡的薄荷香——是营地晨露的味道。她知道,这些声音和味道会像回声一样,在心里响很久很久。
夜里,古董店的展示架上,共鸣石的影子从画里溜出来,和影分身面具的黑曜石、静音面具的音符、纸扇的汴河水、冰火莲的花瓣、迷踪岛的枫叶轻轻碰在一起,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在说“我们都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