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怔了一下,没太明白现在的状况,但也不甘示弱:“你竟敢藐视国法,不怕我告诉父皇吗?”
谁料他只是冷嗤一声,并未回复他的话:“你还真是蠢,连嫁祸这种方法都能想得出来。”
宣王眉头一紧:“什么嫁祸?”
离王下巴指了一下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事到临头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转身交代身后的人,“都去找!务必确保平阳王妃的安危。”
“是!”
宣王简直是一头雾水:“什么平阳王妃?谢家也在吗?”
“呵,你最好祈祷她无事。”
他可是见到过,谢瑜对他这个夫人可是宝贝的不得了,要是人真的出事了,恐怕……
唇角微勾看向面前的人:“真是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人箭术也不怎么样嘛,你要是想对谢家下手,起码也要找一个箭术好的,这样才能一击毙命……”
“什么?”
宣王刚到,还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简直是一头雾水,盯着被压在自己面前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不承认?”
离王挑眉看他,已经不想再搭理他,转过头上了马,等着那边来人回禀。
宣王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看他如此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有脾气的两方对峙。
不出多久被派出去的人尽数追回,脸色有些难看,为首的一人抱拳几乎是扑在他面前:
“殿下……”有些欲言又止。
“人找到了吗?”离王抬了抬马鞭,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那人头低的更低了:
“回禀殿下,我们没有追到人……”
离王一愣,手中动作都停下了:
“什么?”
“殿下,前方……是悬崖,某将刚到,就看到平阳王府的马车直直的冲进了崖底。悬崖陡峭幽深,一眼望不到头……”
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恐怕……
他没再往下说,离王已经听明白了,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余光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一个疯婆子在他面前大喊大叫:
“王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平阳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嬷嬷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心中还有所余悸,将他们的脸印在自己的脑子中,就赶忙想办法和谢瑜联系。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惊胆战的,眼看着马车冲了出去就连忙跟上,自己年纪毕竟大了,体力有限,顺着马车的车辙往前竟然到了一处悬崖,本来自己心里还心存侥幸,结果那群人就猛地冲了上来。
对着崖底就是一阵唏嘘。
大路上只有一条的车辙,以及悬崖旁边被高大的树木碰撞下来的木材碎屑,无一不在告诉她刚才的事并不是梦。
看着人疯了一般跑远,离王目光也沉了下来,转身盯着自己那群随从声音冰冷:
“去崖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谢瑜得到消息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来的路上已经仔仔细细盘问过陈嬷嬷无数遍,此间到底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马车怎么会突然失控。
盯着幽深的崖底,目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有些猩红。
“找!”
声音仿佛淬了毒一般,在冰凉的夜里冷得掉渣。
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一整夜,调了自己全部的人手都来这里寻人,可崖底又深,直到清晨也未见有人回来传话。
直到找到了一片挂在树上的平安符和她的破碎衣袖,他才彻底崩溃。
太子是黎明时分到来的,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旁的元昭也在不住的哭哭啼啼。
“表哥,你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刚刚五弟不是已经派人找过一次了吗……”
面前的人已经连轴转了一天一夜,浑身都透着疲态,即便如此,一身玄衣在冰冷的夜里仍像一个冷阎王一样,浑身气压低的吓人。
他不提还好,一提,那双漆黑的眼眸顿时抬起,在冰冷的夜里泛着危险的光。
离王……宣王……
太子也知道这件事与他那两个“好兄弟”脱不了干系,也不再顾及兄弟情面。
破晓之刻,天地一片寂静,唯有两方住宅在睡梦中惊醒。
带人闯进两个王府的时候,沈晚宁已经到了相邻的云城。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奔波,早就已经身心疲惫,她还无时无刻注意着京城的方向,生怕那边有人发现自己。
一夜之后才放下心来。
但她依旧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随便置办了一些随身物品,又继续上路。
为了不被那些人发现,她一路上都是十分的低调,有时混在商队里,有时经过好几个村子,在官府看不见的地方绕路。
她早就和沈玮商量好了,他走自己的官道,向着塞外出发,一路不停。
她则绕道经过云城,坐商船去边塞的一个小镇与沈玮会合。
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两人是同去一个地方。
即便查到了沈玮头上,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暗中派了不少人保护她。
日子渐渐平稳下来。
又一个早晨,沈晚宁在一个边陲小镇醒来。
她已经做了足够的伪装,将自己脸上、身上,凡是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敷上了一层厚厚的黄粉,脸上点了不少麻子,也不说话,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哑女”。
风雪镇位于边塞要道,每日来来往往人数众多,多几个人少几个人是常态,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马车冲向悬崖的时候,随行的只有玉兰一个丫鬟。
玉莹早就被她安排了一个理由,现在应该已经办完事情回府了。
她在盛京待一段时间,再打着出门寻人的幌子出来,这样才不至于被人怀疑。
之后想办法来这边与她汇合。
她就在这里停留两日等玉莹会合,然后再一起前往塞外。
沈晚宁推开窗户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经过这几日的慌忙赶路,终于不用像以前一样提心吊胆了。
元昭说的不错,这边就是好,虽然空气不如盛京,但在这里,开心是由衷的。
沈晚宁收拾好下楼吃早饭,刚一坐下,隔壁桌子客人的说话声就一句一句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离王回京了。”
“啊?他不是在北境吗?怎么突然回京,难不成是为了争权吧?”
沈晚宁默不作声地离他们的方向近了一些。
“嘘!你小点声!谢家已经对他下手了!”
“谢家?”
“对啊,你还不知道吧,我上一批货送的就是盛京,刚从那里回来,我走的时候谢家几乎已经跟离王、宣王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