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是谁?
女人渣找谁要林菀君的照片?又是谁告诉人渣夫妇如此详细的信息?
在场的人不傻,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董莹盈!肯定是这个恶毒的贱人!”
“对,她被她老子从监狱捞出来了,肯定故意报复林医生!”
……
林菀君心如明镜却不言语,任由人们的愤怒扑向人渣夫妇,压得对方节节败退。
“你还好意思说找林菀君?就你也配和林医生说话?”
“林医生就站在你面前呢,你却根本认不出来!”
“哼,我们干校里根本没有什么宝珠,只有一个令仪!”
……
人渣夫妇终于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与他们对话的女人。
女人渣愣了会儿,忽然一声尖叫。
“哎!哎!我认出她了,她……她就是之前在火车上的女人!”
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城里人,又是给那个赔钱货吃食点心,又是给她擦脸擦手,但不管她如何道德绑架,都没给一分钱。
吃食点心被赔钱货全部吃进肚子里,她的宝贝儿子连个点心皮也没捞着。
下火车之后,她气得不行,狠狠踹了赔钱货十几脚,踹得她都吐血了。
林菀君眯眼看着女人渣,笑得阴狠。
“巧了,我在火车上,也认识个恶毒的女人,她和她的儿子穿得人模狗样坐在座位上吃东西,却让女儿蹲在车厢连接处喝凉水。”
“那女人不配为母亲,教唆年幼的女儿偷盗,还动辄打骂虐待,行径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上前几步,林菀君看着女人渣。
“火车上那个畜生,是你吗?”
这话让女人渣进退两难,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承认吧,那就等同于承认了她虐待女儿的行为,只怕干校这帮人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承认吧,那就没机会抓回那个该死的赔钱货,不能再将她卖掉赚一笔了。
她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卖给谁。
娘家村里有个鳏夫,暴虐成性,老婆受不了他的虐打上吊死了,现如今正到处让媒婆给他找媳妇呢。
鳏夫有钱,扬言愿意出二百块的彩礼。
二百块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怎么能错过?
虽然赔钱货年龄不够,但鳏夫说了,只要是女的就成,年龄小的话,他可以当女儿养几年……
“我记不清了!”
片刻,女人渣开始耍赖,说道:“过去那么久,我怎么记得请坐火车遇到过谁?兴许是我记错了。”
“你就说你是不是收养了个小姑娘?你别管她叫什么,你把她叫出来,让她自己说。”
女人渣一脸自信。
那个赔钱货早已被她打怕了,哪怕她瞪一下眼睛,赔钱货也会吓得跪在地上。
只要她出来,她绝对能带走她,到时候再让赔钱货反咬一口,狠狠讹一笔!
李月棠望向林菀君,一脸防备与心疼。
“君君,不能让令仪出来,不能让她见这群人渣!”
虽然与宋令仪相处了几个月,可李月棠是真心将她当女儿来疼爱的。
她心里也怕,怕些畜生威胁宋令仪,逼她跟着他们走。
“怕什么。”
林菀君平静说道:“谁能确定他们就是令仪的父母呢?毕竟他们的女儿叫宝珠,咱们的令仪叫引儿。”
说罢,林菀君请人去找宋令仪来干校门口。
没过多久,去找宋令仪的人匆匆赶回来,表情惊慌紧张。
“出事了!令仪出事了!”
对方结结巴巴说道:“令仪不在家,我只在你们厨房的梁上看到一根麻绳,怕是她……要做傻事!”
听到这话,林菀君和宋战津脸色大变。
二人对视一眼,转身就往家里跑。
只见房梁上悬挂着一条绳子,在凛冽的寒风中微微飘荡。
炕头上放着宋令仪留下的纸条。
“妈,哥,姐,我走了。”
走了?怎么个走法?不活了吗?
看到这歪歪扭扭的纸条,李月棠双腿一软,哭着坐在了地上。
林菀君抿着唇不说话,冲到外面四处寻找宋令仪的身影。
“林医生,我刚才看到令仪了,她拿了一捆绳,去后面的牲口棚了。”
有人提供了线索,林菀君和宋战津不敢耽搁,马上往牲口棚的方向奔去。
在一个空置的牲口棚外面,他们发现了凌乱的脚印,从鞋码判断,应该是宋令仪的。
显然,宋令仪在这里徘徊了一会儿,但最终,她的脚印翻过缺了口的围墙,往后山而去了。
有了脚印指引,林菀君和宋战津一路狂奔,终于在一处坟坡上,看到了宋令仪孤零零的身影。
她正趴在树干上绑绳子。
那绳索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高,显然,宋令仪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绑好了绳子,宋令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抓住绳子就往自己脖子上套,甚至还打了个死结。
林菀君目眦尽裂。
“宋令仪,你给我住手!”
她一边嘶吼,一边飞也似的往前方奔去。
而这边,宋令仪手脚麻利绑好了绳子,脸上的泪水早已凝结成霜。
在得知亲生父母找上门时,在得知他们意图将她带回去,甚至用妈妈返城与姐姐上大学来作为筹码要挟时,她知道自己成了麻烦精。
妈妈和姐姐对她那么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她享受到的爱远比亲生父母给她的爱多得多。
她何德何能呢?她怎么能成为妈妈和姐姐的累赘呢?
她不想拖累妈妈和姐姐,但她也不想回到那虎狼窝受苦。
思前想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死。
她起初想吊死在家中,可一想到自己死在家里会给妈妈和姐姐添麻烦,她又改变了主意。
走到干校牲口棚,她又担心会让干校的人们感到害怕,于是便选定了这野坟坡作为自己生命终结的地方。
这里好啊。
死在这里多方便,只需一晚,就被野狼野狗分食殆尽,甚至不用麻烦妈妈和姐姐来安葬她。
宋令仪将绳子紧紧勒在脖子上,一遍遍回忆着来到宋家享受的幸福,这是她最好的止痛药。
不管上吊的过程有多疼,这些回忆,足够抚平她的疼痛了。
这么想着,宋令仪浑身放松,毫不犹豫地翻身坠落,任由绳子勒住了她脆弱纤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