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香楼的花魁穿着几乎完全透视的薄纱裙子,曲线玲珑的身体几乎全倚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用她朱红的小嘴给胡子拉碴的男人喂酒。
大胡子男人的两只手很熟练的在漂亮花魁身上游走,他喉结滚动,将花魁喂来的酒一口吞下,发出一声畅快的嘶叫。
而后,又将边上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漂亮女子也拉腿上坐下,哈哈笑道:“叶老弟,你不地道啊,今日可是你们新知府上任的日子,你将衙门里所有的人都拉这来逛青楼。
你这样,让你人家新知府很没有面子的,以后还怎么在昌兴府立足?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人家的火还没烧起来,你倒是先给人家一个下马威了。”
叶鹏举长相比较儒雅,没有岳云麟的粗狂。
此刻,他怀里同样一左一右抱着两个美人,他正将头埋进左边美人耳坠下面深深嗅了一口气,随即,又好像变态一样,陶醉的体会了两三息的时间。
赞赏道:“是这个味道,枕香楼新来的这批货不错啊,两个美人儿,你们今天晚上有福了,本大人一定好好疼惜你们。”
怀里的美人儿含羞带怯,即便是青楼进的新货,也是经过了专业培训的。
一颦一笑,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勾得叶鹏举这种几百岁的老金丹都竖然起敬。
一直到他将怀里的两个美人都逗弄得软如烂泥,腮红耳热,他才开始轻飘飘的回答刚才岳云麟打趣他的话。
他说道:“按朝廷的惯例,两边的圣旨应该都是一起到的,叶某虽然被撸成了别驾,不过品级没降。
新上任的那个许晓风,我家老祖已经打听过了,在京城毫无根基,估计又是内阁的大臣们搞出来愚弄穷苦人的把戏,最多待个两三年就得满身大罪,沦落个砍头的下场。
他就是个来平本官这些年烂账的替罪羊而已,到最后,昌兴府的知府之位,还是本官的。
大家都看破不说破,这种上官,难道还要本官留在衙门里躬身请安不成?”
他伸出湿漉漉的手抓起酒杯就喝,等一杯烈酒下肚,又说:“本来就是个样子货,衙门里都是跟着叶某几十年的手足兄弟,正好借这个机会带他们出来享受享受。
不是什么大事。”
“哈哈...”
岳云麟高居一省巡抚,叶鹏举的这些小把戏,他一眼就看穿了。
内里的机锋,自然不是叶鹏举口中的说的那么简单。
今日叶鹏举将他这个巡抚也拉着一起来逛青楼,可不仅仅是州府衙门给新知府一个下马威这么简单。
明显是要他岳云麟来给他叶鹏举站台的。
新知府上任,州府衙门无人可用,巡抚大人又是和别驾一起扛枪染血的血兄。
自身无背景,上告也无门,这种环境之下,那个许晓风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翻不起浪花。
虽然被叶鹏举小小的算计了一把,可是谁让人家叶鹏举给他点的美人儿,全都点到他心坎上的呢。
站台就站台吧。
玩人家给的美儿,还是要有所付出才行嘛。
毕竟,两人都一起在昌兴府为官了数十年了,这点面子岳云麟还是愿意给的。
他说道:“在岳某心里,昌兴府的知府只有一个,那就是岳某的兄弟叶鹏举。
什么狗屁许晓风?不认识。
既然是到昌兴府上任,不第一时间来拜见上官,这就是无礼,此罪,本官一定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如此,兄弟就再敬岳哥一杯了。”
“喝酒喝酒...”
“哎呀,大人,你的手...疼...”
.......
房间里一片混乱,全是不堪入目的场景,不多时,里面又开始响起耳哝软语,起起落落,有浪涛拍岸...
然而,就在这暴风骤雨,海啸浪涛卷起千堆雪,最为狂暴之时,一声惊呼吓得满楼惊鸟投林,巨浪顿消。
“杀人了,杀人了...”
“叶大人,叶大人救命...”
“叶大人救命啊...”
......
随着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整整五层阁楼都随着波涛摇曳的摆幅戛然而止,房门吱吱呀呀的被人推开。
一个个被打扰了兴致的大人们面带愤恨之色出现在阁楼每一层的过道之上。
见到大堂中间,站着一个穿着州府衙门专用服饰的差役,正满脸是血,惶恐惊惧。
原本是叱呵的话也咽了回去,转而问道:“王六,发生了何事?扰了叶大人的雅兴,你吃罪不起。”
问话的是昌兴府的通判苏邦义,他一边说话,一边整理着不小心掉地上的裤子。
王六明显还在惊恐当中,大声回答:“苏大人,你们赶紧回衙门吧!
许大人下了死命令,一刻钟之内,他要见到所有在州府衙门登记在册的人员。
凡是不到的,就永远都不用再去了。”
“他当他是谁?”
“真是笑话,咱们可都是圣旨亲封的朝廷命官,是他说不用去就不用去的?”
“哪里来的愣头青,这里是昌兴府,不是他许晓风能发疯的地方!”
“就算他许晓风是过江龙,到了昌兴府这个地方,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草他玛德。
苏大人,卑职现在就带人去将那个许晓风给做了,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才来第一天就这么不懂规矩。”
“就是,杀了他,随便拉个泼皮就能给朝廷交差了,他还真以为拿着圣旨,就能跑昌兴府来对咱们吆五喝六了,真以为咱们这些人经营了几百年的地盘,是白经营的?”
......
王六一句话捅了马蜂窝,缩鸟而出的州府官员和差役们简直怒不可遏,一时间七嘴八舌,怒火冲天。
新知府上任第一天,竟然就口出狂言,无法无天,这明摆着是打他们的脸。
要知道,但凡是他们能想到的任何领域,任何角落,几百年来,早都已经被他们经营成了铁板一块。
新知府一来就杀人,不是疯了是什么?
还说一刻钟不到,叫他们以后都不用去了。
他玛德,脑袋肯定被人塞了大粪!连这种疯人语录都说得出来!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叶鹏举终于后知后觉的出现在了五楼的过道上。
他一声令下,整个青楼顿时鸦雀无声。
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又说:“该怎么玩就怎么玩,该怎么耍就怎么耍。
王六是吧?你受惊了,也留下来玩,咱们这里没有什么新上任的许知府,只有冲进州府衙门杀人的乱贼。
这事儿,本官已经上报了巡抚衙门,岳巡抚自会秉公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