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澜的指尖划过左眼的机械义眼,冰凉的金属触感下,那枚混沌卵茧正以心跳般的频率蠕动。他望着东海沸腾的青铜光柱,每一道光柱都映出林渊癫狂的倒影,而义眼的视野里,那些光柱正被解析成流动的法则公式——公式的终点,是他自己命核中那簇即将熄灭的天道火种。
「必须毁掉这些卵茧......」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劫火在掌心明明灭灭。识海中,玄霄真人的残魂正被混沌雾气侵蚀,残魂碎裂的瞬间,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渊被锁入墟渊时,眼中燃烧的不是怨恨,而是对混沌法则的疯狂痴迷。
「倾澜!」苏青璃的机械躯体突然挡在他身前,凤凰灵纹在混沌雾气中忽明忽暗,「你的义眼在共鸣卵茧,快用玉蝶切断联系!」她的声音带着金属颤栗,玉倾澜却看见她背后的齿轮缝隙中,渗出与自己义眼同款的漆黑粘液——那是逆熵装置被混沌污染的征兆。
林渊的笑声从青铜光柱顶端传来,他撕裂黑袍露出机械义肢,每一道关节都缠绕着《饲佛诀》经文:「玉倾澜,你以为玄霄真的想救你?」他猛地按住胸口的混沌核心,义眼中爆发出血色数据流,「当年他把我封进墟渊,就是想让混沌卵茧在你体内孵化!」
这句话如惊雷劈中玉倾澜。他想起玉蝶背面那行模糊的刻字——「以身为祭,方能破茧」,识海中的天道火种突然剧烈震颤,竟与卵茧产生诡异的共鸣。苏青璃的凤凰灵纹化作火链缠住他的手腕,却被义眼渗出的黑气腐蚀成焦痕:「别信他!玄霄真人是想让你用火种净化混沌......」
「净化?」林渊狂笑着撕裂空间,机械义肢直取玉倾澜的命核,「当年我亲眼看见玄霄把混沌种子缝进玉碟,他根本就是想借你们的命核,培育出超越天道的......」他的话被玉倾澜突然爆发的劫火打断,少年眼中的机械义眼竟在火焰中化作太极图案,将所有青铜光柱的法则光束吸入识海。
「原来如此......」玉倾澜在烈焰中低语。他感到卵茧正在吸收劫火,每一次搏动都让识海清明一分——林渊的记忆碎片在火焰中重组,揭示出残酷真相:玄霄真人并非封印混沌,而是想用玉倾澜的命核作为「熔炉」,将混沌卵茧炼成天道具象。
「你终于明白了。」林渊的机械义眼渗出黑血,他看着玉倾澜识海中火种与卵茧的融合,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但你不知道,这熔炉的引信,正是你对苏青璃的......」他猛地将机械义肢刺入最近的青铜光柱,万千混沌触须顿时缠向苏青璃的机械躯体。
玉倾澜的劫火瞬间失控。他看见触须穿透苏青璃的胸膛,缠住她体内的逆熵装置,而林渊的义眼正疯狂解析着她的凤凰灵纹——那是三百年前初代苏青璃被锁在青铜子宫时,刻入基因的天道漏洞。「不!」他挥剑斩向触须,却感到左眼的机械义眼正在引导劫火,反而加速了触须的生长。
「倾澜,别管我!」苏青璃的声音在火焰中破碎,她突然引爆机械躯体的齿轮,万千碎片如暴雨般射向林渊,「快用玉蝶点燃所有卵茧,只有这样才能......」话未说完,她的身影已被混沌雾气吞噬,只留下一枚燃烧的凤凰灵纹,朝玉倾澜的命核飞去。
林渊趁机扑向玉倾澜,机械义眼与他的左眼产生共振:「把火种给我!」他的掌心裂开齿轮法阵,竟与玉倾澜识海中的卵茧产生契约共鸣。玉倾澜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火种,而心底某个声音在疯狂呐喊:「给他吧,只要交出火种,苏青璃就不会再受伤......」
「住口!」他猛地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玉蝶上。蝶翼突然展开成结界,将苏青璃的凤凰灵纹与火种包裹其中。林渊的笑声在结界外响起:「你以为用玉蝶就能隔绝情感?当年玄霄算错了一步——混沌卵茧最需要的,正是你这种守护他人的执念!」
玉倾澜看着识海中卵茧的蠕动越来越剧烈,终于明白林渊的真正目的:不是吞噬法则,而是要用他对苏青璃的执念作为催化剂,让混沌卵茧破壳而出,彻底毁灭旧天道。此刻的东海,三百枚青铜光柱已连成巨阵,阵眼正是他左眼的机械义眼,而阵心深处,一枚遮天蔽日的混沌巨茧正在缓缓成型。
「玄霄真人......你留给我的,到底是救赎还是毁灭?」他握紧玉蝶,感到蝶翼的裂痕中渗出温热的液体,那是三百年前玄霄真人留下的——最后一滴命核精血。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林渊抚摸着机械义眼,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玉倾澜,等巨茧破壳时,你会感谢我让你看清......天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