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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通鉴?忠良传?于科传》载:“天德二年冬,太庙祭祖大典前夕,镇刑司副提督石崇构陷,于科(字听安)遭毒参汤所害,困诏狱弥留。德佑帝萧桓闻之,屏去仪仗,仅携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德全赴诏狱探视。

时于科气若游丝,见帝龙袍,强撑余息,断续言‘火药…… 仓藏…… 查石崇’,未竟而卒。帝握其冷手,忆德佑十五年南宫之囚,于科曾护边勤王,今忠良殒于诏狱,愧疚震怒交加。遂立传旨:赠于科少保衔,以从一品礼殓葬;令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封锁石崇名下诸仓,昌顺郡王萧栎、太保谢渊入宫议策。此‘诏狱泣忠’之役,实为帝彻底清剿石党之转折点,于科临终三言,直指石崇兵变核心,奠太庙平叛之基。”

铁梅

朔雪封枝冻欲摧,虬枝如铁挺寒威。

不随桃李争春暖,独抱幽香待雪曦。

梅之为物,非徒艳色清芬之赏,实乃天地风骨之凝。历寒而不凋,经雪而愈艳,其干如铁铸,其魂若金熔。自唐璟赋其贞固,放翁咏其清芳,润之赞其俏姿,梅之精神遂跨千古而益彰。今作《铁梅赋》,非敢继前贤之踵,实欲绘其铁骨,颂其丹心,以彰逆境不屈、守正不阿之品格。

朔风卷地,寒云锁空,千林僵仆,万窍号风。天地积素,琼楼玉宇皆失色;川原凝冻,碧树丹崖尽覆冰。当此凛冬肃杀之际,独见疏影横斜,破霜而出 —— 非桃非李,乃梅之铁骨铮铮者也。其枝虬劲如铁,弃杨柳之柔媚;其干嶙峋若铸,无桃李之繁荫。老干撑天,似昔时烈士横戈;新枝傲雪,如今朝勇者举旌。

初则蓓蕾隐秀,攒聚如星。玉粒缀枝,疑是冰丸坠碧汉;琼苞裹素,恍若寒珠映霜庭。虽未放而风骨已露,纵含香而锋芒暗呈。及夫严霜再降,朔风益紧,群芳敛迹,百虫匿形。梅乃破苞吐萼,挺秀含英。或素白如凝脂,皓皓若雪;或浅绛如流霞,灼灼若灯。瓣虽柔而承雪不折,蕊虽细而迎风愈挺。宋璟所谓 “冰玉一色”,未足状其洁;林逋咏 “疏影横斜”,难尽显其劲。

至若风雪交加,天地昏冥。飞絮扑窗,迷漫千山之路;寒威裂帛,冻彻九陌之庭。梅则昂首挺立,不为所倾。雪压枝头,枝曲而不折,如壮士负戟忍辱;风穿花隙,花摇而不坠,似君子持节守贞。暗香潜发,穿帘透户,非桂香之浓烈,非兰馨之幽远,乃经霜锻骨之清冽,历雪融魂之纯净。王安石云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盖此香也 —— 非独悦人鼻观,更欲醒人心境。

逮及冬去春来,暖律初回。东风解冻,蛰虫启户;桃李争妍,蜂蝶喧飞。梅则敛蕊收香,悄然隐退。不与杏争艳,不与桃争辉,甘让春荣于众卉,独留清节于尘寰。落瓣委地,非叹凋零之悲;成泥护根,实为来岁之培。陆游所咏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是赞其志;润之高歌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是颂其心。

观夫梅之生平,历三时之寒,得一瞬之荣,而清节终始不渝。非不知春温之暖,偏选寒冬为场;非不惧风雪之烈,愿以弱躯相抗。其为物也,可谓刚矣;其为德也,可谓贞矣。昔宋璟见梅于榛莽,感其 “贞心不改” 而作赋自励,终成开元名相;今之仁人志士,亦常以梅自比,于困厄中守节,于危难中担当。

梅之铁骨,非独在形,更在其魂。遇寒而愈劲,是谓勇;不争而自芳,是谓谦;历劫而弥香,是谓韧。此魂也,铸于冰雪,炼于风霜,与松柏同其贞,与竹石共其刚。非谓其无柔情,柔情藏于玉瓣;非谓其无壮志,壮志凝于铁干。

噫吁嚱!世有繁花,或媚春阳,或骄夏雨,然经霜则陨,遇雪则摧。惟梅也,以铁为骨,以玉为容,以香为魂,立于天地之间,如君子之守道,似志士之赴义。观梅者,可观其节;品梅者,可品其心;学梅者,可学其贞。

今之世,或有风雨如晦,或有霜雪骤临。若能怀梅之铁骨,守梅之清魂,则逆境可破,困厄可越。待得云开雾散,春满人间,虽功成而不居,虽名立而不骄,复如梅之敛迹,深藏功与名。此乃梅之教也,亦君子之德也。

铁梅之美,美在形神合一;梅魂之贵,贵在历劫弥坚。自先秦梅实入馔,至汉唐赏梅成风,再至宋元赋梅明志,梅之文化历久弥新。今赋铁梅,非止于咏物,实欲借梅喻人,以彰中华民族不屈不挠、守正创新之精神。愿此铁梅之风骨,长存于天地,永驻于人寰。

御书房的余温尚未散尽,萧桓将石崇的罪证副本锁入紫檀锦盒时,指尖突然触到盒底一枚铜符 —— 那是德佑十五年于科守大同卫时,托人送抵南宫的 “守疆” 符,铜面已磨得发亮,边缘还留着北元流矢擦过的凹痕。他猛地想起御书房诘问石崇时,石崇提及 “于科通敌” 的狡辩,又念及昨夜周显密报 “于科遭毒后病危”,心口像被钝器撞了一下。

“李德全,” 萧桓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备常服,去诏狱 —— 只你我二人,不许声张。” 按《大吴帝王行止规制》,帝王出巡需设仪仗、传警跸,可他此刻只想避开石崇的眼线 —— 御书房诘问后,石崇必派密探监视宫廷,若知晓他赴诏狱,恐再生事端。

李德全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他取来玄色常服,替萧桓换下明黄龙袍时,见帝指腹反复摩挲那枚铜符,眼底红丝未褪 —— 昨夜御书房彻夜未眠,今晨又赴诏狱,帝王心中的愧疚,早已藏不住。

萧桓更衣时,脑海中翻涌着于科的旧事: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于科率残部死守三日,身中三箭仍不退;德佑十五年南宫之囚,于科在边地遥举 “护帝” 大旗,逼退叛军先锋;复辟后,于科又率先揭发石崇克扣军粮,却反遭构陷 —— 这样的忠良,如今竟困于诏狱,濒死之际无人问津。

“走。” 萧桓系紧常服腰带,率先迈步出御书房。廊下晨光虽亮,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 —— 他想起石崇在御书房的狡辩,想起自己曾因石崇 “复辟之功” 犹豫,想起于科在狱中的两年忍辱,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銮驾停在诏狱外半里处,萧桓换乘青布小轿,轿帘掀起时,一股混杂着霉味、潮气与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头发紧。这味道太熟悉 —— 德佑十五年南宫的囚室,窗破墙漏,冬日里积雪渗进地面,也酿出这样的霉味,那时他裹着单薄的棉袍,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陛下,诏狱署提督徐靖不在署中,说是‘去京营核查防务’了。” 随行的诏狱署主事颤声禀报,眼神躲闪 —— 他是李德全临时传召的,深知徐靖是石崇党羽,平日对於科多有苛待,此刻怕帝王追责。

萧桓没接话,只迈步往诏狱廊道走。两侧牢房的铁栏泛着青黑的锈色,昏暗的油灯悬在栏上,灯芯结着焦黑的灯花,光昏得像蒙了层灰。囚徒的呻吟断断续续从栏后传来,有气无力,像风中残烛 —— 这景象,与南宫囚室的死寂何其相似,只是那时他是囚徒,如今他是帝王,却眼睁睁看着另一位忠良,困在这样的绝境里。

“陛下,于大人在最深处的丙字号牢。” 主事引着路,脚步虚浮,“自昨夜喝了那碗参汤,就没醒过,狱医来看过,说…… 说脏腑受损,怕是……”

萧桓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掐进掌心。他想起谢渊递来的密报,说王三下毒被擒,参汤里是 “麻沸散”,怎会脏腑受损?定是徐靖又让人动了手脚!愤怒像火苗般窜上来,却被他强行压下 —— 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他要见于科,要听他说最后一句话。

廊道尽头的丙字号牢,铁栏上的锁锈得几乎打不开,狱卒费了半天劲,才 “咔哒” 一声拧开。牢门推开的瞬间,稻草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萧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却还是被这股熟悉的味道勾回南宫的记忆 —— 那时他的囚室,也堆着这样的稻草,也弥漫着这样的绝望。

于科躺在稻草堆上,身形枯瘦得几乎撑不起身上的囚衣。囚衣是粗麻布做的,领口磨破了,露出锁骨上一道深疤 —— 那是德佑十四年大同卫城破时,被北元弯刀砍伤的痕迹,萧桓曾在边报上见过记载。

萧桓蹲下身,轻轻掀开覆在于科手上的稻草。那双手曾握过刀、写过奏疏,如今却枯瘦如柴,指节突出,像老树枝。手背上满是冻疮疤痕,是诏狱寒冬里没有炭火冻出来的;掌心留着几道深沟,是常年握刀磨出的老茧;而指根处,还缠着发黑的布条,渗着淡淡的血 —— 是前日被狱卒用刑,指甲被生生撬掉的伤。

“于爱卿。” 萧桓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他轻轻握住那只手,冰凉的触感像块石头,顺着指尖传到心口,“朕来看你了。”

于科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像是被这声音唤醒。他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里满是血丝,先是茫然地扫过牢房,待看到萧桓身上玄色常服的衣角 —— 那衣角绣着极小的龙纹,是帝王常服的规制 —— 时,他的嘴唇突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气音,像破风箱在响。

“陛下……” 于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是…… 陛下吗?”

萧桓凑近了些,耳朵几乎贴到他嘴边,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在安抚:“是朕,于爱卿,你想说什么,慢慢说。”

李德全站在牢门外,背过身去,用袖角擦了擦眼角 —— 他跟着萧桓多年,从未见帝王如此失态,也从未见忠良落得这般境地。诏狱的风从栏缝里灌进来,吹得油灯 “噼啪” 炸了个灯花,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像于科起伏微弱的气息。

第四节 临终密语:“火药” 背后的兵变伏笔

于科的眼珠死死盯着萧桓,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聚在眼睛里。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抓住萧桓的袖口,力道微弱却坚定,指甲几乎嵌进布料:“火…… 火药……”

“火药?” 萧桓心头一紧,追问,“哪里的火药?你说清楚。”

于科的头轻轻晃了晃,气息更弱了,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抽走他的生命:“石…… 石崇…… 仓…… 粮仓里……”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要…… 炸…… 炸太庙……”

萧桓的瞳孔骤缩 —— 祭祖大典在太庙举行,石崇要在粮仓藏火药炸太庙?这是要趁百官齐聚时,一举覆灭朝堂!他想起昨日御书房诘问石崇时,石崇说 “京营第三营防务妥帖”,原来秦云的第三营,是要配合火药兵变!

“你怎么知道?” 萧桓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握住于科的手,“是谁告诉你的?”

于科的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口起伏,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 那是毒参汤伤及脏腑的征兆。李德全连忙递过一盏温水,萧桓小心地用勺子喂他喝了两口,于科的咳嗽才渐渐平息。

“前…… 前日……” 于科喘着气,声音更轻了,“老狱卒…… 张老栓…… 说…… 说石崇的粮车…… 夜里往西山仓运…… 硬东西…… 撞着响…… 像…… 像火药桶……”

张老栓!萧桓想起周显的密报,说张老栓受过于科恩惠,暗中协助玄夜卫。原来于科早就察觉异常,却被囚在牢中,连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愧疚像针一样扎进萧桓的心,他想起自己之前对於科的怀疑,想起石崇的狡辩,想起诏狱署徐靖的包庇 —— 若他早来一步,若他早信于科,或许就不会这样!

第五节 最后嘱托:“粮仓” 直指罪证核心

于科的气息越来越弱,胸口的起伏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神却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回光返照,死死盯着萧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陛…… 陛下…… 查…… 查石崇的…… 所有…… 粮仓……”

“所有粮仓” 四个字说完,他的头猛地歪向一边,抓住萧桓袖口的手无力地垂落,搭在稻草上。浑浊的眼珠里,那点光亮彻底熄灭,再也没有动静。

牢房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 “噼啪” 声,和萧桓粗重的呼吸声。萧桓僵在原地,握着于科冰冷的手,久久没有动。于科的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节泛白,像是还在惦记着未说完的话,还在担心着太庙的安危,还在牵挂着大吴的江山。

“陛下……” 李德全的声音哽咽,他走到萧桓身边,轻轻碰了碰于科的颈动脉,然后垂下头,“于大人…… 走了。”

萧桓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于科苍白的脸上。于科的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看着远方的大同卫,看着他曾守护过的疆土。萧桓伸出手,轻轻替他合上眼睛,指尖触到他冰冷的脸颊,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震怒与愧疚 —— 他错了,错在犹豫,错在听信石崇的谗言,错在让忠良含冤死在诏狱,错在让奸佞的阴谋险些得逞!

诏狱的霉味越来越浓,钻进鼻腔,与南宫的记忆彻底重叠。那时他被困南宫,于科在边地浴血;如今他复位为帝,于科却死在他的诏狱里,到最后,还在为他的江山着想,还在为他敲响警钟。

萧桓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转身看向牢门外的诏狱署主事,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传朕的第一道旨意 —— 将于科遗体移出诏狱,交由礼部尚书王瑾,按从一品少保衔礼制殓葬,追赠‘忠愍’谥号,其家眷由户部尚书刘焕酌情抚恤,子孙入国子监就读,免除徭役三世。”

按《大吴赠官仪典》,于科原官阶为从三品宣府卫副总兵,追赠从一品少保,需经内阁拟票、帝批红,萧桓此刻虽未走完整流程,却以 “口谕” 先行定调,既显对忠良的补偿,也为后续正式文书铺垫。

“第二道旨意 —— 传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持朕的手谕,即刻率缇骑封锁石崇名下所有粮仓,包括京郊西仓、南仓、西山仓,以及城内的私仓,不许任何人出入,每座粮仓派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麾下缇骑看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按《大吴玄夜卫封查规制》,封锁官员私产需帝手谕、玄夜卫印鉴双证,萧桓特意提及 “周显持手谕”“秦飞率缇骑”,既符合流程,又确保执行力 —— 周显直属于帝,秦飞素与石崇不和,可防中途生变。

“第三道旨意 —— 传昌顺郡王萧栎、太保谢渊即刻入宫,赴御书房议事,不得延误。另外,令刑部侍郎刘景即刻接管诏狱署,审查所有狱卒、狱医,彻查于科中毒详情,若有包庇石崇党羽者,一并拿下,交玄夜卫审讯。”

这道旨意直指诏狱署徐靖的包庇 —— 徐靖是石崇党羽,此前纵容王三下毒,萧桓令刘景接管,既符合《大吴刑狱管理章程》(刑部协管诏狱),又能清除诏狱内的奸党,防止证据被毁。

主事连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传!” 他转身要走,却被萧桓叫住:“去找狱卒张老栓,让他即刻去玄夜卫北司见秦飞,详述石崇粮车异动的细节,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张老栓是唯一知晓粮车内情的人,萧桓此举,是为后续查抄粮仓收集人证,也为保护张老栓不被徐靖灭口 —— 此刻徐靖不在诏狱,正是转移张老栓的最佳时机。

主事刚走,一名老狱卒便颤巍巍地从廊道拐角走出,正是张老栓。他手里捧着一件旧棉衣,是于科入狱前穿的,棉絮已经外露,领口还绣着 “于” 字。“陛下,” 张老栓跪在地上,双手举着棉衣,“这是于大人的旧衣,他说…… 说若有一天能出去,要穿着它回大同卫……”

萧桓接过棉衣,指尖触到粗糙的棉料,想起德佑十五年于科送给他的那件棉衣,眼眶瞬间泛红。“你就是张老栓?” 萧桓问道,声音放软了些。

“是奴才。” 张老栓磕头,“前日于大人察觉石崇粮车不对劲,让奴才去报玄夜卫,可…… 可诏狱署徐大人的人盯着紧,奴才没敢出去,只能偷偷告诉于大人…… 是奴才没用,没能救于大人……”

萧桓看着他花白的头发,想起诏狱的黑暗 —— 徐靖作为诏狱署提督,纵容石崇党羽下毒,压制狱卒报信,这便是官官相护的恶果。“你没错,” 萧桓道,“朕已传旨让刘景大人接管诏狱,徐靖的罪,朕会一并清算。你随李德全去玄夜卫,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秦飞大人,日后,朕会保你安全。”

张老栓连连磕头:“谢陛下!谢陛下!” 他起身时,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递到萧桓面前:“这是于大人让奴才偷偷画的,石崇粮车的路线,从西仓到西山仓,还有…… 还有他听狱卒说的,秦云的第三营近日往西山仓附近调动……”

萧桓接过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路线,还标着 “粮车夜间走小巷”“第三营驻西巷” 的字样。这张纸,成了石崇兵变的又一铁证 —— 粮车运火药,第三营接应,目标就是太庙!

李德全上前,扶着张老栓:“走吧,老栓,我带你去玄夜卫。” 张老栓回头望了一眼丙字号牢,深深鞠了一躬,才跟着李德全离去。廊道里只剩下萧桓和于科的遗体,油灯的光映在墙上,像忠良未散的魂。

萧桓走出丙字号牢,命狱卒妥善看守于科的遗体,然后迈步往诏狱外走。廊道里的霉味依旧浓,可他的心却比来时更沉 —— 于科的死,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他最后的犹豫,也让他彻底明白,对奸佞的纵容,就是对忠良的背叛,就是对江山的不负责任。

走到诏狱门口时,晨光已经漫过墙顶,照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光。萧桓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有他的御书房,有等待他议事的谢渊、萧栎,还有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 —— 这场大典,不再只是祭拜先祖,更是清算奸佞、告慰忠良的战场。

“李德全,” 萧桓道,“回宫的路上,传朕口谕,让京营都督同知岳谦,率京营第一营、第二营,即刻前往西山仓外围布防,按《京营布防规制》,形成‘围而不打’之势,若秦云的第三营有异动,即刻控制,不许一人一马靠近太庙。”

按《大吴京营调度章程》,京营调动需帝手谕或亲王令符,萧桓先传口谕,是为争取时间 —— 祭祖大典在即,石崇随时可能动手,他必须抢在兵变前布好防线。

李德全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安排人去传。” 他看着萧桓的背影,发现帝王的脚步比来时更坚定,腰杆也挺得更直 —— 于科的死,让这位曾犹豫的帝王,彻底觉醒为守护江山的君主。

萧桓登上青布小轿,轿帘落下时,他闭上眼,于科临终的眼神、枯瘦的手、那张炭笔画的路线图,一一在脑海中闪过。“于科,” 他在心中默念,“你放心,明日太庙,朕定会为你,为所有冤死的忠良,讨回公道。石崇的罪,石党的恶,朕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萧桓离开后不久,刑部侍郎刘景便带着刑部的人抵达诏狱。他身着正三品绯色官袍,手持萧桓的手谕,直接走进诏狱署大堂,徐靖的亲信还想阻拦,却被刘景身后的刑部校尉拿下。

“奉陛下口谕,接管诏狱署,审查所有人员。” 刘景将手谕拍在案上,声音冰冷,“徐靖何在?”

一名狱卒颤声回道:“徐大人…… 徐大人去京营找秦云副将了。”

刘景冷笑 —— 徐靖定是察觉风声不对,去给石崇报信了!“来人,” 刘景道,“立刻封锁诏狱所有出口,审查狱医、狱卒,特别是为王三传递参汤的人,一并拿下!另外,去京营传讯,告知岳谦大人,徐靖可能与秦云勾结,让他留意。”

与此同时,徐靖在京营第三营见到秦云,脸色惨白地说:“秦副将,不好了!陛下去诏狱看于科了,于科死了,还…… 还揭发咱们在粮仓藏火药的事!陛下已传旨让周显封锁粮仓,刘景接管诏狱!”

秦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他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什么?于科死了?还说了粮仓的事?” 他想起昨夜石崇的吩咐,想起自己的家眷被玄夜卫控制,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浓 —— 兵变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败露!

“现在怎么办?” 徐靖急道,“咱们要不要立刻动手?”

秦云摇头,他知道,此刻动手就是自投罗网 —— 岳谦的第一、二营已布防,周显的缇骑封锁了粮仓,他的第三营被包围,根本没有胜算。“不能动,” 秦云道,“等石大人的消息,若他那边也败露,咱们…… 咱们只能认罪,或许还能保住家眷。”

徐靖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

萧桓回到皇宫,直奔御书房。谢渊和萧栎已在殿内等候,谢渊身着正一品绯色官袍,手里捧着石崇通敌的证据副本;萧栎身着亲王玄色常服,案上放着京营布防图。

“陛下,” 谢渊见萧桓进来,躬身行礼,“周显大人已传信,玄夜卫已封锁石崇所有粮仓,西山仓查获十车火药,秦飞大人正带人清点。”

萧栎也躬身道:“岳谦大人已率第一、二营布防西山仓外围,秦云的第三营被包围,暂无异动。刘景大人传信,徐靖已逃去京营,秦云的家眷仍在玄夜卫控制中。”

萧桓走到御案后坐下,拿起谢渊递来的粮仓查抄清单,上面写着 “西山仓:火药十车、火铳五百支;西仓:军粮三千石(实为空袋,内藏火药)”,这些都是石崇准备兵变的武器。

“明日祭祖大典,” 萧桓道,“石崇定会狗急跳墙,要么趁大典动手,要么逃跑。谢渊,你率御史台官员在太庙列阵,若石崇发难,即刻宣读他的罪证;萧栎,你率京营第一营守太庙正门,防止秦云的人闯入;周显,你带缇骑混在太庙侍卫中,待石崇暴露,即刻拿下。”

谢渊和萧栎躬身应道:“臣遵旨。”

萧桓看着案上的证据,看着于科的炭笔画路线,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明日,” 萧桓道,“不仅要拿下石崇,还要当着列祖列宗和百官的面,为于科昭雪,为所有被石党构陷的忠良昭雪。让天下人知道,大吴的江山,容不得奸佞作祟,大吴的帝王,不会辜负忠良的鲜血。”

御书房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三人的脸上,映出他们坚定的眼神。一场清算奸佞、告慰忠良的决战,即将在明日的太庙,拉开序幕。

片尾

暮色降临时,周显派人送来最终查抄结果:石崇所有粮仓共查获火药三十车、火铳一千支,另有北元使者的密信,约定 “祭祖大典时,炸太庙、乱京营,里应外合夺江山”。徐靖和秦云见大势已去,在京营第三营自缚请罪,被玄夜卫缇骑押往诏狱。

于科的遗体被移出诏狱,礼部尚书王瑾亲自带人料理后事,按从一品少保礼制,为他换上新的官袍,棺木用金丝楠木打造,停放在太庙偏殿,等待明日大典后正式下葬。于科的妻儿接到抚恤旨意,从大同卫赶来,跪在太庙外,哭着感谢帝王为于科昭雪。

萧桓在御书房批阅完最后一份平叛部署文书,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太庙的方向。夜色中,太庙的灯火亮着,像是于科未散的忠魂,在等待明日的正义。他知道,明日的祭祖大典,将会是大吴朝堂的转折点,也是他作为帝王,对忠良、对江山的最终交代。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天德二年冬诏狱泣忠之役,实为德佑帝萧桓‘从犹豫到决断’之帝王觉醒,亦为于科‘以死明志’之忠良绝唱。于科濒死三言,直指石崇兵变核心,非仅救江山于危局,更醒帝王于迷局;萧桓握冷手、闻遗训,从愧疚到震怒,从私恩之惑到公义之决,终成平叛之基。

诏狱寒霉侵忠骨,帝王泪洒醒江山。于科之忠,非忠一人,乃忠社稷 —— 困狱两年不折,濒死仍念疆土,以残躯留破敌之策,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萧桓之醒,非醒一时,乃醒一世 —— 从南宫之囚到御极之君,终悟‘奸佞不除则忠良不安,忠良不安则江山不稳’,以雷霆之策布平叛之局,可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史载元兴帝萧珏曾言‘忠良者,江山之柱也;帝王者,柱之根基也’,此役恰印证此言。于科以死为柱,撑住江山危局;萧桓以醒为基,稳固柱石不倾。天德朝这场诏狱泣忠之训,留给后世最珍贵者,莫过于‘忠良之血不白流,帝王之醒不晚矣’—— 邦国之安,在忠良之勇,更在帝王之明;朝堂之清,在刑罚之严,更在初心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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