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抿直嘴角，“可你们并不是因为他做了坏事才惩戒他，而是觉得他存在威胁就弄瞎他……”
没等莉莉二次开炮，安娜抢先开口，“没错！就是觉得他有威胁，所以才防患于未然。”
“我切巨人脑袋的时候，你俩为什么不反对？”，灰蓝大眼浮起讥诮，“按说，那座岛是巨人的地盘……换位思考，如果某天有几只野耗子忽然闯进你家……”
见西里斯和詹姆斯面色青白交错，雷古勒斯眼神挣扎，安娜冷嗤一声，又道：“原来你们的道德标准是‘你觉得’……巧了，我也是。对于这种硬要凑上来的，除了‘自找’和‘活该’，实在没有其他词配得上。”
雷古勒斯唇瓣颤抖，干巴巴道：“布莱克家训说，所有威胁的苗头都要早早掐灭。”
“你不是布莱克，却更像一个布莱克。”，他攥紧拳头，仿佛鼓足全身力气，“我不是对处理狄奥多西有意见，我只是介意这种太过‘随意’的处事态度。”
这样的‘随意’，布莱克家比比皆是……他们无一不是‘独裁者’。以前的他对这些没有太多感觉，但现在……他不希望安娜也变成独裁者。
灰蓝大眼半眯半合，眼底浮起一抹幽色，“你想说凡事应该程序正义？特别是经过你们讨论认可的正义。”
“我们是朋友！”，西里斯眼神羞恼，声音拔高好几度，“难道不能表达自己的意见吗？”
“能！”，西弗勒斯点头，眼神冷淡，语调平静，“不妨做个假设，时间倒回1小时。安娜告诉你们，狄奥多西在偷窥我们，你们有什么建设性意见？”
见三人面皮发僵，黑眼睛里全是嘲讽，“一忘皆空吗？狄奥多西似乎体质特殊，怕是得多来几次……直到变成‘傻子’。”
“所以，你们认为让他变成傻子，比变成瞎子要更正义？”
“哈！”
西弗勒斯的话让安娜和莉莉发出好大的嘲笑。
詹姆斯满脸涨红，大声抗议，“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把他变成傻子了？”
西弗勒斯点头，慢条斯理道：“那你的意思是？”
詹姆斯吭哧两下，结结巴巴道：“我们……可以再……观察一下，我的意思是，再等等看……他只是个麻瓜，能干什么？”
雷古勒斯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唇瓣颤抖始终没再吐出半句话。长长的睫毛慢慢垂下，掩去眼底的羞愧。
西里斯却毫不客气的声援好兄弟，“他只是偷窥，能干嘛？”
“啧！”
躁动的舌尖发出抗议，安娜眼神鄙夷至极，“难怪在莱姆斯的梦里，你们会全军覆没。”
“什么……”
两个好兄弟齐齐露出茫然的眼神，显然跟不上安娜跳跃的思维。
“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憋坏的偷窥之后，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栽赃陷害。他是麻瓜，但也是教廷的执事。”，安娜竖起两根手指微微弯曲三两下，语气轻快道：“最简单的陷害——只需联系教廷，说狮鹫号上有疑似戈德里克的人……”
“这算什么陷害？”，西里斯不服，“他‘知道’我们来自基辅罗斯，干嘛做无用功？”
“他只是想捞好处，又不是真的想举报。”，莉莉哼笑，露出看傻子的眼神，“你都说了我们来自基辅罗斯……有钱的异国公主，妥妥送上门的肥羊！上船检查的人自会帮他敲开进不去的门。”
“可我们并不是真的来自基辅罗斯……我们也真的有戈德里克……”，詹姆斯脸色发白，眼神羞愧欲死。
雷古勒斯眸光一闪，声音焦急，“他只是瞎了，又没死。万一联系教廷……”
西弗勒斯勾唇，声音调侃，“所以，你们现在改主意了？决定处死这个麻瓜吗？”
“……”
空气凝滞三秒后，西里斯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慢吞吞道：“你们笃定，一个瞎眼的麻瓜根本没法联系教廷，是吗？”
“我并不知道他和教廷怎么联系？”，安娜坏笑摆手，“也许是直接命令船长返航，也许发个信号弹什么的，又或者搞个‘飞鸽传书’或者教廷独有的什么传话圣器……当然，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我只是确定，他现在昏睡不醒，或许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大后天会醒……那时，我们已经下船了。”
狄奥多西被独眼闪瞎之后，惊慌失措下摔了个‘后脑着地’，脑袋上肿了拳头大的包，又被同行的执事放了半碗血……
按照独眼的复述，这人不死都算命硬。
“他的同伴为什么要放他半碗血？”，莉莉不解，“他俩有仇吗？”
西弗勒斯解释道：“据说是麻瓜们自创的‘放血疗法’。”
西里斯皱眉，“他们不是教廷的执事吗？教廷不是有炼药师吗？怎么会这么愚昧无知？”
西弗勒斯沉吟一会儿后，说：“我刚到这里，就发现一个怪象。麻瓜们对魔法师充满敬意，认为他们是神在人间的代言人。反而是教廷，对有圣力或魔力的人都十分残忍。”
西里斯叹息，“教皇是个怪物……”
西弗勒斯摆手，“开始我也以为教皇是一切恶的根源，直到看见阿尔德林……没有他的支持，教廷能抓住几个不听话的魔法师？”
“没错！”，西里斯点头，“戈德里克很强，除了阿尔德林，没人能抓住他。”
西弗勒斯继续道：“他们对同类都这样冷酷，对麻瓜又能多好？那些没有圣力的普通执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奴仆一般的存在。魔药？想都不要想。”
“在教廷当差的麻瓜如果生病了，要么对神祈祷，要么琢磨自救……他们不知道吗？我想一定是知道的。”，黑眼睛渐渐浮起戾气，“若干年后，当教廷被麻瓜掌握时，他们会干嘛？当然是遵循传统，追杀魔法师。甚至告诉信徒们，魔法师是一群邪恶的异教徒，是掌握邪恶巫术的恶魔……”
沉默在小伙伴中蔓延，他们读过霍格沃兹的校史，也知道千年后巫师偏安一隅的现状。
莉莉轻舒一口气，轻声道：“我们做点什么能改变历史吗？”
安娜撇嘴，大声道：“我反对！”
莉莉：“！！！”
安娜竖起两根手指，“痴心妄想，你是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