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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混杂着劣质煤烟、牲畜粪便、腐烂菜叶和汗馊味,沉甸甸地压在沈默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他踉跄着踏入这座名为“清河”的小镇边缘,碎石路在脚下硌得生疼,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无处不痛的筋骨。

街道狭窄而拥挤。两侧是低矮歪斜的土坯房或破败的木板棚,屋顶压着厚厚的茅草或残破的瓦片。晾晒的破旧衣物在浑浊的空气里无精打采地晃荡,像招魂的幡。坑洼的路面积着黑乎乎的污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行人麻木匆忙的身影。

人们穿着打满补丁、颜色晦暗的粗布衣,脸上大多带着被生活压榨后的疲惫和漠然。但当他们的目光扫过沈默时,那漠然瞬间被打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警惕、厌恶和……恐惧。

他的样子太过扎眼。单薄肮脏的病号服早已看不出原色,沾满泥泞和干涸的暗红污渍(野猫的?)。头发纠结,脸上布满污垢和尚未干透的血痂,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最骇人的,是他那条裹着肮脏纱布的左臂——从肩膀到手腕,纱布污秽不堪,边缘露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隐隐透着一股金属般的、冰冷的灰暗光泽!整条手臂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硬姿态垂在身侧,随着他踉跄的步伐,沉重地晃动着,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截冰冷的朽木。

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的针,扎在他的皮肤上,又迅速移开。靠近他的行人如同躲避瘟疫源,纷纷侧身、绕道,甚至有人低声呵斥着同伴快走。窃窃的议论声如同嗡嗡的苍蝇,钻入沈默的耳朵:

“哪来的叫花子…真晦气!”

“那胳膊…我的老天爷,看着像死人手…”

“离远点!别是得了什么烂病!”

“邪性…看着就邪性……”

沈默低着头,将脸藏进阴影里,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下意识地拢了拢破烂的衣襟,试图遮住那条引来无数恐惧视线的左臂。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整个世界排斥的冰冷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的诅咒,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怪物。

身体的虚弱感在踏入镇子后变得更加汹涌。饥饿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疯狂啃噬着空瘪的胃袋,带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绞痛。干渴让喉咙如同砂纸摩擦,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味。失血和连续奔逃带来的脱力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跳跃的暗红斑点越来越多,几乎连成一片。每一次迈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软无力,随时可能栽倒。

左臂深处,那如同金属锈蚀般的冰冷和沉重感,正缓慢而坚定地向下蔓延。麻木感已经覆盖了整个肩膀,并开始向胸膛和腰腹侵蚀。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左臂深处传来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剧痛。而拇指根部那枚扳指,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沉寂着,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内部那道鲜红血丝纹路的搏动,感觉到它那股冰冷、贪婪的意志,如同无形的触手,一遍遍扫过周围的环境——扫过行人身上携带的铜钱、铁器,扫过远处隐约传来的打铁声,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渴望!

它要“吃”!它需要金属!需要能量!而沈默这具残破的躯壳,已经快被它榨干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右臂的温度也在下降,力气在流失,仿佛全身仅存的热量,都在被左臂那无底的冰冷贪婪地汲取。

必须……找到食物……水……还有……它要的金属!否则,不用等它彻底反噬,他自己就会先倒毙街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羞耻和恐惧。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在街道两旁杂乱的店铺招牌上艰难地搜寻。

一个歪斜的、写着“陈记杂货”的木牌出现在视线里。门口堆着些破箩筐和空麻袋,散发着陈年谷物的霉味。

沈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拖着沉重的脚步挪了过去。店门口坐着一个穿着油腻围裙、正吧嗒吧嗒抽旱烟的中年胖子,是店主陈掌柜。他看到沈默靠近,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嫌恶。

“去去去!要饭到别处去!别挡着门!”陈掌柜挥着烟杆,像驱赶苍蝇。

“老…老板…”沈默的声音嘶哑微弱,几乎听不清,“行…行行好…给点吃的…水…”他伸出右手,那只手同样布满污垢和细小的伤口,微微颤抖着。

陈掌柜的目光扫过他那只青灰色的、僵硬的左臂,脸上的厌恶更深了。“滚!臭要饭的!看着就晦气!再不走我叫人了!”他猛地站起身,作势要拿靠在门边的扫帚。

沈默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熄灭了。他低下头,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再停留,转身汇入浑浊的人流。身后传来陈掌柜恶毒的咒骂和旁边店铺伙计的哄笑声。

饥饿和干渴如同两条毒蛇,噬咬得更加疯狂。他路过一个冒着热气的包子铺,那诱人的肉香如同最残酷的刑罚。他看到街边馄饨摊上热气腾腾的面汤,喉咙里干渴得像是要冒烟。但他身无分文,只有那条引来恐惧和厌恶的胳膊。

他像一具行尸走肉,在陌生的、充满敌意的街道上游荡。目光扫过每一个可能施舍的店铺,换来的都是冰冷的拒绝、嫌恶的驱赶,甚至还有孩童扔来的小石子砸在他身上。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身体越来越冷,视线越来越模糊。左臂的沉重感几乎要将他的半边身体拖垮。扳指内部那股冰冷的催促意志越来越不耐烦,如同无数根细针,刺戳着他的神经。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倒下,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

叮!当!叮!当!

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的打铁声,如同沉闷的鼓点,穿透嘈杂的人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声音来自街尾一条更加狭窄肮脏的岔路深处。

这声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瞬间刺穿了沈默意识里的混沌!不仅仅因为这是声音,更因为这声音本身蕴含的、金属碰撞的力量感!

嗡!!!

左手拇指根部的扳指,在听到打铁声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那震颤带着一种近乎狂喜的贪婪和急不可耐!一股强大到几乎要撕裂他左臂的吸力感,如同苏醒的火山,轰然爆发!目标直指那打铁声传来的方向!

扳指在疯狂地“尖叫”——它要!它要那碰撞的力量!要那灼热的金属!

这股吸力是如此狂暴,以至于沈默那条麻木僵硬的左臂,竟被这股源自扳指内部的意志强行操控着,猛地抬了起来!五指张开,如同饥饿的兽爪,指向打铁声传来的巷口!

“呃啊!”沈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被左臂带得一个趔趄!他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力,死死压制住左臂的躁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不能失控!绝不能在这里失控!

但打铁声的诱惑,对扳指而言,如同鲜血对鲨鱼!那股吸力越来越强,左臂深处的剧痛和麻木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志!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洪水冲垮的堤坝!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条阴暗的岔路。打铁声如同魔咒,牵引着他,也牵引着体内那头濒临失控的凶兽!

逃?无处可逃!身体的极限就在眼前!

赌!只能赌!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那条被强行牵引的左臂,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那条弥漫着煤烟和铁锈气味的狭窄岔路!

巷子比外面更加阴暗潮湿,地面泥泞不堪,混杂着黑色的煤渣和铁屑。两侧是低矮破败的窝棚,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臭、劣质酒气和金属锈蚀的怪味。

打铁声越来越清晰,如同沉闷的心跳。

巷子尽头,一间用破木板和油毡胡乱搭建的简陋棚屋出现在眼前。没有招牌,敞开的门洞里,火光跳跃,映出一个赤裸着古铜色上身、肌肉虬结的壮硕背影。他正挥舞着一柄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铁砧上一块烧得通红的铁条上!

叮!当!!!

火星如同赤红的暴雨,随着每一次锤击猛烈迸溅!灼热的气浪混合着煤烟,从门洞里汹涌而出!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铁被高温烧灼后的独特气味。

铁匠铺!

沈默站在离门洞几步远的地方,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和对抗左臂的挣扎而剧烈颤抖。汗水混着泥污,从他额角滑落。他死死地盯着那灼热的火光,盯着铁砧上那块在锤击下不断变形、火星四溅的通红铁条,盯着铁匠手中那柄沉重黝黑的铁锤!

每一次锤击的巨响,都如同砸在他的心脏上!

嗡!嗡!嗡!

左手拇指根部的扳指,震颤得几乎要脱离他的拇指!那狂暴的吸力感如同无形的风暴,以他为中心疯狂旋转!目标死死锁定在那力量碰撞最激烈的核心——铁锤与铁条接触的瞬间!

它要!它要吞噬那瞬间爆发的力量!要吞噬那灼热的金属精华!

沈默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贪婪的意志撕裂了!左臂不受控制地想要抬起,五指如钩,仿佛要隔空攫取!皮肤下那股金属般的冰冷沉重感如同烧开的铁水,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剧痛和一种即将被撑爆的感觉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喂!要饭的!杵这儿干嘛?滚远点!别挡着门!”一个粗鲁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了条油腻皮围裙的年轻学徒从门洞里探出头来,脸上沾着煤灰,一脸的不耐烦和鄙夷。他手里拎着一把沾着煤渣的火钳,看到沈默那副凄惨模样和那条诡异的左臂时,眉头皱得更紧,厌恶地挥着火钳驱赶:“快滚!臭死了!别把晦气带进来!”

学徒的呵斥和驱赶的动作,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默苦苦维持的最后一丝理智,在扳指那狂暴贪婪的意志冲击和身体剧痛的双重碾压下,轰然崩溃!

嗡——!!!

扳指内部的震颤瞬间拔高到顶点!一股冰冷、暴虐、充满毁灭欲的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沈默的抵抗!

他那条被压制已久的左臂,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凶兽,带着一股非人的力量和速度,猛地向前挥出!动作僵硬、扭曲,却快如闪电!青灰色的五指张开,指尖缭绕着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极其细微的灰白色气流,目标不再是学徒,而是——

铁匠铺门洞内,那个力量碰撞的核心!那个烧得通红、正在被铁锤反复锻打的铁条!

学徒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恶意的动作吓得怪叫一声,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手中的火钳都差点掉落。

沈默的身体被左臂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一个趔趄,冲进了铁匠铺灼热的门洞!

铁匠刚完成一次锤击,正要将通红的铁条翻面。突然闯入的沈默和他那条带着不祥气息、直插向铁砧的诡异手臂,让这个经验丰富的老铁匠也瞬间瞳孔骤缩!

“找死!”铁匠怒吼一声,反应极快,手中沉重的铁锤带着呼啸的风声,本能地朝着沈默那条伸过来的手臂狠狠砸去!试图阻止这危险的闯入者!

然而,就在铁锤带着千钧之力,即将砸中沈默左臂的刹那——

沈默的左手五指,已经抢先一步,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抓握在了——

铁砧上那块烧得通红、散发着恐怖高温的铁条之上!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按进冰水的恐怖声响,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打铁声和怒吼!

想象中血肉焦糊、白骨融化的场景并未出现!

在沈默左手五指抓握住通红铁条的瞬间!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吸力,猛地从玉扳指核心爆发出来!目标直指那块烧红的铁条!

嗤嗤嗤——!!!

令人牙酸的、如同亿万只蚂蚁啃噬金属的密集声响瞬间充斥了整个铁匠铺!

那块坚硬、灼热、通红的铁条,在沈默左手五指的抓握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不时熔化流淌!不时断裂崩飞!是如同被无形的黑洞吞噬般,从固态的金属,瞬间崩解、气化!通红的颜色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热量,眨眼间变得灰败、黯淡!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瞬间布满整块铁条!

紧接着,在铁匠和学徒惊骇欲绝、如同见了鬼魅的目光注视下!

那块布满裂纹、失去所有光泽和热量的铁条,连同沈默左手抠入的部分,无声无息地化为一蓬细腻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深灰色粉末!

这些粉末并未飘散,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牵引着,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砂洪流,瞬间朝着沈默左手掌心、朝着那枚骤然爆发出刺目暗红光芒的玉扳指奔涌而去!

滋啦啦——!!!

深灰色的金属粉末洪流接触到扳指的瞬间,如同热油泼雪,发出密集刺耳的声响,瞬间被吞噬殆尽!扳指表面那暗红色的污光如同注入了滚烫的岩浆,骤然亮到极致,贪婪地吸收着这远比铁门环更精纯、更庞大的金属精华!那道鲜红的血丝纹路,在吞噬了如此巨量的金属粉末后,瞬间变得粗壮、凝实、如同一条吸饱了血的狰狞巨蟒!它在玉质内部疯狂地扭曲、膨胀、搏动!一股冰冷、沉重、带着无匹锋锐感和灼热余韵的狂暴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左臂的筋络,狠狠冲入扳指深处,再更凶猛地反冲回来,瞬间灌满了沈默整条左臂!

“呃啊啊啊——!!!”沈默发出了骇人的惨嚎!这股狂暴的金属能量洪流,远超之前的吞噬!左臂的皮肤瞬间绷紧到极限,青灰色的死皮下,无数道暗红色的光流和冰冷的金属灰线如同活物般疯狂凸起、游走、搏斗!整条手臂瞬间膨胀了一圈,肌肉虬结鼓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金属与血肉交融的青黑色泽!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剧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钢刀同时在血肉骨骼中搅动!眼前一片血红,耳朵里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与此同时,那股反冲回来的金属力量感,也前所未有的强大!冰冷!沉重!锋锐!仿佛他这条左臂,已经化作了一柄无坚不摧的凶兵!

“妖…妖怪啊!!!”学徒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连滚爬爬地冲出铁匠铺,屁滚尿流地逃向巷子深处。

老铁匠也吓得面无人色,手中沉重的铁锤“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沈默那只抓着铁条灰烬、散发着暗红妖光和金属寒气的左手,看着他那条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左臂,如同看到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风箱,也顾不上炉火和工具,连滚爬爬地跟着学徒逃了出去,口中发出无意义的恐惧嘶喊。

铁匠铺内,只剩下沈默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炉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他左臂内部那令人牙酸的、金属与血肉搏斗的恐怖声响。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左手。掌心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点深灰色的金属粉末残留。拇指上那枚扳指,此刻如同凝固的、燃烧的污血!暗红色的光芒缓缓内敛,却更加深沉、更加邪异!那道血丝纹路已经变得如同小指般粗壮,在玉质内部如同活物的血管般缓缓搏动,散发出妖异的红光!一种冰冷、暴虐、睥睨而充满毁灭欲的意志,正透过扳指,如同君王的宣告,清晰地烙印在沈默残存的意识里!

它饱食了!它更强大了!

而作为代价,沈默感觉自己的整条左臂,从指尖到肩胛,正在发生着不可逆转的恐怖变化!皮肤彻底失去了弹性,变得如同粗糙冰冷的、布满锈迹的铁皮!皮下肌肉坚硬如铁,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活物蠕动的质感!骨骼似乎被强行重塑,变得更加粗壮、更加沉重!整条手臂沉得如同千钧巨石,麻木感被一种更加深沉的、金属般的冰冷和沉重取代!仿佛这条手臂,正在被强行锻造成一件冰冷的、活着的……兵器!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异化的力量,正顺着左臂,如同冰冷的铁水,缓慢而坚定地向他的肩膀、向他的胸膛蔓延!所过之处,血肉的温度在流失,生命的活力在被冰冷的金属死寂所取代!

“嗬…嗬…”沈默喉咙里发出破败的抽气声,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无法控制地颤抖。他看着自己这条变得如同妖魔肢体的左臂,看着那枚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扳指,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异化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从巷子口传来。

“就在里面!妖怪!吃铁的妖怪!”

“快!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抄家伙!”

是刚才逃走的学徒和铁匠,带着七八个手持棍棒、铁锹、甚至还有菜刀的镇民冲了回来!他们堵在巷子口,脸上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和除妖的狂热!

沈默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巷口那群充满敌意的人。扳指内部那股冰冷暴虐的意志,在感受到人群聚集的气息和金属武器的寒光后,再次变得蠢蠢欲动!一股新的、更加贪婪的吸力感正在凝聚!

不!不能!

沈默心中警铃大作!他强行压下左臂的躁动和身体的剧痛,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猛地抓起铁匠掉落在地上的那柄沉重的铁锤——入手冰冷沉重,但对于此刻异化的左臂而言,却轻若无物。

他没有攻击,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那条沉重如铁、异化狰狞的左臂,撞开铁匠铺另一侧用破木板钉死的后窗,在一片碎裂声中,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铁匠铺后面更加杂乱肮脏、堆满废铁和垃圾的后巷!

身后传来镇民们愤怒的叫骂和追赶的脚步声。

沈默在垃圾和废铁堆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如同丧家之犬。左臂的沉重和蔓延的异化冰冷感,像一副不断收紧的沉重枷锁。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骨骼筋络被强行拉扯的剧痛。扳指内部那股冰冷的意志,如同附骨之蛆,催促着他,也吞噬着他。

他不知道自己能逃到哪里去。这座小镇,似乎也成了一个新的、更加巨大的囚笼。而他体内苏醒的怪物,已经张开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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