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不想离婚？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林染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小小的。
“我一直都不想离婚……但是你已经拿出离婚协议让我签，我又不能不签。”
陆沉渊内心因为她的话掀起了波澜，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许，让她的脸微微抬起，直视着她。
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哦？所以你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签了离婚协议？染染，你最好不要欺骗我。”
“我怕你觉得我赖着你……”
男人听到她说的话，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忽而轻声嗤笑，言语似嘲非嘲。
“你觉得我会这么想？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有赖着我的资本？”
男人轻捻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迸射出探寻的目光。
林染一下子变得很低落。
“没有。”
“哼……既然没有，就不要表现的像个患得患失的弱者。”
陆沉渊冷笑一声，松开手，目光扫视着她的脸，刻意压低的声音染着怒意。
他起身时候带起一阵冷风，睡袍下紧实的肌肉若隐若现。
林染不知道他是在怎样冰冷的环境下长大的，承受了怎样的魔鬼训练。
反正他超级冷漠无情。
他不喜欢她软弱，也不喜欢她哭。
但是，林染还是脆弱的哭了。
“别哭了。”
陆沉渊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底好似有根弦被触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靠近了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放柔，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染染，你总是这样，让我……”
让他心疼，一再失控，不知如何是好。
林染小声抽噎。
“我就是你呼来喝去的女人。”
男人双手扳过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嗓音干涩。
他刻意放缓语速，言语间隐约有安抚之意，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皮肤，言语似是解释又似承诺。
“染染，我从未这么看待过你，以后也不会。”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林染想不明白，也不想分辨，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反正，一切都晚了。
等她洗过澡，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看到陆沉渊居然在餐厅里忙碌。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楼梯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像是跳跃的音符。
陆沉渊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望去。
就看到她穿了件鹅黄色淡雅的裙子走下楼来，俏生生像是春天里含苞待放的迎春花。
他不禁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任由眼神在她身上流连。
“洗好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吃吧。”
男人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
“嗯，好的。”
餐厅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窗外的微风轻轻吹动小碎花的装饰窗帘。
陆沉渊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才在她对面落座，眼神不着痕迹地扫着她的脸庞。
他把一份法式吐司朝她推了推，说道：
“尝尝这个，合不合口味。”
食物的热气裹挟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法式吐司金灿灿的，看起来松松软软，散发着黄油的香气。
平时早餐的面包，只是烤一下。
这种要费事的多。
林染不禁感慨：“谁做的？这么丰盛。”
“厨师做的，我……在旁边学了一下。喜欢这个吗？”
男人看着她咬了一小口，嘴角噙着笑意，眼神儿有些飘忽，不敢直视她。
他似乎格外关注她对法式吐司的评价。
“喜欢呀，厨师做到应该很好吃。”
“你喜欢就好。”
林染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那是面前的男人做的，吃的没心没肺。
陆沉渊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失落，很快就被面上的从容所掩盖。
他喝了一口咖啡，随后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
“染染，离婚协议的事，容我再想想。”
他语气不疾不徐，听不出太多情绪。
林染点点头。
“哦，你慢慢想。”
她倒是没有赌气，只是陆沉渊做主惯了，她也适应了。
陆沉渊听到她这不冷不热的表态，不禁有点气恼。
他身子向后靠到椅背上，盯着她，眼神意味不明。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还生气了，林染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她实话实说。
“我们地位不平等，我又做不了主……”
当初决定联姻的是他，后来决定离婚的也是他，她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男人低笑出声，声音微哑，目光如一张绵密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染染，在我这里，从来不存在什么地位不平等。”
“哼，瞎扯。”
平等不平等，她还不清楚吗？
大boSS在外面颐指气使惯了，回家也是要她乖、听话。
“是么？染染，你总是这么有趣。”
林染换了个话题：“最近没有女人来你的别墅吗？”
“怎么？你很在意？”
陆沉渊恼了，一下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屋内的温度仿佛都在，他的眼神下下降了几分，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怎么？查岗？染染，你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对呀，自己已经不是他的老婆了。
他有几个情人她都管不着，往家里带谁也没关系了。
林染垂下了眼睛，默默吃东西。
陆沉渊见她不再说话，反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一开始林染喜欢发消息，打电话，捕风捉影，又哭又闹。
现在倒是安静了，他还有点不适应。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林染想，谁稀罕查岗啊，费脑细胞。
她现在也是情人一枚，管那么多呢。
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豆浆，平静地说：“我没有资格，我不重要，我不问了。”
“你在耍什么把戏？林染，你要记住，你永远无法用这种话，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林染心里嫌弃，陆沉渊以为她玩欲擒故纵呢。
在他眼里，女人就应该要死要活，为他抢的头破血流才对。
可她林染，最讨厌这个。
她放下杯子，故作伤心道：“唉，伤心。”
“伤心？为我？”
“为我自己。”
陆沉渊眼神一暗，舌尖抵着腮帮子，语气带了几分恶劣。
“那你大可不必，毕竟……”
“毕竟我还有陆时云。”
林染知道他阴阳怪气，帮他无缝衔接上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