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西安毕家,它是西安区域最具代表性的世家,虽然被归类为正道名门,但从来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存在。
对于大多数名门望族都会踊跃参与的龙凤大会,当然不会轻易涉足。
自然是也不会频繁参与战线争夺,在所谓《魔经文》一事中,除非绝对必要,也都保持着沉默态度,几乎毫无存在感。
这十多年来,西安毕家始终保持这样一个低调姿态。
但若问西安毕家是否真的乏善可陈,没有值得期待的后辈或者武林高手?
实际上,并非如此单论出身自毕家门下的武林高手中,现在便不乏成就斐然之人,更别提被誉为正道第一高手、当今三大至尊之一的霸尊便来自西安毕家仅仅这一点,足以令毕家声威大振。
尤其,如今随着五龙变六龙格局形成,战龙的出现再一次彰显出毕家深厚的底蕴。
只不过,如静谧深潭一般,水面看似平静,却蕴藏不测。
潭底游弋的巨龙虽然不见踪影,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很多人戏称,一旦毕家出手,整个中原都必将为之震动这大概便是此类传闻流传的原因。
“即便如此,这也太过分了吧?”
西安天空飘起了细雨,寂静街道上唯有雨滴声回荡耳畔。
淋漓的雨水中,一位满脸泥泞的汉子正在狼狈行进,此人正是之前以开餐馆为生的秋蕹。
经过几个月马不停蹄地奔波,他终于从河南赶到了西安。
说实话,这简直是个疯狂的举动。
只需要发一封信就能搞定的事情,他竟然大老远亲自跑来这里。
“脑子空空如也,难怪身体跟着遭罪唉,这个不成气的东西”
毕竟他这辈子都像个乞丐那样活过来,脑袋瓜里能有多少智慧呢?
即使这样,他的行为还是太过草率了。
“那时我究竟被什么蛊惑了呢?哎呀,倒霉透顶”
被真龙亮出的房主令牌,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挑逗眼神所迷惑,我就这样一路赶到了这里。
当时那令牌和眼神就象是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一般。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真龙心里也没什么打算,反而是我过于自作主张地行动了。
“真是混蛋”
无论如何,现在回头已经为时已晚。
不仅已经抵达西安,而且还在四处奔忙搜集情报。
根据真龙的需求,我开始寻找有关西安比和屠龙的相关情报。
实际上,秋蕹内心深信,只要一到西安,一切就都会水到渠成。
抵达西安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西安确实有着相当强大的势力存在,秋蕹的威望也不算低,按理来说获取一点小情报应当轻而易举才对。
然而——
“到底怎么搞的?”
太让人抓狂了,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可言。
关于比家的资讯,除了十年前加入江湖联盟时留下的那些陈词滥调,毫无新的收获。
除了他们自家运营的一些商业活动之外,至于现在在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更别提比家的经营模式之类的关键信息了,仿佛被人用铁幕紧紧锁住了一般。
就好像在联盟内部完全自我封闭了一样。
“难道真的非得这么做吗?”
若是连我这般身怀绝技的人都探听不到消息,这就说明比家背后定有极为高阶的力量在强力干预着。
最起码也得达到江湖中所谓的之流才行。
或者更高级别的境界。
“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岔子”
开始本只是抱持着玩闹的心态,想随意拉上一条线索试试运气罢了。
如今看来,似乎无意间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现在就算立刻抽身而退还来得及吗?”
这全然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与任何无关的情感无关。
眼光敏锐的秋蕹回想起来,在之前的经历中就已发现端倪。
具体来说,早在第一天就开始观察周围动静,便隐约觉察出不对劲之处。
“如今的西安区域十分怪异尤其是降雨现象尤为反常”
即使无法明确界定哪里出了问题,他的感官却一直在发出警告信号。
的确,当前的降雨水势与众不同,似乎蕴含着某些未知的秘密或威胁。
更重要的是,当尝试向西安丐帮分支打听相关信息时,对方那种刻意回避的态度更是加深了他的疑虑。
此刻,西安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又不详的气氛之下,每滴雨水都仿佛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忆至此,秋蕹不禁感到追悔莫及。
若能提前察觉并采取行动,或许便不会陷入现今这般困境。
“这是从未见过的一种面条”
如果当时能够果断放弃好奇心,则绝不可能遭遇眼前的困境。
“我听闻最近有人对我颇为好奇请问,会是你吗?”
“呃”
秋蕹痛苦地抱紧胸口,身体瘫软在地上。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击,甚至未曾留意到袭击是从何时何方发起的。
极大的冲击力让他意识模糊,直到数秒后才逐渐恢复清醒然而,迎接他的只是一阵剧烈的恶心与呕吐反应。
“到底是什么时候?那家伙究竟是何时悄然靠近我的?”
整个过程中,他竟始终未能察觉任何蛛丝马迹。
喘息着艰难抬起头的一瞬间。
只见一名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正是刚才突然袭击他的敌人。
对方年纪看似正值青春年少,不过刚跨入弱冠之龄的阶段。
相较之下,这名少年倒与之前听说过的雷龙有几分相似之处。
纵观几个月前曾偶遇的那位真龙前辈,年纪显然更大些且气质更加稳重成熟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位对手仍然稍显青涩未脱。
尽管如此,秋蕹依然能认出对方的身份岁月虽会在外表上留下痕迹,但这绝对就是多年前曾在某个场合短暂接触过的那个熟悉面孔!
\"那就是战龙啊!\"
是的,他正是被誉为天才武者的战龙飞义臻。
在众人印象之中,这位神秘少年仅现身过一次而已。
那时,他凭借惊世骇俗的实力惊艳亮相,在众多江湖人士眼中留下了深刻印记随后便销声匿迹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如彗星般短暂闪耀却又迅速消失的传奇人物,今天再度现身此地。
“阁下究竟是谁?”
战龙泰然低垂身姿,目光直视秋蕹。
他随手扎起带些棕黄调的长发,一件暗沉的武士服饰覆在他肩上。
那双似无波澜的眼底深藏莫测之重,仿佛承载天地万象的秘密。
这类目光,秋蕹并不陌生,好似就在昨日刚有所领教。
和真龙极为相近呀!
不同于显露出温润气质的战龙,真龙的形象如同一头暴戾的苍狼,两者外观大相径庭。
然而其内心的那份凌厉专注却不谋而合,惊人一致。
单凭注视双眼即让人感到压迫般的心悸之苦,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难道真的无意应答?
秋蕹沉默以对,战龙徐徐探出右掌,轻巧按上他的胸膛某处。
此刻恰逢众人心生疑惑,不知战龙意欲如何之时
“!!”
秋蕹陡然爆发出凄厉惨呼,令旁观者皆为之揪心不已。
来源于四肢百骸的剧痛犹如潮水翻涌,瞬间侵袭了他的全部感知领域。
烈痛持续发酵,即便嘶吼再久依然不见丝毫缓和迹象。
直至战龙收回手势,这波摧心裂肺般的苦难才终于偃旗息鼓。
呷喘,呷喘急促的喘息久久未能平稳下来。
如今可愿畅所欲言否?
这一刻,秋蕹豁然开朗——谜团尽解。
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大啸未曾泄露一丝到外界,全赖特殊屏障屏蔽所致。
毫无疑问,乃是战龙借由深厚修为即时筑立一道气罩,隔绝内外交流渠道。
此举堪称顶尖层次内力操控手段之一,令人叹为观止。
“阁下究竟来自哪块土地?嗯,稍安勿躁,请听解释?”
“啧?”
再见秋蕹闭口装哑,战龙又一次举起威胁性的手掌。
下一秒,前者便如临大敌般仓惶求饶起来:哼哼哈哈!在下来自广袤中原腹地之河南省也!
“河南?”
忽闻此言,战龙脸上随即浮现出些许惊奇表情来。
“正确极矣!”
尊贵的剑侠大人我乃黄河以南区域默默行善积德的地方神只,号称秋蕹便是。
“原来如此,你是来自河南吗?”
战龙像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但随即表情又恢复如常。
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战龙的手已然稳稳掐住了秋蕹的脖颈。
“喂——等等!先放开我!”
“有什么事吗?”
“问题该由我来问吧! 你为什么要掐我的脖子?”
当战龙毫不留情地紧扼住秋蕹咽喉之际。
秋蕹竟无丝毫反抗之力。
刚才受的那一击让他全身僵硬,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那一招的力量显然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经脉运行,并造成全身麻痹。
面对秋蕹的质问,战龙淡然作答:“因为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你”
战龙的声音冷静且毫无波动。
然而在秋蕹听来,这无疑是种赤裸裸的警告——要是他敢撒谎,下一秒就会立刻毙命。
显然,这句话背后藏着实实在在的杀意。
(哼 这家伙真是讨厌至极)
他是如何察觉到我的存在的?
秋蕹深知,为了不暴露身份,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避免任何直接接触。
不仅如此,他更是刻意避开了韦家势力所覆盖的区域。
尽管三佳拉一行人竭尽全力隐藏踪迹,但作为一方豪杰,稍有不慎便可能被识破行藏。
可即便如此,秋蕹依旧认为,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可能引起怀疑的动作。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条念头瞬间闪过脑海——(从未见过的浣熊啊)
这正是之前战龙对他说过的话。
所谓“浣熊”,实际上是指江湖上的“丐帮徒”
而战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却又隐含深意。
(所谓的浣熊 西安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们,看起来个个都是皱巴巴的模样嘛)
再结合这一支队伍周围萦绕的诡异气氛,秋蕹隐约有种感觉——这一切事情背后,恐怕全都与韦家脱不开干系。
或许是,比起其他那些小人物而言,那条龙才真正值得关注。
这样一来,对方察觉自己的时间也大概能够推断出来了。
如果是因为西安分会的秋蕹向战龙索取关于这条龙的信息,这才使得谈话传进了他的耳朵。
“这群杂种全都是背信弃义的叛徒!”
若果真如此,便算是一次重大事件。
就等于声明,该支派完全受到了后期弟子的压制与控制。
“虽说不该由我这种跑腿送信的人多嘴,但我不得不说”
即便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绝不会更好,心中仍旧五味杂陈然而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件必须立刻解决的问题。
战龙安静观察了一会这位称做秋蕹的年轻人,随后缓缓开口说道:“看来你的眼力还不错嘛”
“!”
战战龙似有所察觉地轻轻笑了下,仿佛已经知晓秋蕹确实掌握了某些讯息。
全然一副即便被人发现也无所谓的态度。
莫非他想表达的是就算发现了也会痛下杀手的意思?
又或者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准备彻底铲除所有知情者的意图?
不论如何,这都已然成为了秋蕹面临的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在下名为秋蕹”
“是的,确切如此”
“哦?怪不得现在细想确实有几分面熟的样子”
“.....”
听完战龙所言,秋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转过脸避开目光接触。
的确如战龙所描述,秋蕹确实有过与其见面的经历。
不过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交集。
当初仅是在战龙唯一一次造访锋鸣阁期间短暂出现过。
那时他仅仅远远目睹战龙迅速且冷酷地处理掉几个烦人的后辈低级弟子。
‘......’
对秋蕹而言,那是一段极其不愉快的记忆。
每当回想起那时战龙是如何干净利落地对付那些人的场景时,双腿就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你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呢?不介意让我了解一下原因吧?”
表面上听起来,他似乎正在试图维持最基本的礼仪进行对话。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被按倒在地,脖子被死死掐住的同时被质问感觉怎么样才算“询问”吗?
这明明就纯粹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而已。
“那家伙,就是它”
‘应该如何作答呢?从一开始,就真的需要回答吗?难道说真龙大人对您非常好奇’
这话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谬。
甚至连秋蕹也不清楚,真龙为何会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战龙产生兴趣。
秋蕹无可奈何地选择了沉默,但战龙并没有催促他。
只是在他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这才是真正的催促啊,操”
如今这些年轻人,真是丝毫不懂得尊重长辈。
那少年无动于衷的眼神中,仿佛在宣告不会再给予第二次机会。
“霸尊!”
最终,秋蕹还是忍不住大喊出声。
这样的呼喊能起作用吗?
突然间——战龙加诸于喉间的力道慢慢地松开了。
正当此时心中想判断这喊声是否有用时——“你刚刚说了什么?”
秋蕹必须立刻承受四周倾泻而来的巨大压迫力。
仿佛窒息一般的重量,重重压在他的脊背之上。
“呵呵!”
是因为在宗族面前提到了霸尊的大名不妥吗?
战龙散发的气息变得极为暴躁混乱。
然而,秋蕹此刻已无法停止。
既然已经开口,为了活下去必须继续说出些什么才好。
“霸尊大人的弟子希望得到有关毕小侠的具体信息”
虽然确切说是弟子身份尚存疑问,但为了存活,秋蕹只得先行如此宣称。
几乎就在同时,那压迫之力如同虚妄之谈一般彻底消散。
战龙缓缓松开抓着秋蕹脖子的手。
片刻之后——呵!
战龙仰头狂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太可怕了。
见到这种极度愉悦的笑声,秋蕹忍不住瑟瑟发抖。
战龙笑了好一会儿,才按住肚子努力平复情绪问道:\"霸尊是吗?他的徒弟对我感兴趣?\"
“确实是这样”
真龙多次否认自己是霸尊的徒弟,可他随身携带霸尊的推荐信,并且所练习的武功属于朴斗一派,再加上那远超同辈的存在感—— 于是渐渐就传出了他是真正得过霸尊教导的传言。
虽然真龙总是喊着\"请别再散布这种谣言了\",但他显然对此束手无策。
'抱歉 真龙'
对秋蕹而言,这是活下去唯一的办法。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霸尊的徒弟?\"
战龙发出一声不屑的低笑,缓缓起身
随即转向秋蕹继续追问:\"那人是谁?\"
\"啊?\"
\"你所谓的'对霸尊的徒弟感到好奇'的那个\"
此刻,战龙正在思索如何妥善应对眼前这只烦人的苍蝇。
不料发现事情似乎比预想中要有趣得多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呢?'
战龙默默注视着低垂脑袋的秋蕹,心中琢磨。
对这位所谓霸尊的高足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敢冒充霸尊弟子,这胆量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至少让我瞧瞧你的脸吧'
自己隐退江湖多年,想不到如今还会因这类流言蜚语被扯进是非。
以前若是发生类似事件,他定不会容忍,必定亲自出面解决纠纷。
'真是废物,仇轮那个混蛋分明承诺过会妥善处理好的嘛'
相信那小子果然是一次失败的决定。
‘开什么玩笑!谈处理?现在谣言都已经传播开了,还怎么处理?’
如此笑着闹了一阵的屠龙一边看着秋蕹,一边开口道:“咱们不妨听听他说些什么?”
“哎? 您在说什么呀”
屠龙随手把秋蕹一把拉起,然后随便往肩上一扛。
秋蕹被当成一个米袋子般对待,感觉颜面尽失,然而眼下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抗争。
“那你回去好好想想如何交待吧”
屠龙于是扛着这个可怜巴巴的秋蕹迈步继续前行,全因为了探听到那个自称为自己徒弟的小子的事情到底如何。
当秋蕹还在西安边遭遇危险之际,恰巧仇阳天刚抵达他们所在的世家。
自从遭受敌袭之后,整个队伍都高度警觉、戒备森严一路移动返回家园,这条回归路程远比想象得更加艰险万分。
已经有许多人在旅途中累得筋疲力尽之时,
“你刚刚说什么?”
仇阳天满脸震惊地再次确认道。
\"天哪,哥\"
面对仇阳天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回应道。
出人意料的是,按理本应早些时候就该返回华山的仇凌华居然现身于此时此刻。
“李长老他”
\"快别哭了!说清楚些!”
仇阳天的一句愤怒吼叫立刻让仇凌华崩溃似的哇一声哭出来。
眼看仇凌华泪流满面,魏雪儿和南宫霏儿急忙冲上去将她紧紧环抱住。
然而,即便如此情景当前,仇阳天依然无法释怀紧锁的眉头,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他心底暗自期盼方才自己听到的消息不过是一场幻听而已。
毕竟这个消息实在是荒诞至极,完全不可能发生。
最终,仇凌华抹着眼泪向仇阳天悲戚地说出实情: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似乎已然遇难
不幸的是,耳畔传来清晰无误的回答,证实了他的最坏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