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羽指尖的淡紫色灵核突然炸开时,沈惊鸿正站在玄渊殿的青铜巨门前。那些凝结的灵力碎片如锋利的冰刃,擦着她耳畔钉入石壁,碎光中浮现出诡异的画面——月婆婆临终前指向陨星渊的手指,竟变成了抓向叶青羽灵核的狰狞爪牙。
“又是记忆篡改。”苏清寒挥剑斩断缠上脚踝的光带,剑刃划过的轨迹里,她看见三年前在陨星渊见到的冰封女尸,心口的掌形空洞正渗出与记忆篡改者同源的墨色雾气。自叶青羽觉醒黯裔血脉后,这类错乱的记忆碎片便愈发频繁,此刻她望着石壁上不断扭曲的光影,突然想起月婆婆残魂的警告:“篡改者最擅长用你最珍视的记忆当武器。”
叶青羽捂着剧痛的太阳穴跪倒在地,淡紫色灵核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眼前交替闪现着两幅画面:一幅是母亲临终前将镇魂链交给他的温柔笑靥,另一幅却是母亲举着染血的匕首刺向玄渊殿灵脉的狰狞面容。两种记忆的撕裂让他喉间涌上腥甜,掌心血珠滴落在地的瞬间,竟在石面上晕开墨色的符文。
“是‘蚀忆蛊’的气息。”沈惊鸿蹲下身触摸那些符文,指尖传来的阴冷触感与之前对抗的记忆篡改者如出一辙。符文纹路里游动的微光,分明是叶青羽血脉中独有的黯裔灵力,“它在吞噬你的记忆本源,用你的血脉之力编织虚假记忆。”
苏清寒突然将长剑横在叶青羽颈侧,冰冷的剑刃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她指着青铜巨门倒映的光影,那里正上演着被篡改的“真相”:地脉守护灵并非自我牺牲,而是被叶青羽觉醒的黯裔力量吞噬;月婆婆的转生术不是疗伤,而是在为魔神虚影培育容器。
“别信这些!”叶青羽猛地挥开长剑,掌风扫过的石壁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半片玉简。玉简上的玄族符文在灵核光芒的映照下缓缓亮起,记载的竟是初代黯裔与记忆篡改者的契约——用族群记忆为代价,换取篡改他人认知的能力。
沈惊鸿突然按住叶青羽的肩膀,他后心那道被蚀骨寒冻伤的旧伤,正渗出与符文同源的墨色汁液。“篡改者在利用你的血脉缺口。”她指尖凝聚起镇魂链的金光,触到伤口的刹那,叶青羽发出痛苦的嘶吼,眼前的幻象骤然破碎,露出记忆深处最不愿面对的画面:五岁那年,他亲眼看见母亲被黯裔长老强行剥离记忆,变成只会执行命令的傀儡。
“原来这才是关键。”苏清寒的剑突然指向青铜巨门顶端,那里盘踞的墨色雾气正凝结成巨大的眼瞳,瞳仁里倒映的,正是叶青羽记忆中母亲空洞的眼神。“它用你母亲的记忆当锚点,只要这个锚点不碎,你的记忆就永远会被牵着走。”
叶青羽猛地站起身,淡紫色灵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冲向青铜巨门的瞬间,整个人突然陷入粘稠如墨的记忆沼泽——脚下是月婆婆化作光点的温暖触感,耳畔是母亲被剥离记忆时的凄厉哭喊,掌心则传来地脉守护灵消散前最后的震颤。三种真实记忆与篡改者编织的虚假画面疯狂碰撞,让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沈惊鸿将半段镇魂链抛向空中,银环在巨门前织成光网,网眼处浮现出叶青羽从小到大的记忆碎片:第一次用镇魂链时笨拙的手势,月婆婆教他辨认黯裔符文的耐心侧脸,还有在地脉守护灵暴走时,他拼死护住苏清寒的决绝背影。“真实的记忆会发光。”她对着沼泽中的叶青羽大喊,光网突然收缩,将那些虚假的记忆碎片碾成齑粉。
苏清寒突然剑锋倒转,用剑柄狠狠砸向自己的眉心。剧痛中,她强行唤醒被篡改的记忆——原来当初在陨星渊见到的冰封女尸,心口的掌形空洞边缘,刻着与青铜巨门相同的守护符文,那根本不是被邪修所杀,而是为了封印记忆篡改者付出的代价。
“母亲是守护者!”叶青羽在沼泽中猛地抬头,淡紫色灵核突然与青铜巨门产生共鸣。巨门表面的符文如活过来般游走,组成母亲年轻时的模样,她指尖凝聚的金光,正与镇魂链、地脉本源形成奇妙的呼应。虚假记忆构筑的壁垒在这三重力量下寸寸龟裂,露出篡改者的真实形态——一团由无数破碎记忆凝结的墨色漩涡。
篡改者发出刺耳的尖啸,漩涡中猛地伸出无数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顶着一张熟悉的脸:月婆婆、冰封的母亲、甚至还有地脉守护灵消散前的悲鸣面容。这些触须缠上叶青羽的瞬间,便试图将他拖入更深的记忆深渊。
“用黯裔秘术!”沈惊鸿突然想起月婆婆残魂留下的手记,“记忆本就是血脉的一部分,你的灵核能融合混沌与本源,就能净化被污染的记忆!”
叶青羽咬碎舌尖,将精血喷在淡紫色灵核上。灵核光芒陡变,既带着黯裔的神秘紫,又裹着镇魂链的金芒,更缠绕着地脉本源的青翠。三种力量在他掌心凝成旋转的光轮,触须接触光轮的刹那,那些虚假的面容如冰雪消融,露出触须深处挣扎的真实记忆碎片。
苏清寒趁机挥剑斩断最粗壮的那根触须,断口处爆出的光雨里,浮现出记忆篡改者的弱点——藏在漩涡最深处的,是初代黯裔与它签订契约时留下的血誓符文。那符文与叶青羽灵核的纹路隐隐相合,显然只有拥有纯血黯裔血脉的人才能彻底摧毁。
“就是现在!”沈惊鸿将全身灵力注入镇魂链,光网猛地收缩成尖锐的光矛。叶青羽接住光矛的瞬间,体内的黯裔血脉与地脉本源同时爆发,他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流光,冲破触须的阻拦,将光矛狠狠刺入记忆篡改者的核心。
墨色漩涡发出濒死的哀嚎,无数被吞噬的记忆碎片如星雨般四散纷飞。叶青羽在碎片中看到了真相:母亲并非傀儡,而是自愿被剥离记忆以削弱篡改者;月婆婆的转生术早已埋下净化的种子;地脉守护灵的暴走,实则是在为今日的记忆对决提供本源之力。
当最后一片虚假记忆消散,青铜巨门缓缓洞开,露出里面封存的记忆水晶。水晶映照出的未来画面里,叶青羽的淡紫色灵核正与地脉本源、镇魂链光芒交织,在陨星渊上空形成守护结界。沈惊鸿望着水晶中若隐若现的魔神虚影,突然明白这场记忆对决的升级,不过是终战来临前的序幕。
苏清寒将断裂的剑刃插入石壁,剑身上残留的记忆碎片正缓缓融入玄渊殿的灵脉。她看向叶青羽手腕上新浮现的符文——那是融合了记忆本源的黯裔图腾,既带着守护的温柔,又透着决战的锋芒。
“陨星渊的封印,该去看看了。”叶青羽握紧掌心的淡紫色灵核,真实记忆带来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他知道,记忆对决的胜利不是终点,那些被找回的真相,终将成为对抗魔神虚影的最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