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赤焰渊的风依旧裹挟着硫磺气息,像是要把人的肺腑都灼穿。洛叙白站在营地边缘,指尖轻抚着天玄灵镜的边缘,那幽蓝镜面映出她略显疲惫却依旧明亮的眸光。昨夜与赤焰妖头目的一战,虽未伤及筋骨,但灵镜的共鸣却在她识海中留下一道余波,隐隐作痛。
“你昨晚没睡?”陌慬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关切,却依旧不改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睡了。”她回得干脆,却没敢看他,“就是梦里全是火,还有那些符文……像是在催我。”
“梦里催你?”陌慬玔挑眉,“你这是玄学入魔了?”
“玄学没入魔,倒是你这张嘴快入魔了。”洛叙白轻哼一声,转身将灵镜收进怀中,“我们得动身了,时间不等人。”
楚云深已经整理好地图和玄学阵图,夙滢则在检查药囊。几人默契地没有多问,昨夜那赤焰妖胸前的符文与灵镜的共鸣,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不是巧合,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联系。
“走吧。”洛叙白带头踏入赤焰渊深处,脚下的焦土在晨曦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赤焰渊深处的空气比外围更加灼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火气。岩壁上不时有岩浆渗出,像是一条条流淌的血线。洛叙白紧握灵镜,镜面不时泛起微弱的蓝光,指引着他们避开最危险的区域。
“这地方,比魔教老巢还邪门。”陌慬玔一边挥剑斩断拦路的岩浆藤蔓,一边嘟囔,“你确定这镜子没带你绕远路?”
“它带我绕路,我带它去跳崖。”洛叙白语气平静,嘴角却扬起一丝弧度。
楚云深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块半埋的石砖:“这……不是天然形成的。”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石砖上刻着一圈奇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残片。
“这些符号……”洛叙白眯起眼,灵镜微微震动,镜面映出一串模糊的影像,像是某种封印之术的残章。
“看来我们走对了。”楚云深低声说道,“这地方,可能是某种玄学遗迹。”
“那关键物品,应该就在附近。”夙滢轻声道。
继续前行时,众人明显更加谨慎。空气中弥漫的热气仿佛带着某种压迫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滚烫的刀尖上。
“小心!”洛叙白突然拉住陌慬玔的衣袖,后者脚下一顿,堪堪避过一处看似坚实的地面,下一秒,那片土地便塌陷成流沙漩涡,吞噬了半截断枝。
“你这镜子,比我的直觉还灵。”陌慬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它不是镜子,是命根子。”洛叙白笑了笑,继续向前。
楚云深则一边走一边记录那些石砖上的符号,时不时与地图对照,试图找出它们之间的规律。
“你们看!”夙滢忽然指向前方,只见一座半塌的石台静静矗立在岩壁之间,中央悬浮着一枚暗红色的玉简,表面流转着诡异的光晕。
“这就是关键物品?”陌慬玔皱眉,“怎么感觉像某种封印的核心?”
“没错。”洛叙白点头,灵镜的光芒忽然变得剧烈,镜面上浮现出一串模糊的古文,“它在回应我们。”
“回应?”楚云深立刻凑过来,“你能看懂?”
“只有一句。”洛叙白轻声念出,“‘封印之钥,归于玄镜’。”
“玄镜……说的是你这镜子?”陌慬玔瞪大眼。
“看来是。”洛叙白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前,伸手触碰那枚玉简。
刹那间,一道红光从玉简中爆发,整个石台都开始震颤,周围的岩壁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小心!”夙滢立刻后退几步,手中已准备好解毒药剂。
然而,那红光并未攻击他们,而是缓缓融入天玄灵镜之中,镜面瞬间变得通透,仿佛映出了另一个世界。
“这……”洛叙白愣住,镜中竟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对着她缓缓伸出手。
“这是……谁?”她喃喃自语。
“别碰。”陌慬玔一把将她拉回现实,“这玩意儿太邪门。”
“但它是钥匙。”洛叙白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简,它已经不再发光,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却在她掌心传来一丝奇异的温度。
“现在怎么办?”楚云深问道。
“先带着它。”洛叙白将玉简收入怀中,望向石台后的岩壁,“我们得继续走,看看它还能带我们找到什么。”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天玄灵镜忽然再次震动,镜面浮现出一串新的影像——那是一座被封印的石门,门上刻着与赤焰妖符文相同的文字。
“这是……”洛叙白瞳孔微缩。
“怎么了?”夙滢问。
“这不是封印。”她低声说道,“这是警告。”
话音刚落,远处的岩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从缝隙中一闪而过。
“谁?”陌慬玔瞬间拔剑,但那影子已消失无踪。
“不是妖。”洛叙白盯着那道裂缝,灵镜的光芒微微闪烁,“是人。”
“人?”楚云深皱眉,“会是谁?”
“不知道。”她缓缓道,“但能来这种地方的,不是疯子,就是……敌人。”
空气骤然凝固,赤焰渊的风呼啸而过,吹动她的衣角,也吹散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我们得快点。”她转身,语气坚定,“有人,已经盯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