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妮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表姨,我没事。”
刘国林望着王三妮,心里一阵揪疼,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找到住处,让三妮不再受这份委屈。
他拉着王三妮的手,轻声说道:“三妮,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一直受委屈的。
咱们这就去城里找房子,尽快搬出去。”
王三妮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那光芒里藏着对未来的期许。
刘国林带着王三妮匆匆离开了家,直奔城里而去。
他们四处打听,看了好几处房子,终于在城里找到了一处相对便宜又合适的小院。
虽然简陋了些,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了。
两人当即决定租下这个小院,开始为未来的生活做准备。
刘国强听闻此事后,也没和胡丽丽吵架。
他觉得,国林搬出去也好,省得家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他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积蓄,数出几张钞票塞给国林,压低声音道:“房子简单收拾下,别太委屈了三妮。”
胡丽丽得知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扭头不理。
这个家就像个破了的筛子,到处都是窟窿眼儿,刘国强要贴补多少都填不满。
可她没再阻拦,只是把房门关得震天响。
刘国林攥着钱,眼眶微微发热,他明白这钱沉甸甸的,承载着大哥的沉默与无奈。
“哥,你放心,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我也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
被骗的那一千块,也是大哥找同事借来的。
刘国强轻轻拍了拍刘国林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鼓励。
“好好干。
你从小聪慧,只要肯干,将来的日子不会差。
三妮也是个能干的,以后别亏待了人家。
记住,咱们就是几个普通人,除了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没有什么捷径给我们走。”
刘家的事情,沐小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满心满脑,只牵挂着秦沐阳的安危。
因为这个月,秦沐阳没有给她写回信,她寄出的信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沐小草心急如焚,整夜辗转难眠。
直到这天,沐小草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哪位?”
“是沐小草同志吗?
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
秦沐阳同志在执行任务期间,不幸被榴弹所伤,现在人在南省军区医院,恐怕.........”
沐小草心头一紧,手脚霎时一片冰凉。
她死死攥住电话听筒,仿佛那是与秦沐阳相连的唯一纽带,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恐怕什么?你快说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而且……他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我们联系了你,希望你能尽快赶来。”
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沐小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
她强撑着站稳,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我现在就出发,你们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啊!”
挂断电话,沐小草只觉整个人都懵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收拾的行李,怎么跟爷爷奶奶告别的,只记得一路上,她的脑海里全是秦沐阳的身影:他笑的样子,认真工作的样子,还有温柔凝视自己的样子。
她不停地祈祷着,希望秦沐阳能挺过这一关,希望自己能快点见到他。
飞机三个小时后,落在了南省机场。
一辆军车接上了行色匆匆的沐小草。
车内,一名年长军官低声道:“沐同志,秦沐阳同志的伤势非常严重。
他的腹部有弹片残留,腿部神经受损,腰后椎骨也遭受了严重损伤。
根据目前的情况,他将来的行动能力可能会受到限制。
哪怕他还能醒转,估计……也站不起来了。”
他不想告知沐小草这个残酷的现实。
但没有办法,秦团长的境况,必须如实告诉家属。
沐小草的脸色瞬间煞白,双手死死绞在一起,指甲因用力泛着青白,嘴唇被咬得没了血色。
她强忍着没哭出声,只是不断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坚强,一定能挺过来。”
她的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甘,仿佛只要自己坚信不疑,就真的能改变这残酷的现实。
“你放心,我们已经调集了全国知名的专家进行了全面的会诊,已经制定出了一系列有效的救助方案.........”
军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南省军区医院。
沐小草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医院,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了秦沐阳的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各种医疗仪器的声音交织,让人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沐小草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秦沐阳——苍白的脸像褪了色的宣纸,紧闭的双眼下泛着青灰,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生气,绷带层层缠绕着单薄的身躯,各种管子如藤蔓般从他身上蜿蜒而出,连接着旁边闪烁的仪器。
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轻手轻脚地挪到床边,缓缓屈膝蹲下,颤抖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轻轻覆上秦沐阳那冰凉的手,指尖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仿佛捧着一片随时会消融的雪花。
“沐阳,我来了,你一定要醒过来,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沐小草的声音裹着无尽的哀伤与祈求,她将脸颊轻轻贴在秦沐阳的手背上,感受着他指尖残留的微弱温度,仿佛这样就能让生命的力量顺着掌纹流淌进他体内。
这时,一名医生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沐小草的肩膀:“沐同志,秦沐阳同志现在还在危险期,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几天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沐小草抬起头,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医生,坚定地说:“医生,我相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等医生离开,沐小草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和慌乱,从空间里迅速取了半碗灵泉水,小心翼翼地喂进秦沐阳的嘴边。
只是秦沐阳牙关紧咬,已经失去了自主吞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