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府。
程处默风风火火地冲进程咬金的书房,嗓门比他爹还大:“阿耶!快!给钱!”
正在抠脚丫子的程咬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没好气地骂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个小兔崽子,又去哪儿鬼混输光了?”
“不是!”程处默急得直跺脚,“是太子哥的银行开业了!崔家王家那帮老狐狸都拉着几十万贯去存钱了,咱们可不能落后啊!这是给太子哥撑场面,也是给咱们老程家长脸!”
“哦?”程咬金闻言,抠脚的手停住了。他坐直了身子,铜铃大的眼睛转了转,嘿嘿一笑,“太子殿下的事?那必须得支持!”
他猛地一拍大腿:“走!去后院!把老子那几口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你扛去!”
片刻之后,程处默带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扛着八口沉甸甸的大铁箱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同样的一幕,也在尉迟恭府上、秦琼府上上演。这些跟着李世民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老将们,或许不懂什么叫“金融”,但他们懂一个道理:太子殿下指哪儿,他们就打哪儿!太子殿下要开店,他们就必须是第一个上门捧场的客人!
毕竟自家一个个嫡长子都是太子党了,而且好像李世民也默许了,这还不梭哈,就李承乾现在这个底子,再来一场玄武门也未必不能成,至少到时候自家儿子杀上门的时候自己可要装死......
于是,长安城的百姓们又见证了更为奇葩的一幕。
程处幕、秦怀道、尉迟宝林这帮勋贵二代,一个个赤着膀子,跟扛麻袋似的,亲手扛着自家的大钱箱子,一路高喊着口号,浩浩荡荡地往银行而去。
“支持太子哥!发家致富!”
“存钱进银行!利息涨涨涨!”
“谁敢不存钱,就是跟太子哥过不去!”
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路山大王进城抢劫,粗暴又直接,却偏偏带着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江湖气。
大唐皇家银行门口,负责接待的房遗爱看着这帮兄弟们,笑得腿都快合不拢了。
银行开业的第一天,就在这种极具戏剧性的氛围中,彻底火了。
世家和勋贵们带头存入巨款后,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商贾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涌上前来排队。
一个姓钱的绸缎商人,精明得很,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存了一百贯。可刚过了一个时辰,他又挤回柜台,说家里有急用,要马上把钱取出来。
负责办理业务的,是户部调来的一个老吏,做事一丝不苟。他验过凭证,二话不说,从钱箱里数出了一百贯铜钱,然后又从另一个小匣子里,摸出几文钱,一并推了过去。
“客官,您的一百贯本金,外加一个时辰的活期利息,共计一百贯零三文,您点点。”
那钱商人当场就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柜台上那多出来的三文钱,脑子里嗡嗡作响。
真的……真的有“利息”?
存一个时辰,就多给三文钱?这要是存上一年,那还了得?
“是真的!存钱真的能生崽儿!”钱商人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抓起那一把钱,冲出银行,对着外面还在排队的人群疯狂地嘶吼,“他们真的给利息!我存了一百贯,一个时辰就多给了三文钱!”
这声嘶吼,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群彻底疯狂了。
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银行大门,生怕去晚了,那会下崽儿的钱就被别人存光了。
房遗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眼前这火爆的场面,叉着腰,得意地仰天大笑。
……
就在房遗爱享受着“房副行长”的高光时刻时,真正的幕后黑手李承乾,却躲在城郊的一处别院里,捣鼓着他的新玩意儿。
别院后院,一座新搭的棚子里,几座造型古怪的陶制炉子正冒着热气。
李承乾正指挥着杜荷,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炉火。一旁,武媚娘拿着纸笔,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各种数据,而杨曦则静静地站在李承乾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些从铜管里滴滴答答流出的清亮液体。
“殿下,这……这就是高度酒?”杜荷看着收集起来的液体,有些不解,“这能行吗?”
“差不多了。”李承乾拿起一个小巧的琉璃杯,接了一点刚蒸馏出来的酒液,那辛辣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媚娘,你来给它取个名字。”李承乾将酒杯递到武媚娘面前。
武媚娘闻着那霸道的酒香,美眸一闪过,略一沉吟,朱唇轻启:“此酒清冽如冰,入口如火,当如我大唐军威,烈火燎原,荡平四海。不若就叫……‘燎原’?”
“燎原……好!好一个燎原!”李承乾抚掌大笑,“就叫它燎原白酒!”
他转头看向杨曦,眼中带着一丝揶揄:“曦儿,你要不要尝尝?这可是能让三军将士在冰天雪地里热血沸腾的宝贝。”
杨曦清冷的俏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好奇,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蘸了一点酒液,送入口中。
下一刻,她那张万年冰山般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一双凤目中水汽氤氲,剧烈地咳嗽起来,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李承乾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哈哈大笑:“怎么样?够劲儿吧?”
杨曦靠在他怀里,又羞又恼,伸出粉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那力道,却轻得像是在挠痒痒。
武媚娘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随即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正事上。她拿起一杯“燎原”,细细端详着:“殿下,此酒若是用琉璃瓶封装,再配上精美的木盒,定价几何为好?”
“定价?”李承乾抱着怀中美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酒,不急着卖给寻常人。”
“它有两个用处。其一,是军中特供。有了它,我大唐的将士,就算在漠北的寒冬里,也能喝上一口热血的酒,杀更多的敌人。”
“其二嘛……”李承乾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就用它,来撬开那些世家大族最后的金库。告诉他们,这酒,乃是陛下御赐之名,皇家特供,只有对大唐有功之臣,才有资格品尝的。”
“这,不是酒。”李承乾举起手中的琉璃杯,对着阳光,杯中酒液清澈透明。
“这是一百八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