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李世民的声音嘶哑，他从龙椅上猛地站起，死死地盯着李承乾，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
返老还童！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触动一个日渐老去、却依旧渴望掌控一切的帝王的心弦。
李承乾看着老爹这副激动的模样，心里暗自一笑。
“阿耶，您别激动，先坐下。”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有了一点点头绪。”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由“上帝禁区”用绝密电报发来的报告，递了过去。
“这是孙道长和李淳风的最新研究成果。他们发现，那‘神尸’的血液，根本就不是血，而是一种由无数个肉眼看不见的‘微小虫子’组成的液体。”
“虫子？”李世民接过报告，看着上面用毛笔画出的、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纳米机器人”的简易图形，眉头紧锁。
“对，一种金属构成的小虫子。”李承乾解释道，“这些小虫子，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神尸’之所以刀枪不入，就是因为这些小虫子可以在受到损伤的瞬间，立刻修复破损的组织。从理论上说，只要这些小虫子还有能量，这具身体就是不死不灭的。”
不死不灭！
李世民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他仿佛看到了长生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打开。
“那……那这些虫子，能用到人身上吗？”他颤声问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李承乾摇了摇头，“孙道长他们尝试过，将这些‘神血’注射到猴子体内。结果，九成的猴子都在极度痛苦中全身溃烂而死。只有一成的猴子活了下来，并且变得力大无穷，伤口愈合速度也远超从前。”
他顿了顿，看着李世民，神情严肃。
“就像薛仁贵一样。他能活下来，并且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是因为他本身的体质就异于常人，再加上了一点点运气。阿耶，这种改造，成功率太低，风险太大了。在没有找到百分之百安全的方法之前，儿臣绝不会让您去冒这个险。”
李世民脸上的狂热，渐渐冷却了下来。
他想起了李承乾之前用左轮手枪跟他玩的游戏。六分之五的死亡率他都不敢赌，更何况是九成的死亡率？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李世民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有。”李承乾斩钉截铁地说道，“办法就是，继续研究！加大投入！”
他指着那份报告：“孙道长他们推测，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凡人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些‘神血’中蕴含的狂暴能量。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来‘驯服’这些小虫子，让它们温和地为我们所用。同时，我们还需要一种足够坚固的材料，来承载和约束它们。”
“而这种材料的配方，就在‘神尸’的骨骼和皮肤里！这就是儿臣跟您提的‘坦克计划’的关键！”
李承乾终于图穷匕见。
“阿耶您想，如果我们能破解‘神尸’的合金配方，造出那种又轻又硬的‘神金’。用它来打造坦克的装甲，那我们的坦克，将真正做到无坚不摧！”
“而破解了合金技术，我们就能更好地研究‘神尸’的身体构造，从而加快对‘神血’的研究。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坦克计划，不仅仅是为了打造一支无敌的陆军。它更是‘玄鸟计划’的一部分！是解开长生之谜的敲门砖！”
李世民彻底被说服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这小子，总能把他的野心和自己的需求，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让你明明知道他是在忽悠你，是在管你要钱，却又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说吧，你又想要多少钱？”李世民疲惫地坐回龙椅，他已经懒得生气了。
“不多。”李承乾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万贯？”李世民眼皮一跳。
“不。”李承乾摇了摇头，咧嘴一笑，“五千万贯。”
“噗——”
李世民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
“你……你再说一遍？！”
“五千万贯，阿耶。”李承乾掰着指头给他算账，“要建立一条完整的‘神金’冶炼和生产线，需要全新的设备和厂房，这得一千万贯吧？要建造坦克的生产线，包括内燃机、变速箱、履带、炮塔，这又是一千万贯。咱们得先造个几百辆出来，形成战斗力，对吧？这材料费、人工费，再加一千万贯。最烧钱的，还是‘神血’的研究。那玩意儿精贵得很，每一次实验都耗资巨大，两千万贯打底，可能还不够。”
李世民听得头晕眼花，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儿子说话，是在跟一个账房先生讨价还价。
“没钱！”李世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国库空了！朕的内帑也见底了！一个铜板都挤不出来了！”
“阿耶，别哭穷了。”李承乾撇撇嘴，“您以为我不知道？西域那一仗，光赔款就捞回来一千多万贯。还有新城的卖房款，税收至少也得有几十万贯入账。您的小金库，现在比国库都满。”
被儿子当面戳穿，李世民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那也是朕的钱！朕留着养老的！”
“您要是能长生不老，返老还童，还要那点黄白之物干什么？”李承乾一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
李世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颓然地挥了挥手。
“准了……朕准了……户部拨款两千万贯，朕的内帑……再出三千万贯。”李世民说完这句话，感觉心都在滴血。
他半辈子的积蓄，就这么被这个逆子给掏空了。
“谢阿耶！”李承乾大喜过望，立刻行礼。
“滚！赶紧给朕滚！”李世民有气无力地吼道，“在研究出长生药之前，别再来见朕！”
李承乾嘿嘿一笑，麻利地滚出了甘露殿。
看着儿子那欢天喜地的背影，李世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亏。
用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去赌一个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可能。
这笔买卖，似乎……挺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