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樊错收回思绪,嗅了嗅,鼻尖耸动。
空气中多出来一种古怪香味,闻久了有些头晕。
他记得这气味,在他入梦前便有了,但那时没来得及管。
艾樊错紧锁眉头,将白常韵叫了醒来。
白常韵迷迷糊糊睁开眼,也感受到情况的不对劲,他低声讲:“有股味道........”
艾樊错点了点头,认可他的说法,又环顾四周。
定睛一看,那薄薄的窗纸被人捅破了个洞,香味就是从这里扩散到房内的。
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其中一个粗犷男声冒出。
“刚麻子,你利落点! 趁那些人被香迷住,咱们一个麻袋套一个,带回寨子里。”
艾樊错将白常韵扶起来,看来是这些人搞的鬼。
为何要做这种事? 带回寨子又要干什么?
白常韵捂住口鼻,让自己不再吸入更多的迷香,另一只手狠狠掐着大腿内侧,清醒了几分。
他们又听见众多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个重物拖动的声音。
艾樊错试着凝聚起内力。
但奇怪的是,在这香的影响下,内力像是被堵塞一般,迟迟难以凝聚。
二人推开窗户,准备换一个路线逃跑。
幸好他们住的楼层不高,顶多摔一跤,伤不到性命。
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远离了迷香的影响,思绪再次清明几分。
艾樊错判断起那些急促的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
二人浑身无力,只能互相搀扶着缓缓离去。
突然间,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后方狠狠勾住了他的脖子。
“ ! ”
艾樊错下意识挣扎了几下,却没有用。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可不能让你破坏我们老大的计划。”
岩豹啸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人闻了那香提前醒来的。
艾樊错认出这声音,正是先前那喊刚麻子的人。
白常韵眼眸一冷,浑身力气都用上了,掏出一把小刀向岩豹啸的脖子刺去。
可惜的是,那香影响得他太严重,导致他的速度都慢些许。
岩豹啸反应迅速,另一只手控制他,脚狠狠一蹬,那小刀滚落在了远方。
粗犷的脸上露出恼怒神情,骂了句脏话。
奶奶的,没想到这小白脸中了迷香,胆子还这么大。
“妈的,你这小白脸胆子还挺肥。敢对你太爷爷动手?!”
他说着便要扬起手,想扇白常韵一个巴掌,白常韵却没有动,专注望着被岩豹啸擒住的艾樊错。
宽大的巴掌即将落下时,白常韵猛地张嘴一咬。
牙齿死死镶在肉里面,像是毫无顾忌,疯狂撕咬的兽。
岩豹啸眼睛一瞪,如潮水般汹涌的痛意袭来,他挣扎着抽开手却无果。这时的他更像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妈了个逼的,想死我成全你! ”
岩豹啸彻底愤怒,但他没有带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将白常韵压在地上。
艾樊错因此得了空闲被他放开。
白常韵艰难撑起手,抵抗着岩豹啸的拳头,微微侧头冲艾樊错做着口型。
“快,跑。”
轻飘飘的两个字,将他钉死在原地片刻。
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回来,整个空间在艾樊错面前,呈现出诡异离奇的扭曲状。
像是盘踞蜿蜒的蛇,又像是不规则的光柱,都掺杂着不可言说的诡谲色彩。
刹那间,他突然看到周围冒出一串串泛着蓝光的代码数字,犹如中了病毒一般,疯狂跳跃闪烁。
他最终失去意识,视线昏暗朦胧。
.........
再次唤醒艾樊错的,是一阵熟悉的轻唤,以及车子碾压过崎岖道路的声音。
白常韵见他醒了,小声提醒道:“我们被那些人绑在车上,似乎要把我们拉去寨子。”
他声音低沉,似是羽毛轻轻落地。
艾樊错转头一看,只见车上绑着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昏迷着,大概率是因为那诡异的香。
手脚此时被结实的绳子束缚,力气虽然恢复了些,但要是想安全逃跑还是困难。
前方驾车的几个人嘻嘻哈哈聊着天,艾樊错猜测他们是先前那男人的同伙。
“刚麻子,你看见岩豹啸了吗?”
头上系着棕布的中年男人闷了口酒。
他旁边有个佝偻身子的青年,脸上长着棕色麻子点。
刚麻子挥了挥手,答道:“我哪知道啊,说不定跟之前一样,瞧这人手够,就半路溜出去偷懒了。”
“也算他好运,每次半路溜出去都没出意外。要是耽误了老大的计划,他就是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艾樊错想起来了,岩豹啸先前想弄死白常韵,但这人现在去哪里了呢?
白常韵看出了他的疑惑,被绑着的手靠近,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艾樊错过来听。
“那个人,好像被你杀了......”
风声呼啸,墨黑的睫羽如受惊的鸟,在空中急速颤着。
什么叫被他杀了?
什么时候的事?
艾樊错侧过头,褐色的眼眸钉死在眼眶中。
白常韵之所以用“好像”,是因为艾樊错那时的情况很不对劲,仿佛变了个人。
那张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疯癫神情,同以往对比,割裂感十足。
艾樊错解决掉岩豹啸后,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直直倒下。
而这些人听着声响过来,白常韵便也装作昏厥,最终二人被一同捆在车上。
白常韵低声,缓缓讲述当时的场景。
“你嘴里说着奇怪的话,掐住了岩豹啸的脖子,一直念叨着代码,数据。”
白常韵不知道“代码”和“数据”是什么意思,他从未听过这两个词。
艾樊错有一瞬间的无力,倚靠在车边,那头痛感好似即将袭来。
他皱了皱眉,忍受了下来。
“小白,你接着讲。”
白常韵瞧了瞧前方的人,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醒来了,于是接着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