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床边传来。
是衣料摩擦着被褥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小心翼翼地靠近。
艾樊错迷茫地揉了揉眼,还未完全清醒。
咋回事?这声音咋这么熟悉?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青年身影正半跪在床边。
白常韵微微倾身,那双漆黑的眼睛在昏暗中静静地凝视着他。
艾樊错呼吸停滞,下一秒大叫“卧槽”。
“卧槽,我难道也跟小白一样,得精神病了,也开始出现幻觉了?!”
“不行不行不行啊,我没钱治病啊!”
艾樊错拉起被子盖过脑袋,脑中浮现出因为天价医药费,流落街头的画面。
白常韵轻轻眨了眨眼,随后又凑近了些。
柔软的额发,蹭过艾樊错落在外面的手背,带着外面细雨的凉意,却又在接触的瞬间泛起微暖。
他的动作很轻,像乖巧的小动物在撒娇。那双眼睛却依旧沉静,仿佛压抑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
艾樊错感受到暖意,将被子扯开。他发现不是梦,他也没有精神病,更不会因为没钱治病破产了。
“你……”艾樊错刚想开口,白常韵却又将额头抵在了他的掌心,温顺又固执地蹭了蹭。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白常韵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整个人像是被月色浸泡过的瓷器,凉而润,偏偏贴近的体温又十分真实。
艾樊错看着他这模样,拍了拍他脑袋,叹息道:“看这都冷成啥样了。来吧来吧,好好说一下,你怎么来到这的?”
小白肯定是因为冷了,不冷的话怎么会蹭?
白常韵听话地上了床,两个人都缩在被子里,暖意开始渲染。又说起悄悄话,像是小动物在夜色中开起了茶话会。
“你之前说,你可能会来三更天,我就提前来了.......”
白常韵如实讲完了,并且把自己怎么晋升的,也全部讲了出来。
艾樊错:“........”
这尼玛也太抽象了,没绷住.......
“那有人欺负你吗?你当上长老了,肯定又有更多邪恶见道修盯上你。”
艾樊错一边问,一边撸起袖子。
不行,他艾樊错得守护小弟了!!
白常韵摇了摇头:“我前几日已经被追杀过了,长老经过这一遭,会被保护一段时间。等修养好了,才会被允许断罪。”
“我感觉,长老是用来磨砺新弟子的刀。正因如此,完好锋锐的刀,效果才会佳。”
“阎掌令说,这也是引渡的一环。在这种情况下,新弟子们便每日每夜练刀。”
艾樊错点了点头,又想起宁昭云之前的话:“那个叫宁昭云的长老说,还有一个十分能惹事的弟子,该不会......” 该不会就是你吧?
白常韵乖巧地眨了眨眼,一副听话温顺的模样,“回禀老大,这人可能就是我。”
艾樊错心里的玩劣劲涌上,他撑起身子,双手推着白常韵的肩膀,把对方压在床铺上。
“那个宁昭云,还让我们互相镇压一下。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强强联手了。”
艾樊错抵着下颚,神秘一笑:“小白,我有一个计划。你支不支持我?”
白常韵只觉得一下天旋地转,他躺在床铺上,傻愣愣地盯着艾樊错看。
对方的腿碰在他的腰侧,刚好抵住之前的伤口,丝丝痛意蔓延。
白常韵依旧盯着艾樊错看,对伤口不管不顾,虚虚碰了碰对方腰侧的红裟:“支持,我会一直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