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让解释:“婚书,我家祖传的,跟我领证结婚还不算,想要整个家族认可,必须在这类似于族谱的聘书上签你名字。
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等你解决完商家的案子跟周言词彻底做个了断,我就拿着婚书来找你,我所说让你签的东西,也是这个。”
他始终不紧不慢,可说到这里,指尖已经僵硬。
“你是想让我嫁给你?”商芜已经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婚书前面都是陆让家族里的女性签名,前两页一闪而过的名字,让她觉着有点熟悉。
陆让问:“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商芜深吸口气,立刻将婚书放在他腿上。
“你家里人都不同意,签什么婚书?再说了,我们现在说这个还有点早。”
陆让神色微暗,早就料到她看到这个,也不会真的立刻就答应。
他将婚书收好,放在商芜的手心上。
“没想你同意,给你安全感而已。”
商芜一怔。
陆让无奈:“你老是记不住我的话,我说了,别对我撒谎,别不听话也别伪装,还有,不开心说出来,我哄你。”
商芜冷冷看着陆让。
他是热烈表达的性子,却在竭尽全力的给她安全感。
为此,连婚书都拿出来了。
商芜一瞬间也说不清这种感觉。
不知道是陆让此刻的做法打动她,还是他随身携带婚书,只盼着她签字更动人。
陆让觉得商芜是醉得厉害了才不说话,便凑过去,想帮她解开安全带,带她下车去散心。
谁知他一靠近,商芜就赶忙侧过脸。
“不行,我喝酒了!”
陆让愣了下:“什么?”
商芜捂着嘴巴,避免与他接触太近。
“我喝酒了,嘴巴里面也有酒精啊,不能接吻!”
陆让解开她的安全带。
安全带啪地弹开了。
陆让似笑非笑,垂眸望着她:“谁跟你说我是要跟你接吻了?下车。”
他走下去,帮商芜打开车门。
商芜搭着他的手臂下了车,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的地方。
站在桥边,远远往对面看去,可以看到商业圈内一排灯光明亮的办公大楼。
都这个点儿了,那些办公大楼几乎还都亮着灯,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生活着。
跟她一样。
商芜先叹了口气。
“陆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来自哪里,能告诉我吗?”
陆让偏过头看她:“等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我好好跟你解释,现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商芜不满:“那你就不能别一句两句说清楚啊,把事情好好告诉我。”
“不是现在,”陆让笑笑,“我怕你现在听到吓跑了,总得等到你签完婚书。”
“不可能,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愿意的。”商芜断然拒绝,丝毫没有犹豫。
陆让微微一顿,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他接通电话,直接按开免提。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稳重,略带有沧桑感的声音。
“小让啊,事情已经帮你们全部都查清楚了,他们团伙里最后一个人也已经招供,现在可以提交给法院那边实施抓捕了,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行动?”
商芜浑身一机灵,头脑立刻清醒过来。
她用口型问陆让。
“是督察院那边打来的电话吗?”
陆让微微点头。
商芜毫不犹豫地比了个三。
陆让开口:“三天之后实施抓捕,我这件事情我来亲自和法院协调。”
电话挂断,他看向商芜。
“你可以揭穿周言词的所作所为,送他去坐牢了,到时候不管是季雨,还是曾经帮他做事的人出来指认,他会被判无期徒刑。”
商芜听到这个答案,满意也不满意。
数罪并罚,周言辞确实应该去坐牢。
可她不觉得对方仅仅是坐牢而已。
曾经自己哥哥,还有父母所受到的伤害,周言词都得尝过来一遍。
商芜问:“你有没有什么势力,在监狱里能够针对周言词一下吗?”
陆让:“怎么做?”
商芜追问:“你能做到吗?”
“说出来,我就能安排到位。”陆让好整以暇望着她,见她的手一直在外头,便抓过来塞进自己大衣的兜里。
商芜被他温暖的手掌暖着,越来越精神。
“他对我父亲下的药,入狱之后也得继续给他用,再安排几个爱打架的人,跟他做狱友,每天给他点教训,总之他身上的每一块地方都不能好好的。”
商芜一口气说完,想了想又道:“要是他敢反抗,就往他嘴里灌辣椒水,越难受越好。”
陆让听完她的话,眼神已然变得宠溺。
他挑了挑商芜的下巴:“这么狠?”
“当然要狠,这还没够呢。”商芜脑子里有很多个想法。
其实她刚才想的,根本就不是把辣椒水灌进周言词嘴里。
这么恶心不忠诚的男人,就该用辣椒水泡下半身,体会这种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滋味。
为了维护形象,商芜紧急还是闭了嘴。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三天后我会让周言词出席公众场合,到时候全国最有名的媒体都会来。”
她要让周言词的事不仅在临城出名,在全国各地,他都得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臭水沟老鼠,逃都逃不掉!”
陆让宠溺望着她,点头:“好。”
商芜接着道:“我明天就去监狱看望哥哥,让哥哥也高兴高兴,”
一是哥快出来了,他自己还不知道,二他出来之后,也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好好解释清楚。
想到哥哥知道所有的真相之后,会是怎样的百感交集,愤恨委屈,商芜心里顿时也不是滋味。
她发完呆,才发现陆让在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商芜眨眨眼:“怎么这么盯着我?”
陆让勾唇:“没什么,只是看你现在好像酒醒了。”
商芜笑笑:“听到这么好的消息,酒能不醒吗?”
“那就好。’陆让捏住商芜的后颈捏住,俯身把她的红唇品尝个遍。
商芜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几乎要站不住。
陆让察觉到她身形不稳,托住了她的腰,凑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不要那些门当户对的白富美。”
“商芜,你要是不答应跟我结婚,我也得把你绑回去。”
商芜脸一下红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让直接拦腰,抱起送进车。
“接下来这几天就少走路吧,你刚才那两个小时折腾下来,明天腿得更疼。”
商芜有些心虚的清咳一声,没说什么,还在回味着刚才陆让说的话,心脏一直跳得急促而用力。
……
第二天。
商芜精神焕发,给自己画了个漂亮的妆,前往医院。
一推开病房门,她就看到周言词正在吃饭,右手不自觉的哆嗦着,似乎连筷子也拿不稳。
商芜微微一顿。
想到这三年来,每次去看望父亲的时候,父亲都像是这样,筷子拿不稳,饭都吃不好。
她以为父亲是身体虚弱,加上年纪大了,没想到都是周言词动的手脚。
商芜目光微冷,收敛起眸底的所有恨意,走进去笑笑。
“怎么吃饭吃得这么困难,也不叫护士帮下忙呀?”
周言词顿时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站在他面前的商芜,愈发明媚灿烂,像是肥沃土地上滋养出来的一株富贵芙蓉花。
而他呢。
只能蜷缩在这病床里,每天头晕头痛起都起不来,已经数不清是几天,没有力气去洗澡了,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任谁来看,他哪里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周家少爷,只不过是一个狼狈落魄的病人。
一想到这个,周言词看到如此漂亮的商芜,也提不起精神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商芜勾唇笑了,“怎么说话这么赌气啊?你是我未婚夫,我怎么不能来啦?”
说着,她将一个盒子递过去。
“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周言词微微一顿,疑惑地接过来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块手表。
他抬头望着商芜。
“你这是……”
“你现在在医院里,无精打采的都不记得了?过两天就是我们订婚一千二百天的纪念日,我想在结婚之前办我们最后一个宴会,到时候把你朋友还有圈子里的那些都请过来好不好?”
她循循善诱将手机拿起来调出照片。
“你看方案,我都让主办方给做好了,你还满意吗?”
周言词意味深长的看着商芜,想到今天保镖跟他汇报的话。
保镖说,看到他派去对付商芜父亲的主治医生,上了商芜的车。
周言词突然就想到,他现在这么难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虚得厉害,根本不正常,不是单纯的脑震荡。
商芜在毒害他。
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商芜。
不管商芜想要干什么,他都不可能上当。
他要在医院里苟到商芜跟他真的结了婚,再好好和她算账!
“取消吧,我不想跟你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再说了,我脑震荡还没好。”
商芜微微一顿,没想到他会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