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祁庄主还未开口,一旁的陶三却先有些犯嘀咕了。
他忍不住先一步说道:
“陆兄弟,你这就没必要了吧?祁哥设计这树屋以来,解决的事情可是数不胜数!难道还有缺陷?”
显然,祁庄主在他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陶三并不愿意见到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祁庄主更是一愣,脸上都有些发懵了。
不是,我这是半炫耀之言,你还真找出缺点了?
他心里倒还真有些发怵了...难不成,他真有看法?
事已至此,他只得止住了陶三的不忿,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沉,勉强说道:
“陆兄弟但说无妨,祁某还是听得进去忠言的。”
虽然说的是听得进去忠言,但是语气那叫一个生硬啊。
但是陆沉也懒得管他。
我问过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我说的,那被扎到心了也不能怪我啊。
他也不再隐瞒,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地扫过窗外,随意指点道:
“祁中黑市依河而建,芦溪村想必也是祁兄的地盘。
可是...祁兄把防范重点放在了林中,这岂不是背对危险?
若是有人混入芦溪村,踏船来到黑市搞破坏,祁兄如何防范呢?”
只是简单的地形分析罢了,他用这招操控着无人机杀过不少傻二毛。
然而陆沉这番话,直接把两人的脸色都轰的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了,甚至于手里的茶杯都重重地顿了一下。
接着,祁庄主猛地起身,紧盯着陆沉,沉声问道:
“兄弟莫不是山匪?来消遣我祁某的?”
这般质问,无他,当果然是有原因的。
陆沉所说之事,与他们一周前的遭遇太过吻合了!
有人混入趁夜混进黑市大闹了一通,还差点把他的赌坊烧了!
他查了半天,最终才得知是山匪半夜踏船而过所为。
如今被陆沉一语道破,由不得他不怀疑。
陆沉看着他这副警惕又带着一丝怒意的模样,眉梢微挑,顿时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看来是真有这样的事儿啊,但他没兴趣。
他不想被牵扯进这黑市与山匪的纷争,他要的是利益,不是麻烦。
最主要的是,合作的前提是尊重和钱啊!
所以陆沉立马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望向陶三,语气淡漠地说道:
“陶兄弟,三百文一斤的鹿肉,价格不变,钱去哪里取啊?”
祁庄主一听这话,顿时慌了!
他本以为陆沉会解释什么,却没想到陆沉直接不谈了。
这是低价卖鹿肉?这分明是对他不满意,要划清界限啊!
他也连连后悔,自己刚才那句贸然的质问,确实是有点太突兀了啊。
本来是想收小弟的,咋会发展成这样呢,都怪那帮山匪!
“陆兄留步!”
祁庄主赶紧拦住陆沉,脸上瞬间堆满笑容,语气也变得更加诚恳急切:
“是我祁景行冒犯了!陆兄大人有大量,莫要与祁某计较啊!
什么三百文啊,那鹿...三十两银子我包了!还请陆兄赐教啊!”
陆沉见状,唇角勾起一抹笑。
能屈能伸,是个人物啊。
三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可是笔巨款了!
既然钱有了,那给他解点疑惑倒也无妨。
情报分析他虽然不是很擅长,但是跟几个大洋马交流的时候,看了看她们是怎么工作的...
陆沉这回又做足了姿态,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眼神瞟向祁景行,语气平静道:
“听祁兄的意思,这事儿是跟山匪有关?祁兄能讲讲他们的情况吗?”
祁景行见陆沉重新坐下,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连忙将一周前那夜的遭遇简要讲述了一番,眉宇间仍带着几分余悸。
“那帮畜生,就藏在藏青山。这条河,发源于藏青山,一直通到清河县内。
说句实话,我们这黑市只有十几个兄弟,而对方,足有上百个人!
上次若不是我们防范及时,损失可就大了。”
陆沉听完祁景行的讲述,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人家是山匪,你还要截人家的河开黑市,让人家只能晚上用,还在你们的监控之内...
要不是黑市对他们也有点用,早就给你掀了!这意思,分明是让你往里搬啊!
瞬间想明白这些之后,陆沉拿起茶杯解释道:
“祁兄啊,说句不好听的,山匪上次已经够温和了。
你这个黑市卡在这儿,相当于掐住了他们的一条命脉啊。显然,对方这是在试探!”
陆深顿了顿,语气更加笃定:
“而且我估计啊,你这黑市,近期还会有一次损失更大的袭击!”
话音刚落,众人就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和叫骂声。
这吵嚷声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连带着祁景行和陆沉的对话也戛然而止。
陶三显然是接受过训练的,脸色一变、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屋外查看情况。
祁景行和陆沉则是继续端坐在原位,等着陶三的探查。
陆沉心里还犯嘀咕呢:莫不是穿越还给我附赠了张乌鸦嘴,只是到现在才显灵?
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陶三也去而复返。
走进屋门时,他的脸上还带着点故意掩饰下去的焦急。
他顾不得说话,径直走到祁景行面前,把手里的一封信恭敬地递了过去。
那信封上破了一个明显的洞,显然是箭矢穿透所致。
“庄主,河边的兄弟们...他们出事了!”
祁景行也只得装作淡然的接过信,但是看到信纸上的破洞、和那句出事时,脸色还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赶紧展开信纸,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没过几许...
“真是欺人太甚!”
一声怒吼从祁景行口中爆发而出,他猛地一拍桌子,瓦罐中的茶水都跟着晃动!
陆沉虽然没看到那封信,但是从祁景行的愤怒程度来看,心中却也明白。
这封信,铁定是那山匪送过来的,说不定里面都是挑衅的话呢。
既然动手的时间不是今天,那自己这样就不算乌鸦嘴,只能说是合理的分析。
愤怒过后,祁景行反而迅速地冷静下来了。
黑市的财产损失对他来说其实不重要,但是维持住黑市的存在,这点很重要。
他最近的发展重心确实是这条河、跟山匪有些冲突。
他们这般挑衅,到底是为了黑市还是别的方面呢....
既然想不明白,倒不如真的就请教一下高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直接将那封信递向陆沉:
“陆兄,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