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瓜吃?
陆沉也没拒绝看这封信,直接伸手接过,目光落在信纸上。
毕竟这个时代又没监控,谁能证明我帮助过这人。
看看书信,多分析多分析用语,应该能更加了解这帮山匪。
毕竟百十人不是个小数目,了解一些他们也是好的啊。
展信一看,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刻板印象里的歪扭,反而带着些许潦草却有力的笔锋!
有意思,山匪里果然有文化人啊。
至于新的内容,确实有点嚣张,怪不得祁庄主生气啊。
上书:
“致祁庄主:黑市太过嘈杂,近些日子更甚。
故,大当家的决定,三日后跨船入市再行清袭。
届时,莫要开门迎客,亦莫负隅顽抗,否则,后果自负!
且,那日之后,每半月必来一次,直至黑市搬迁。
藏青山众好汉敬上!”
陆沉读完信,心中一阵感叹。
他还没跟这群山匪打过照面呢,但是已经对他们有些心生好感了...
明晃晃的‘三日后’、‘跨船’的字眼,显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自信啊,甚至还带有几分先礼后兵的味道。
而且这信,不但写得豪迈霸道,也说明白了具体要求,还是上等的博弈!
时间、方法我都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怎样应对由你。
而显然,祁庄主其实并不想应对...
“陶三,除了这封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细细讲来。”
祁景行一时之间也思考不出来到底如何抉择,只能是下意识的发问,了解更多细节。
陶三连忙在一旁描述道:
“大哥!刚才那河边的兄弟,正守着呢。
结果突然!对岸洗衣服的妇女群里,就飞来一支冷箭!
不仅我们这没反应过来,芦溪村那边也是一阵慌乱。
等箭声消失之后,箭矢已经正扎在了那兄弟的胸口,箭上...就带着这封信。”
陆沉旁听完,眉头一挑。
好家伙,从河对岸飞来箭矢、正中巡逻之人。
山匪这应该是早就摸清了他们的路径和习惯,对芦溪村也有一定的渗透。
这是吃定了黑市人手不足,所以才会如此嚣张,甚至直接派人近距离发动袭击。
而且执行之人,很有可能是个女人!
他们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能随时随地对黑市造成打击,以此逼迫黑市就范。
陆沉推理出的这些信息,祁景行也明白,但是他愁的就是这件事啊。
若是真听了这些山匪的,每隔半个月应对一次袭击,那他这黑市直接就开不下去了。
况且特别是三天之后这个节点,可是他跟林家第一次合作漕运路线。
这不仅仅是林家跟他的共同利益,县里的其他家族也都看着呢。
要是自己这条贸易线走不出去,他们还是会选择更近的陆运,自己就没得吃了。
不仅借此发财的机会断、前期的人脉和钱财投入也全都白费了啊。
他也知晓当局者迷的道理,所以倒不如...请教陆兄弟一番?
踌躇了半天,祁景行最后还是艰难的做出了这个决定。
眼下的危机也容不得他思虑太多,祁景行继续透露一些内情:
“这事...陆兄怎么看?若是其他时间段还好说,但三天后,黑市可是有一件大事要办啊!
城内有一家族的货,想让我帮趁着出啊!”
山匪...家族出货...帮衬...芦溪村...
陆沉看着那封信、听着祁景行的描述,脑海中光速串联着之前零碎的信息。
然后突然灵光一闪!
难道是他昨日上山时,偶然从山匪口中听到的“林家”的货?
山匪靠劫掠为生,祁景行这黑市选址掐断了藏青山的上游、还接受了漕运的活儿,能让活物水路上走。
要是真让他发展起来了,山匪们怎么生活?
这不是断了人家的一条腿啊,这是把四肢都给人砍了!
陆沉自问,如果自己是山匪,知晓了此事,早就给这黑市扬了,还搞什么先礼后兵!
显然,他们之所以不敢大动干戈,说明他这个黑市的路子还是挺成功的。
县里确实有些人撑腰,山匪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想明白这些之后,陆沉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半分波澜,语气更是出乎意料的平淡:
“祁庄主,你还是不老实啊。看来这黑市只是幌子,你的真实目的,还真是漕运啊!”
陆沉的这话一说出口,祁景行的脸色完全变了。
他猛地僵在原地,眼中闪过惊骇,手里的茶杯也掉在了桌子上洒湿了桌面。
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自己发展漕运的心思可是刚起步没多久啊!连陶三这样的心腹,他都没来得及告知,就是怕消息走漏。
可这个陆沉,竟然只凭只言片语,就将他准备很久的想法,轻而易举地揭露出来?!
祁景行的心头,迅速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不仅如此!
陆沉能知道,那就说明山匪应该也知道!
是了!漕运一开,山匪不就没得截道了嘛。
他赶忙懊悔自己竟然才想清楚这点。
但是问题又来了,那...到底如何解决呢?
陆沉的境界竟然高出自己这么多,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有破局之法?
祁景行赶紧开口朝着旁边喊道:“陶三!”
“怎么了,大哥?”陶三应声靠近,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
祁景行故作淡定的开口道:
“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你这会儿先去帮陆兄弟把银两准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