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岚这告状的语气。
苏承岳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这个儿媳妇,心思重。
一直惦记着宴宁爸爸的那笔不菲的遗产。
处处看宴宁不顺眼。
她这话里话外,水分肯定不少。
指不定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
又沉默了一会,苏承岳才开口。
声音平静得出乎江岚意料:
“上学?现在不是放暑假了吗?孩子想放松放松,参加个节目,出去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宴宁那孩子,学业上不是一直很让人省心吗?成绩摆在那儿呢。”
江岚一噎,赶紧强调重点:
“爸!关键是她和谢淮野……”
“哦,你说她和谢淮野走得近?”
苏承岳的语气听起来……
似乎有点兴趣?
“对!太近了!超乎想象的那种亲密!”
江岚立刻添柴加火,“这影响多不好……”
“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苏承岳突然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爽朗,带着一种江岚完全没预料到的……满意?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看挺好!非常好!”
“啊?”
江岚彻底懵了。
握着电话的手都僵了。
苏承岳的声音透着愉悦,甚至有点兴奋:
“江岚啊,你是不是忘了?宴宁和谢淮野,他们俩可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是有正经婚约的!”
“以前两个孩子不认识,没什么交集,现在好了,年轻人嘛,多接触接触,多培养培养感情,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看啊,这婚约,完全可以提上日程,好好履行起来了!”
轰——!
江岚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口。
眼前一阵发黑。
履行婚约?!
让苏宴宁那个小贱人嫁给谢淮野?!
那她女儿苏沐瑶怎么办?
她苦心积虑这么久想把宴宁踩下去。
把瑶瑶捧上去的算盘,岂不是全盘落空?!
“爸……我……不是意思。”
江岚张了张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一股巨大的憋闷和愤怒。
几乎让她当场晕厥。
她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耳边嗡嗡作响。
电话那头的苏承岳似乎心情极好: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孩子们有缘分,是好事。”
“我相信宴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别太操心了,就这样吧。”
说完,不等江岚再说什么。
电话就挂断了。
“嘟……嘟……嘟。”
听着忙音。
江岚像一尊石雕般僵在原地。
脸色由青转白。
她死死攥着手机。
一口老血,真的憋在了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噎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啊——!!”
偏厅外面。
传来苏沐瑶得知消息后,更加崩溃的哭喊声。
江岚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完了!全完了!
苏宴宁这个小蹄子,竟然因祸得福。
靠上了谢淮野这棵大树,连老头子都乐见其成!
这时。
苏耀趿拉着拖鞋,打着游戏,走到了客厅里。
他头也不抬,随口问道:“妈,姐又哭啥呢?”
正没地方发火的江岚。
一扭头看见苏耀那副样子。
弓腰驼背,沉迷游戏,像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
心里的火噌地就窜上了头顶。
“你这个废物还有脸问!”
江岚气得声音都尖了。
她抄起手边一个软枕,一下狠狠砸在苏耀脸上!
“看看你这副德行!门门考试垫底,回回倒数!”
“连一天学都没正经上过的苏宴宁,你都考不过,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打游戏?”
“打!打!我看你能打出什么名堂!”
枕头不重,但侮辱性极强。
苏耀被砸得一懵,手机差点脱手。
“妈!你干嘛!”他刚想抱怨。
“给我闭嘴!”
江岚指着他鼻子,怒火熊熊:
“从今天起,给我滚回房间!一个月,别想出门!手机没收!”
这个话如同晴天霹雳!
“什么?!”
苏耀眼睛瞬间瞪圆,“暑假一个月不出门?不行!绝对不行!”
他慌了神,“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下学期我一定考好!真的!”
他急得跳脚,苦苦哀求。
可江岚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
“晚了!回你屋去!现在!立刻!”
“哇——!”
巨大的委屈淹没了苏耀。
他嘴巴一咧,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哭得比苏沐瑶还响,还惨。
“不要关我!妈!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客厅里,顿时炸开了锅。
苏沐瑶本来就哭得伤心,被弟弟这惊天动地的哭声一带。
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更大声了。
江岚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
气得胸口发闷,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扶着额头。
感觉自己差点也要被气哭了。
另一边。
宽敞明亮的大套房内。
书房连着的小客厅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苏宴宁和谢淮野坐在舒适的沙发里。
宴宁手里拿着一本习题册,眉头微蹙。
她正在思考医生的话。
医生说,要引导谢淮野接触一些熟悉的需要思考的事物。
比如题目什么的。
可能有助于刺激他恢复记忆。
“嗯……”
宴宁放下册子,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谢淮野。
“这样吧。”
宴宁尽量放柔声音,像哄孩子:
“小野,我们来做几道数学题,活动活动脑子,好不好?很简单的。”
她想着从最基础的开始。
“好呀。”
谢淮野点点头,眼神里透出点好奇。
宴宁清了清嗓子:
“听题咯:46乘以78,等于多少呀?”
她故意放慢语速。
想着谢淮野可能需要时间掰手指或者心算。
然而,她话音才刚落
“3588。”
一个清晰的声音无缝衔接地响起。
宴宁猛地抬头,看向谢淮野。
“……啊?”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多少?”
“3588。”
谢淮野重复了一遍。
语气理所当然,好像这答案就跟1+1=2一样明显。
他甚至微微歪了下头,看着宴宁震惊的表情,有点不解地问道:
“这题目很难吗?我六岁就会算了。”
宴宁彻底懵了!
嘴巴微张,半天没合拢。
这……这怎么可能?!
他连想都没想啊!
就算他没失忆,心算两位数乘法也没这么快吧?
看着宴宁一副震惊的表情。
谢淮野却有点不高兴了。
他努了努嘴,带着点小孩子的倔强:
“宴宁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我,我看着很笨吗?”
他顿了顿,似乎被激起了好胜心:
“还有更难的题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