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宛如一颗熟透的金球,慢悠悠地攀至中天,暖煦的阳光仿若细密的金纱,轻柔地洒向大地,将世间万物都笼罩在一片熠熠光辉之中,午膳的时辰便这般悄然无声地降临了。
朱有建仿若一位悠然闲适、漫步闲庭的隐者,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向着后宫踱步而去,那脚步轻盈而又笃定,此番他心心念念的目的地,正是那象征着后宫尊崇地位的坤宁宫。
还未踏入那朱红的宫门,一阵或细碎仿若簌簌落叶、或清脆仿若银铃轻响的欢声笑语,以及孩童偶尔间爆发的嬉闹声,便如同灵动的音符,悠悠然地钻进了他的耳中,仿若奏响了一曲人间烟火的乐章。
待他跨过那高高的、雕饰精美的门槛,迈进殿内,一幅看似和乐融融却又透着几分拘谨的画面,霍然映入他的眼帘,仿若展开了一幅略带瑕疵的绝美画卷。
张皇后、周皇后以及五位嫔妃,早已端坐在殿内,仿若静候宾客的优雅主人。
她们身上的衣裳虽旧,却也整洁得一尘不染,色彩因多次漂洗而略显黯淡,仿若被岁月侵蚀的华彩,可那精心缝补的针脚、恰到好处的绣纹,仍努力维持着几分往昔的端庄,仿若在废墟中坚守的文明。
云鬓梳理得齐整,钗环样式简单,材质普通,却也被擦拭得光亮,随着她们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仿若暗夜中闪烁的微弱星辰,为这略显沉闷的宫殿增添了几缕微光。
面上带着笑,可那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小心与不安,想来已在此等候了不短的时间,恰似静候暖阳的寒梅,在寒风中瑟瑟期盼。
三位皇子身姿挺拔,身上的锦袍虽料子一般,却也干净平整,腰间束着的带子已有些磨损,他们带着两位皇女,乖巧地站在身后,仿若守护珍宝的小卫士。
小公主们眼眸澄澈,小脸透着些许因营养不均而有的苍白,小手紧紧攥着旧丝帕,时不时摆弄几下,模样娇憨又惹人怜,仿若误落凡尘的精灵,为这凝重的氛围注入了几分灵动与俏皮。
说起昨日那场盛宴,可着实令人称奇。
宴席之上,菜肴虽不算山珍海味那般奢华至极,仿若云端的盛宴,却也摆满了一桌又一桌,多是些家常菜蔬搭配少许荤腥,仿若质朴的乡野宴席。
众人推杯换盏,倒也吃得热闹非凡,仿若欢庆佳节的百姓。
谁能料到,宴罢之后,仅有寥寥十几个太监宫女闹起了肠胃不适。
瞧着他们,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硬是咬着牙,凭借一股韧劲,忍住了翻涌欲出的呕吐之意,仿若在狂风巨浪中坚守的孤舟,在波涛汹涌中顽强挺立。
待到早膳时,这些个奴才居然还能捧起一碗热粥,“哧溜哧溜”喝得下去,仿若昨夜的不适只是一场虚幻的梦魇,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
等到午膳时刻,竟都跟没事儿人一样,照常忙碌于宫闱之间,手脚麻利得很,仿若被注入了新的活力,焕发出别样的生机。
朱有建踏入殿内,先是朝着张皇后微微拱手,脸上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这笑里有几分客气,仿若对待陌生贵客的疏离,也有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自在,仿若戴着一张略显生硬的面具,掩盖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他学着小叔子请安的模样,开口道:
“皇嫂,朕来迟了,莫怪莫怪。”
说罢,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一同上桌用膳,那动作带着几分豪迈,仿若挥斥方遒的将军,几分随性,仿若洒脱不羁的文人,瞬间打破了些许拘谨的气氛。
今日这膳食,看着也算用心。
桌上多是些应季蔬菜,搭配着一小盆鸡汤、一小碟鸭肉。
那鸡汤色泽微黄,油星寥寥,香气却也悠悠飘散,仿若一缕缕轻柔的炊烟,袅袅升起,勾起人的食欲;
鸭肉切得小块,炖得勉强酥烂,用筷子轻轻一夹,便能骨肉分离,仿若入口即化的珍馐。
朱有建此举,意在给众人那被昨夜饭菜折腾得疲惫的肠胃,寻个舒缓之机,仿若一位贴心的医者。
他一边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入口中咀嚼,一边对着身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温言叮嘱:
“往后啊,宫内伙食不设限,可劲儿造,但唯有一条,万万不许浪费。谁要是敢肆意挥霍粮食,往后就别惦记着荤腥了,你们可得互相监督着,全凭自觉呐。”
众人闻言,皆垂首应是,诺诺之声在殿内回荡,仿若一阵轻柔的风,拂过殿堂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丝丝安宁。
席间,朱有建瞧见那最小的女儿,小脸虽没什么血色,却透着股子惹人疼的劲儿。
他特意命人端来一碗鸡蛋羹,放在小公主面前。
蛋羹色泽平实,热气腾腾,仿若一湾温润的清泉,流淌着丝丝温情。
朱有建张了张嘴,本想问这小丫头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暗自苦笑,天底下哪有当爹的,连自家孩儿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这事儿要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大儿子唤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大郎啊,你是兄长,往后多照应着妹妹些。”
大皇子拱手领命,眼中满是乖巧与懂事,仿若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乖乖听从主人的指令。
膳食用罢,众人依次剔牙漱口,而后换过新茶。
朱有建抿了一口香茗,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来这宫中已然三日,于情于理,都要陪后宫众人唠唠嗑。
毕竟眼前这些女子,皆是他的后妃,还有那些可爱的儿女,一家人总该有些温情时刻,仿若冬日里的暖阳,能驱散些许寒意,温暖彼此的心田。
这时,张皇后轻启朱唇,欲言又止,神色间透着几分犹豫,仿若一片欲落未落的秋叶,在枝头摇曳不定。
朱有建眼尖,瞧出端倪,赶忙说道:
“皇嫂但说无妨,咱们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谨。”
张皇后微微颔首,轻声道:
“陛下,臣妾觉着,这伙食改善之事,是不是有些铺张了。
如今前线战事吃紧,银钱当紧着国事用才是。
咱们后宫之人,稍微紧巴些,也能对付过去,万不能因口腹之欲,误了军国大事呐。”
言辞间,满是贤惠与识大体,仿若一位贤明的长者在谆谆教诲,为家国大计忧心忡忡。
朱有建听了,微微点头,心中却另有思量。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皇嫂所言,朕亦知晓一二。
只是这大明皇室,肩负江山社稷,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又何来精力处理外事?
就如王承恩所言……”
他顿了顿,将王承恩那番话稍作改动,复述了一遍,仿若一位能言善辩的谋士。
张皇后毕竟是妇道人家,虽满心赤诚为家国,可在这口舌之争上,终究辩不过一心要让肠胃舒坦的朱有建。
她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大明后宫不得干政,这道理她心如明镜,眼前之人并非自家丈夫,周皇后性子绵软,遇事没个主见,袁贵妃更是怯懦无能,至于另外四位嫔妃,空有美貌,恰似花瓶一般,中看不中用,多说无益。
崇祯在位时,本就刚愎自用,后宫众人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如今能这般心平气和地与新君交谈,相较往昔,已然是天壤之别,众人心中亦满是庆幸,仿若劫后余生的庆幸,为这难得的平和感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