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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他虽揣着圣上的手谕行事,蓄塘队的人也敬他三分,可终究是个没实权的“增雨队队长”,没法直接调配人手、制定章程。

有次为了赶在汛期前疏通永定河的支流,他在蓄塘队营房外守了整整一个时辰,陪着笑脸跟队长掰扯利弊,就盼着能多调二十个匠人,早日把干旱地区的蓄塘引水工程完善。

如今不同了,他成了民事司最高主官,大明各地的水利调理、农耕蓄水,都由他定计划、画章程,蓄塘队只需照着文书坚决执行。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手拍了拍案上还带着墨香的文书,纸页发出清脆的响声,只觉得浑身的劲儿都涌了上来,连肩上的官袍都仿佛轻了几分。

这些年背着行囊跑遍南北,各地的惨状像刻在他脑子里的烙印,闭上眼睛就能清晰浮现。

从大同镇的断壁残垣穿过山西的黄土坡,再到陕西龟裂的田地、河南空荡荡的村落、北直隶萧瑟的官道,沿途荒野里总少不了曝露的尸骨——

有的穿着破烂的兵甲,胸口还嵌着半截生锈的箭镞,是战乱里倒下的兵士;

有的蜷缩成一团,手指骨紧紧抠着泥土,是被天灾饿到最后一口气的百姓;

还有的尸骨上沾着发黑的布条,显然是没能熬过瘟疫的苦命人。

遇上有乡绅的地方,尚且能凑些银钱挖个浅坑,把尸骨草草埋了;

可更多偏远的山坳、废弃的驿站旁,白骨就那样散在地上,被日头晒得泛出暗沉的黄,风一吹过,连带着周围的枯草都裹着股冲鼻的腐朽味,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有股东的田地还算好些,佃户们怕尸骨污了庄稼、扰了收成,总会寻把锄头,在田埂边挖个小坑,把零散的骨头埋进去,好歹让它们有个安身之处;

可那些荒郊野外的乱坟岗,就真成了无人问津的绝地——

野狗拖着沾泥的尾巴在里面扒找,乌鸦尖着嗓子落在白骨上啄食,腿骨、肋骨散得满地都是,有的还被雨水冲得卡在石缝里,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沉。

他还记得去年去辽西走廊,松山、杏山的古战场上,当年明军战死的兵士没能归乡,后金兵只用浅浅一层土盖了盖,哪经得住海边的风吹日晒、海浪冲刷?

如今岸边的沙地里,白骨早裸露在外,有的颅骨被浪打得滚到礁石边,眼窝朝着海面,有的手臂骨卡在礁石缝里,仿佛还在抓着什么,看得人喉头发紧,连呼吸都觉得堵得慌。

更让他夜里辗转难眠的,是那些跟着受苦的孤儿寡母。

在河南的一个破村里,他见过年轻的寡妇守着漏风的土屋,怀里抱着半大的孩子,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哭着要吃的,寡妇只能把自己的粗布衣裳撕成条,蘸着点米汤往孩子嘴里送;

还有陕西的一个山坳里,一间塌了半边的茅草屋里,老母亲的尸骨已经发臭,邻居说她儿子三年前就被抓去当兵,再没了音讯,最后还是几个过路人看不过去,找了块破席子把尸骨裹了埋了。

每见一次这样的场景,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次,连带着手里的文书都觉得重了几分。

如今有了民事司这柄“尚方宝剑”,这些悬着多年的事总算有了落地的指望。

孤儿寡母若是愿意再寻个依靠,民事司底下的文书会拿着户籍册细细比对,帮着牵线靠谱的人家,好歹能有口热饭、有处遮风的屋檐;

就算不愿改嫁,下属的养济堂会给寡妇留着纺线的机位,育幼堂的嬷嬷会把孩子接进去,管饱穿暖还教着识字。

高起潜想到这些,指尖都有些发烫,忍不住从书架上抽开那张标满红圈的地图,拿起狼毫笔在上面圈点——

陕西的荒坟要先派人去埋,河南的育幼堂得赶紧扩建,北直隶的养济堂缺了粮,得尽快调运过去。

他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往一处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做的事太多了,半点都耽误不得。

高起潜跪在西苑御书房冰凉的金砖上,脊梁挺得笔直,行的是最郑重的三跪九叩大礼。

额头磕在地上时,能清晰触到金砖的纹路,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颤抖,可声音却格外恳切,字字都透着真心:

“臣谢圣主设立民事司,为天下生民谋福祉!”

这一拜,既是谢圣皇的皇恩浩荡,更是谢这份能让他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的机会——

先前那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惨状,总算有了化解的门路。他垂着眼,眼眶里藏着的湿意,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细碎的微光,连鬓角的发丝都沾了点水汽。

朱有建坐在龙椅上,看着他这模样,眉头却紧紧蹙着,像拧成了一股绳。

方才高起潜奏报里描述的民间惨状——

荒野里的白骨、破屋中的孤儿寡母,还在他脑子里反复打转,压得他心口发沉。

关外的鞑虏作乱虽可恨,倒还能算作“外敌犯境”,有几分情理可原;

可关内百姓被逼得揭竿而起,实在让人没法轻易原谅。

可转念一想,他又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难以言说的无奈:

“也怪不得百姓会反,谁家要是能有口饱饭吃,能有间不漏雨的屋子住,谁愿意提着脑袋去造反呢?”

话落,他握着朱笔的手顿在奏疏上方,笔尖悬了半天,却始终没能落下,连指节都泛了白。

他越想,心口就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发闷。

官员们早结成了盘根错节的网,遇事先想着互相遮掩,把赈灾的粮、修河的银悄悄揣进自己腰包;

那些勋贵更甚,圈占起良田来眼睛都不眨,连兵士们救命的军饷都敢克扣,美其名曰“贴补家用”,这哪是吃俸禄,分明是在“吃兵血”。

大明这积弊,早像寒冬里冻了几十年的冰湖,三尺厚的冰层下全是烂泥,哪是一天两天能化开的?

世人总捧着“天下靠皇帝一人清明就行”的话当真理,简直是自欺欺人的胡扯淡——

上到朝堂上的阁老,下到县里的主簿,官员们互相欺瞒、官官相护才是藏在锦缎下的常态,皇帝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隔着层层叠叠的谎言,也未必能看清底下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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