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邵元慈斟酌着说道:“我那个孙子不知道怎么,还是想和你见一面,具体的情况他也没和我细说。过两天你有没有时间来我家里一趟?”
大抵是怕温颂有什么顾虑,她又连忙强调起来,“你放心,他绝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能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个温颂倒是不担心,她一直相信,言传身教这四个字。
邵奶奶是很好的人,肯定不会教出品性太差的孙子。
只是,她现在的情况不受自己控制,“奶奶,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过去。要不,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联系您?”
“行行。”
邵元慈答应得很快,又不放心地问了句:“小温,你没有遇上什么事吧?要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了,你千万要和我说。”
温颂心头微暖,“没有的,您放心。”
她能看出邵元慈是个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但是周聿川的势力,在景城也只有商郁能压得住了。
她不想牵连其他人进来。
邵元慈这才愿意挂断电话,“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你这段时间忙完了,随时过来家里玩儿。”
“好。”
温颂刚轻声应下,房门冷不丁被人敲响,她走过去,正想开口就听吴婶说:“少夫人,是我,不是少爷。”
温颂动作微顿,打开房门,“你应该知道我很早就和周聿川离婚了,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在她第一次和孟清婉达成一致的时候,吴婶就在旁边。
“……好。”
吴婶犹豫了一下,将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块草莓蛋糕一起递给她,“少爷说,您晚上应该没吃饱,也知道你不想看见他,就让我给你送上来了。”
“再生气,也别和身体过不去。”吴婶又忍不住劝了一句。
“谢谢。”
温颂没说什么,将东西接过来,关上房门后又给商郁打了几通电话过去。
无一例外,都不在服务区。
她倒也没担心太久。
以商郁的手腕,她相信他有逢凶化吉的本事,否则,他早死在商家早些年的争权夺利的漩涡当中了。
白天补了太多觉,晚上也就有些睡不着了。
温颂视线时不时扫过一直没动静的手机,天微微亮时,才有了些睡意。
不过,她等楼下传来动静时,就起床下楼了。
周聿川正在客厅看财经新闻,瞧见她下楼,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
这还是鲜有的,他们在早上会产生的对话。
以前更多的时候,他们在家里一周也碰不上几面。
温颂无心回答他的问题,“我今天能出门了吧?”
她打算去趟樾江公馆,弄清楚情况。
“能。”
周聿川走近,将她的长发捋到耳后,温柔道:“中午我约了岑野他们吃饭,你也一起去。”
“我有别的事。”
温颂声音凉凉地拒绝。
周聿川也不恼,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朝餐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先吃早餐吧。”
“……”
温颂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崩溃感。
她索性也不介意和他撕破脸了,恼羞成怒地开口:“我说了,我有别的事。周聿川,你如果非要这样,我不介意现在就打电话给商郁……”
她其实也不知道,现在再打过去会不会有人接,只是想着,周聿川应该多少会有些忌惮。
见她会因为他,有这么一点的情绪起伏,周聿川弯了弯唇,看着她双颊因为恼怒愈发白里透红,双眼也愈发灵动明艳。
明知道她现在无比抵触自己,周聿川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哪怕,相比过去带给她的那些伤害,他所能弥补的只有万分之一。
周聿川薄唇微抿,打断她的话音,“商郁已经回来了。”
“你不是要找他帮忙查你父母的死因吗?中午,他也会去我和岑野他们约的那家餐厅,你正好可以当面问问他。”
商郁回来了?
温颂狐疑地抬头看向周聿川,“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商郁明明说了,四天后才回来。
算时间,也还有三天。
看到她眼中的质疑,周聿川无奈地开口:“我有没有骗你,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林家人亲自定的包厢,已经对外说了,是谈林知岚和商郁的婚事。”
温颂的指甲无声地划过指腹,声音很轻:“知道了。”
所以,他提前回来了。
但因为忙着谈婚论嫁的事,没有时间给她回一个电话。
还是说,他本来告诉她的时间,就是刻意延后过的。只是为了让她这个情人,能够识趣一点,别影响他的人生大事。
临近中午时,周聿川让人送了好些套高奢品牌的当季女装过来。
温颂随便换了一套,就和他出门前往餐厅。
这家餐厅装修很奢华,连大门口的台阶都镶嵌着玉石,没有提前预约的话,连大门都进不去。
周聿川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刚一进去,就有服务生领着他们直直去了包厢。
进包厢前,周聿川不由分说地牵住她的手,“配合我一下。”
温颂刚要挣脱出来,他推门的那一瞬,包厢内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炸响,温颂吓得一哆嗦,周聿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五颜六色的彩带,如雪花一样纷纷落下。
岑野见温颂吓成这样,瞪了另外几个还在拿着手机拍照的兄弟一眼,“说了让你们不要放这个,小姑娘哪里经得住你们这样吓唬。”
“这不是替他们小两口高兴嘛。”
一个兄弟摸了摸鼻子,还是和温颂说道:“对不起啊,下回不这么干了。”
“没事。”
温颂声音极淡地回了一句话后,下意识挣开周聿川的怀抱,走到一个空位坐下。
她身旁的人立马十分有眼色地给周聿川腾出一个位置,“川哥,你坐。”
周聿川慢条斯理地坐下后,对面的岑野看了眼温颂,不由开口问:“聿川还没和你道歉?”
这一帮人里,温颂也只会好声好气接岑野的话,“道什么歉?”
“就……”
岑野见周聿川没有阻拦的意思,说:“他认错人的事,现在这些误会解除了,你们俩应该也能好好过下去了?”
说起来,岑野还是替温颂打抱不平的。
毕竟以前周聿川那些事,实在是过分。但温颂死心塌地追了周聿川那么多年,想放手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现在能趁这个这个机会冰释前嫌,是最好的。
温颂抿了抿唇,在周聿川温润的眸光下,扔出一句话:“我们早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