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颂没急着反驳,他继续上纲上线地拱着火。
“这么一查监控,要是真能查出什么内鬼还好,要是查不出来,其他部门的人,以后指不定怎么想我们。估计不管看见我们谁,都像研发部的内鬼。”
温颂放下手里的那份虚假报告,声线四平八稳:“我自己的方案,我很清楚。查完监控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王任伟连忙十分狗腿地附和,“对啊,温组长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她和小江总一样,都是中医泰斗余承岸余老的学生,她说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俨然是一副非常支持调查情况的样子。
温颂却不自觉皱起眉,就听胡锦良又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那万一要是查不出内鬼,是不是就说明这份数据没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温组长的能力?又一通折腾下来,搞得我们大家一起被人怀疑,温组长打算怎么承担后果?”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速度,像是经过排练一般自然又迅速。
而且,分明是在偷换概念,监控查不出问题,是没有办法和实验数据没问题画上等号的。
他们这么迫不及待,无非是画好了圈等她跳。
不过,温颂没说什么,反倒是笑了一下,“那你们也说说看,如果查出问题,怎么处置这个内鬼?”
胡锦良神情闪烁了一下,旋即不知想达成什么目的,十分镇定且义愤填膺地开口:“自然是听从公司的安排,并且,以后都不能再干医药研发这一行!”
闻言,温颂轻轻挑眉,又看向王任伟:“你也认同吧?”
王任伟:“我当然认同了!能够查清内鬼,是皆大欢喜的大好事。”
反正,又不是他干的。
而且,温颂也不可能查得到监控了,只能交出这个组长的位置。
思及此,王任伟又看向温颂,“那如果查不出来呢?温组长打算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个组长的位置,我腾出来。”
温颂声音淡淡地开口:“谁有能力谁胜任。”
听见她这么说,蒋泽不由皱了皱眉,“温组长……”
“既然如此,那就让安保部快点查吧。”
江寻牧神色如常地开口:“时间不早了,下午大家还有工作要忙。”
这几年共事下来,他已经清楚了温颂一向的处事风格,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他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相信她、支持她。
樾江公馆。
商一在书房门口等了两分钟,见里面的会议声中场暂停后,才敲门而入。
商郁黑眸刚朝他扫过去,就听见他汇报道:“爷,集团研发部的副总监打电话过来,说小姐那边出事了。”
商一走近一些,三言两语将研发部发生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才问:“您要过去一趟吗?”
研发部那些个中年男人,并不好缠。
在小姐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多少能刷一刷好感度!
未料,商郁眉眼间连一丝担忧都没有,指骨间把玩着小姐送的那支钢笔,“不去,她自己能解决。”
要当好这个中医组的组长,甚至将来站在更高的地方,这些龌龊的把戏是她人生的必经之路。
她的脑瓜子,足够应对这些事情。
再不济,也是在商氏集团里,闹不出什么大事。
见他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商一没再说什么,又汇报起来另一件事。
“对了,研发部副总监还提起了一个事儿,老宅那边出资给沈明棠建立了一个项目组,又搭人情走关系,让政府出面撮合他们项目组,和咱们集团的项目组共同研发了。”
商郁眉心轻蹙,“什么时候的事?”
“怕是有些天了。”
商一一五一十地说着:“研发部一直是您的大姑姑管着,她替老太太把这件事遮掩下去了,研发部其他人也不敢轻易越级汇报。”
这种大家族的事儿,谁闹得清里面是什么名堂。更何况,商媛和商郁的姑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
谁不害怕,好不容易壮着胆子越级汇报了,扭头人家亲情和睦、平安无事,自己成了那个炮灰。
也就这个研发部的副总监,八成是刚才在商一的话头里,听出了商郁对温颂的重视,才立马趁势把这件事说了。
商郁眼眸划过阴翳,瞥了眼商一,“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
本来是拿不准的,现在知道了。
毕竟,这些年下来,集团高层里属于老宅的势力基本都被清除得七七八八了,唯独,商媛一直被留到了现在。
原因商一倒是也知道,当年夫人和先生离世的时候,老太太连葬礼都不打算办。
还是商媛开口劝了一句,才有了个葬礼。
这件事,自家爷一直记着情,所以动谁都没有动过商媛。
不过,该还的情其实早就陆陆续续还完了,甚至连本带息的。商媛千不该万不该,联合着老太太插手进小姐的事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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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陷入胶着时,蒋泽接到安保部打来的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蒋泽的眉心拧得死紧,看向众人的眼神,也是严肃了许多。
等他结束通话后,江寻牧才出声问道:“怎么说的?”
“安保部说……”
蒋泽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项目组里的,都是跟了他好几年的老员工。
没想到为了欺负一个小姑娘,大老爷们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昨晚凌晨到今天天亮前,研发部的电闸跳了。”
蒋泽越说越觉得难为情,“监控和其他设备是一条线,因此什么都没有拍到。”
监控查不出东西,和监控压根查不了,完全是两码子事。
明眼人都知道,是确确实实有人搞鬼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跳的闸。
偏偏,胡锦良还恬不知耻地逼问起来:“温组长,这下怎么说?”
王任伟也在一旁附和:“对啊,温组长,你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吧?”
温颂眉眼温淡地给出答复,“当然作数。”
“大家可都是见证人,”
胡锦良以为她是没招儿了,得意忘形起来,“温组长,从现在开始,就不是咱们中医组的组长了。”
“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