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夜色如墨。
周震坐在车里,看着傅聿危一步步走近。
男人的衣袂翻飞,手工皮鞋碾过积雪的声音像是某种危险的预兆。
“阿震,怎么着急,去哪里?”
傅聿危的声音很轻,却让周震浑身绷紧。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副驾驶。
La douceur正蜷缩在座椅下方,黑色外套将她整个人笼罩,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家里有点急事,得回去一趟。”周震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反问,“聿哥怎么会在这儿?念棠姐呢?”
傅聿危低笑一声,目光扫过车窗。
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但他似乎能穿透那层阻碍,直直看到藏在车里的人。
“回周家的路,好像不是这条吧?”
周震的手指不受控制抖了一下。
车内,La douceur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她能感觉到傅聿危的视线,像是毒蛇般缠绕在她身上。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下车。”
傅聿危的声音透过车窗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周震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走进风雪中。
寒气瞬间侵入骨髓,他却感觉不到冷。
“聿哥,对不起......”
La douceur绝望闭上眼。
“我突然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约我去巴黎......所以......”
“这样啊!”
傅聿危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眸比夜色更深。
眼前的青年从小跟在他身边,冷峻的脸在面对他时,从来都是带着忠诚。
“阿震,早点说,我又不会怪你。”
他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抬手替周震拂去肩上的雪花。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周震眼眶发红。
“你跟了我快二十五年,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
周震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傅聿危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下车。”
车内的La douceur浑身一颤。
周震不安,“聿哥......”
“还要我请你吗?”
傅聿危的目光越过他,没等周震反应过来,已经挥开他,一把拉开车门。
寒风夹杂着雪花灌入车厢,La douceur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拽了出来!
“啊!”
她踉跄着跌入傅聿危的怀抱,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全身。
男人的手臂如铁钳般箍住她的腰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
“冷吗?”傅聿危低头,薄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让她战栗,“我带你回家。”
La douceur剧烈颤抖着,抬眸对上周震震惊的目光。
青年站在雪中,脸色比雪还白,眼中满是愧疚和痛苦。
“阿震,”傅聿危头也不回地开口,“没有下次了!”
说完,他一把抱起La douceur,转身走向那辆漆黑的迈巴赫。
La douceur在他怀里挣扎,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后颈,像对待不听话的猫。
周震站在原地,雪花很快落满肩头。
他看着傅聿危将不断挣扎的La douceur塞进车里,看着那辆迈巴赫碾过积雪扬长而去,终于颓废垂下头。
“对不起......”
他的声音消散在风雪中。
......
迈巴赫内,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La douceur骨子里的寒意。
她缩在角落,全身不停颤抖。
傅聿危脱下大衣裹住她,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跑?”他轻声问,指腹擦过她脸上的水珠,“我对你不够好吗?”
La douceur别过脸,声音沙哑。
“放我走......”
“嘘......”
傅聿危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窗外。
迈巴赫正沿着海岸线疾驰,窗外是漆黑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
“五年前,你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La douceur骤然瞪大眼。
“知道海水有多冷吗?”他的声音温柔,指尖却冰凉,像蛇一样滑过她的肌肤,“我找了你三天三夜......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一种病态的絮语。
“后来我真想让人把这片海域抽干了,一寸一寸地找......我就不信找不到我的宝贝。”
La douceur浑身发抖,胃部一阵绞痛。
傅聿危看着她恐惧的样子,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条链子。
长约两米,纯黄金打造,上面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昏暗的车内泛着冰冷的光。
“所以我给你准备了这个。”
他俯身,将脚链轻轻扣在La douceur的脚踝上,金属的凉意让她猛地一颤。
“哦,对了,我还给你打造了一个笼子。”
傅聿危温柔抚摸着她的脚踝,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巨大的黄金鸟笼,里面铺着最柔软的天鹅绒,笼门上挂着精致的锁。
“也是黄金的,以后宝宝就住在里面吧。”
“傅聿危!你疯了?!”
La douceur不可置信望着他,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他竟然要把她关在笼子里?
像对待一只金丝雀?
她疯狂去扯脚上的链子,但链子不知道是被什么机关扣死,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钻石边缘刮破了她的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宝宝,别费力气了,”傅聿危轻声哄道,“没有我的指纹,你是拿不下来的。”
“傅聿危……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恐惧大喊,“我不是你的宠物!”
“为什么不能?”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痴迷,“对待不听话的人,就要用点非常手段。”
“你不是宠物,你是我最爱的宝宝。”他吻了吻她颤抖的眼睑,“等宝宝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就放宝宝出来。”
说着,他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La douceur绝望闭上眼,在他怀里不停颤抖。
车窗外,风雪越来越大,海浪声越来越远。
她知道,此刻她无论怎么挣扎,傅聿危都不会放过她。
五年前桑白梨的死亡,已经让他崩溃。
现在她的逃离,换来他更加的疯狂。
“砰——!!!”
一声巨响骤然炸裂!
一辆失控的货车突然从侧面狠狠撞上迈巴赫,巨大的冲击力让车身瞬间失控,翻滚着冲向护栏!
“啊——!”
La douceur的尖叫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
世界天旋地转,玻璃碎片如雨般飞溅。
她感觉到傅聿危死死将她护在怀里,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额角滑落,滴在她的脸上。
“梨梨……别怕……”
“傅聿危——”
La douceur惊恐喊他的名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的眼前突然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
刺耳的枪声、冰冷刺骨的海水,傅聿危撕心裂肺的呼喊。
还有......
苏念棠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