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La douceur猛地从混沌中惊醒,刺眼的白光让她不适眯起眼。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鼻腔,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剧痛立刻从右臂传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绑带。
“你醒了?”
一个温润的男声传来。
她艰难转头,看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俯身查看她的情况。
“我......”
她刚开口,喉咙就像被砂纸摩擦过一般疼痛。
陈谒之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扶起她的头。
“慢点喝。”
温水润过喉咙,La douceur的思绪渐渐清晰。
她按了按昏沉沉的头,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抓住年轻医生的手腕。
“傅聿危呢?他怎么样了?”
陈谒之的表情一僵,眼神闪烁地避开她的视线,他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你先别急,你的脑震荡还没好,需要静养......”
“他在哪?”
La douceur挣扎着要起身,输液针被扯动,手背上立刻渗出鲜血。
“你别动!”陈谒之连忙按住她,见她眼眶通红,终于叹了口气,“傅总在IcU,情况......不太乐观。颅内有出血,已经做了两次手术。”
“什么——”
La douceur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陈谒之拦住。
“你不能去,你身体还没好,需要......”
“我要见他!他不能死!”La douceur声音嘶哑,眼泪夺眶而出,“求你别拦着我......”
陈谒之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最终妥协。
“我带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能激动。”
重症监护室外,IcU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呼吸机运作的声响。
远远地,La douceur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玻璃窗前。
苏念棠。
她一改往日的精致,头发凌乱扎在脑后,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看就是多日未眠。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在看到La douceur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那抹光去得极快,La douceur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苏念棠站起身,向他们走来。
陈谒之本能挡在La douceur面前,苏念棠对他视若无睹,只是柔柔说。
“La,你身体还没好,不该到处跑。”
说着,还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La douceur身体颤了一下。
苏念棠的手指纤细柔软,指甲涂着裸色甲油,粉色圆润,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却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直窜心头。
她垂下眼帘,轻轻抽回手。
“我没事!”
她瞥向玻璃窗,看见傅聿危静静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浑身插满管子,呼吸罩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各种仪器围绕在他身边,发出规律的电子音。
她的心脏骤然绞痛,不自觉向前倾身,将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
“我想守着他。”
苏念棠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好。”
接下来的三天,La douceur寸步不离守在IcU外。
陈谒之每天都来给她手臂换药,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和眼下浓重的青黑,欲言又止。
在第四天清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这样下去不行,身体会垮的。”
La douceur摇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玻璃窗内的那个身影。
“我要等他醒来。”
也许是她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当天下午,傅聿危的各项指标终于趋于稳定,转入了VIp病房。
夜深人静时,La douceur坐在病床边,执起傅聿危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记忆不断闪回车祸那一刻——
在生死关头,傅聿危毫不犹豫转身护住她,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大部分冲击。
那样义无反顾的保护,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傅聿危,你赢了......”她轻声呢喃,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只要你醒来,我答应你,再也不逃了。”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在你扑过来保护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
“真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La douceur猛地抬头,对上傅聿危缓缓睁开的双眼。
那双漆黑的眼眸虽然虚弱,却盛满了她熟悉的温柔。
“阿聿!”
她惊呼出声,手忙脚乱要去按呼叫铃,却被他轻轻拉住。
“别叫医生......”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先让我好好看看你。”
La douceur的眼泪决堤般涌出,傅聿危艰难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腹在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处流连。
“你瘦了......”他心疼说。
“你才是......”La douceur哽咽着,将他的手贴回自己脸上,“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整整四天!”
傅聿危虚弱勾了勾嘴角,“我听见某个小骗子说......不会再逃了?”
La douceur咬了咬下唇,睫毛轻颤。
见她不回答,傅聿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强撑着要起身,却牵动了胸口的伤,顿时疼得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阿聿!”La douceur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不要医生......”傅聿危固执抓住她的手腕,“只要你一个答案。梨梨,说你再也不会离开我......”
话未说完,便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La douceur的心软成一摊水。
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此刻她也心甘情愿跳下去。
“我不离开——”她轻声承诺,“我答应你,不离开。”
傅聿危眼中瞬间亮起光彩,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一个轻吻。
“我的梨梨.......”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苏念棠看到醒来的傅聿危,立刻哭着扑到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