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La douceur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映入眼帘:
【你以为换了身份、装失忆就能重新开始?桑白梨,我会让你不得好死——L】
她的手指猛地一颤,手机差点滑落。
是谁?发这条充满恶毒的短信。
——桑白梨。
又是这个名字。
到底谁对她有那么大的仇怨?
La douceur深吸一口气,打算去询问老师。
然而赶到酒店时,前台却告知Jean-claude已经退房返回巴黎。
“老师回巴黎了?”她难以置信地重复,“他说过会停留三天的。”
前台小姐露出歉意的微笑,“今早的航班,老先生走得很匆忙。”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勉强道了声谢,刚走出酒店,手机震动,一条来自Jean-claude的消息弹出:
【亲爱的La,巴黎有急事需处理。若你不开心,随时回家】
La douceur眼眶微热,快速回复:
【谢谢老师,请保重身体。】
回完信息,她收起手机,有些怅然若失。
在转过街角,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撞向了她,不等她反应,迅速塞给她一张纸条,随即消失在人群。
La douceur捏着手上的纸条,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展开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甩掉你的保镖,来蓝湾咖啡馆见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告】
她下意识往后看去,果然看到几个黑衣人一闪而过。
是傅聿危派来监视她的人?
La douceur来不及心惊,看着手中的纸条,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见这个人。
她先来到附近商场,随意逛了会,然后去往厕所。
迅速将长发挽起,换上一顶提前准备好的鸭舌帽,又从包里拿出一件外套套上。
确认镜中的自己已经变装完毕,她压低帽檐,从商场的员工通道悄悄溜了出去。
推开蓝湾咖啡馆的门,醇厚的咖啡香扑面而来。
La douceur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影上。
还没走进,她就闻到熟悉的玫瑰香味。
这是——
La douceur心一惊,她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
但苏念棠已经察觉到她的到来,转过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La douceur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知道是我?”
今天她没戴面具,苏念棠怎么会认出她?
苏念棠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请坐。”她示意服务生上咖啡,“我猜你喜欢拿铁?”
La douceur谨慎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苏念棠突然换了称呼:“桑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La douceur摇头,“我不是——”
“你不用否认。”苏念棠打断她,“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La douceur垂下眼眸,她知道所有人都把她认做桑白梨,但她真的不是。
她想了会,摘下右手的手套。
白皙的掌心光洁无瑕,没有任何疤痕。
苏念棠盯着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这……怎么可能?”
她低声喃喃,眉头紧锁。
La douceur重新戴上手套,“苏小姐,我真的不是桑小姐。”
苏念棠盯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轻笑一声。
“看来是我唐突了,La douceur小姐。”
La douceur轻轻摇了摇头,低头搅拌咖啡,咖啡杯里的液体轻轻晃动,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苏念棠优雅端起咖啡,“La,既然你不是桑小姐,那我还是劝你早点回巴黎。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什么——”她抬起眼眸。
苏念棠却没再往下说,而是把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粉钻上。
“这枚戒指,很漂亮,是聿危哥哥送你的吧?”
La douceur下意识蜷缩手指,钻石坚硬的棱角抵着指缝,带来细微的疼痛。
苏念棠放下杯子,“你知道吗?这枚戒指原本是属于我的。五年前,聿危哥哥亲自去米兰拍下这枚戒指,本来要作为我们的婚戒,可我和他闹了些脾气。”
她的声音温柔,却像淬了蜜的毒。
“他赌气把它送给桑姐姐,桑姐姐死后,现在它戴在了你手上。”
La douceur的手指猛地一颤,咖啡溅出几滴,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苏念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和你在一起,只是玩玩。就像……当年的桑白梨一样。”
La douceur顿感呼吸困难,耳边开始嗡嗡作响。
苏念棠点开一段录音,将手机推到La douceur面前。
傅聿危冰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不过暂时对她还有点兴趣......早晚会低头......等这次玩够了就送给你。”
接着是一群人的调笑声,刺耳恶心。
La douceur的脸色瞬间惨白,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疼得无法呼吸。
“很耳熟吧?”苏念棠收回手机,笑容甜美,“当年桑姐姐听到这段录音时,表情和你一模一样呢。”
“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那么爱他。
为什么他要骗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念棠露出右手腕上的疤痕,那是一道形似梨花的旧伤。
“这是当年我为救聿危哥哥留下的,他承诺过,会守护我一生一世。”
La douceur抬起被泪水模糊的视线。
“聿危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把你当成桑姐姐的替身。”
“就像......当年把桑姐姐当成我的替身一样。”
一滴泪终于落下,砸在粉钻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苏念棠满意看着她崩溃的模样,在心里冷笑。
失忆的桑白梨比以前还好对付,只是几句话,就能让她溃不成军,根本不需要她怎么出手。
得意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对了,桑姐姐当年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她啊……是被聿危哥哥亲手推下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