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师兄。”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地说道。
“还要糟糕!”
他将那份完整的地图,在江游的面前,缓缓展开。
他指着地图之上,那个,无数道血色符文,所共同标记的最终位置,一字一顿地沉声道。
“根据我的推演。”
“那所谓的‘寂灭血池’,其真正的地理坐标……”
“竟然就在,当世第一剑派,天剑山庄的宗门圣地葬剑谷的最深处!”
此言一出!
雷千刃与韩月等人脑海之中,瞬间便是一片空白!
“什么?!”
雷千刃失声惊呼,他那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
“天剑山庄?!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们竟然,也跟幽主勾结在了一起?!”
白逸尘的脸上,充满了苦涩。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指着那份地图,声音无比凝重地分析道。
“葬剑谷,本就是天剑山庄,历代先祖坐化之地,其内剑冢林立怨气冲天。”
“那里是整个修仙界,阴煞之气最为浓郁的所在之一!”
“幽主将‘寂灭血池’,设在此地,简直就是天时地利!”
他看着江游,那双睿智的眼眸之中,只剩下了的凝重。
“我们若是想阻止他。”
“就意味着……”
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足以让任何修士,都为之胆寒的恐怖事实。
“我们……要硬闯当世第一剑派的山门了!”
夜依旧笼罩着陨星之渊,冰冷的黑色罡风刮过巨大的龙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篝火早已熄灭,但“小队每一个人的心,却比这万年不化的冻土还要沉重。
“硬闯当世第一剑派的山门!”雷千刃狠狠一拳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微微一颤。
“这……这他娘的怎么闯?!”
他那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那可是天剑山庄!是矗立于修仙界之巅,万千剑修心中的圣地!
其宗门之内,金丹如雨,元婴坐镇,甚至传说有更恐怖的老怪物在闭死关。
他们这支小队,即便有江游这尊战力无法用常理揣度的煞神在,要去硬闯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韩月和林土等人也是默然不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强攻,乃是下下之策。”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白逸尘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手中那柄玉骨折扇再次展开,轻轻摇动,那双睿智的眼眸之中,却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布满了血丝的凝重。
显然,这一夜他并未合眼。
他将那份完整的地图在众人面前铺开,指尖点在了地图上,那代表着天剑山庄宗门所在地的“天剑峰”旁,一条极其隐蔽的细小商道之上。
“天剑山庄虽强,却并非铁板一块。想要进入并非只有强闯一条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三日之后,是天剑山庄十年一度的‘万剑大会’。”
“届时,所有附庸于天剑山庄的修仙世家宗门,都会派遣核心人物,携带重礼,前来朝拜。这便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雷千刃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道兴奋的光芒,他猛地一拍大腿。
“军师的意思是,我们抢了他们的请柬,冒名顶替?!”
白逸尘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他的手指,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地图上一个名为“金鳞城”的地点。
“大部分依附天剑山庄的势力,都根基深厚,不好下手。但唯独这个来自‘金鳞城’的金家,却是个异类。”
“此家族行事向来高调张扬,但其家族之内,除了一个金丹初期的老祖坐镇之外,实力只能算作二流。他们每一次参加万剑大会,都会出动最华丽的飞舟,携带最多的物资,以彰显自己的财力。”
“他们,是最好的替代品。”
林土听完,那张憨厚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担忧:“可金家再怎么说也是一整个世家,护送队伍之中,必然有高手坐镇,万一走漏了风声……”
“没有万一。”
不等白逸尘回答,江游那平静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声音,便直接响了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份地图之上。
“就这么办。”
是夜,月黑风高。
陨星之渊外围,一条极其隐蔽的商道之上,一艘通体由黄金与珍贵灵木打造而成的巨大飞舟,正无声地破空而行。
飞舟之上,琼楼玉宇,雕栏画栋,奢华到了极致。
舟首的甲板上,一名身穿金丝锦袍,面容白皙,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与淫邪的青年,正左拥右抱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娇媚侍女,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他便是金鳞城金家的少主金不换。
“少主,您慢点喝。”一名侍女娇滴滴地将一颗剥好的灵果,送入他的口中。
金不换哈哈大笑,一口将灵果连同侍女的玉指一同含住,引来一阵撒娇般的惊呼。
他无比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得意道。
“等这次‘万剑大会’,本少主送的礼让天剑山庄的长老们满意了,求得几枚破境丹,让我爹踏入金丹中期,看以后还有谁敢不给我们金家面子!”
另一名侍女崇拜地看着他。
“少主英明!”
然而,就在金不换志得意满,准备进行下一步更深入的“交流”之时。
轰——!
整个飞舟,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一座无形的太古神山,瞬间便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金不换直接从那柔软的兽皮大椅上滚了下来,杯中的美酒更是洒了他一身,狼狈不堪。
“怎么回事?!”
他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身旁的侍女,厉声喝道。
“少主!不好了!前面……前面有人拦路!”一名负责操控飞舟的下人,连滚爬爬地跑了过来,声音之中充满了惊恐。
金不换闻言,脸上瞬间布满了阴沉的怒火。
他大步走到甲板边缘,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在飞舟前方百丈之外的虚空之中,一道青衣身影,正背负着双手,静静地悬立于此。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面容平静,黑色的眼眸,在夜色之下,却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