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记忆!”杨锋挥手扯过一道记忆碎片,那是他初学锻体诀时的场景,男人在月下挥枪的身影映射在面前,这一片记忆在手中化作长枪,一道道记忆洪流席卷而来,在他的身躯上形成甲胄,每一段记忆都在那如镜面般光洁的甲片上流转。
思维在这方天地间尽数具象化,杨锋的火焰本源已被龙型意识体夺取,此刻他周身腾起的,是此次历经折磨才真正觉醒的庚金之力。只见道道锐利精光自他掌心迸发,如碎金流萤般缠绕上记忆铸就的甲胄,在那些流转着过往片段的甲片外凝结出层叠的金色虚影,锋锐之气刺破空间,发出细微的嗡鸣。
杨锋单脚猛地蹬向地面,脚下由童年嬉戏记忆构成的青石板瞬间崩裂,他的身形如出膛炮弹般激射而出,手中由初学锻体诀的记忆化作的长枪直挺挺刺出,枪尖裹挟着庚金特有的凛冽寒光,精准锁定第二意识胸前那片泛着异样暗红的逆鳞。
龙型意识体见状瞳孔骤缩,庞大的身躯竟以与体型不符的迅捷横移数尺,同时右爪带着熔浆般的烈焰横扫而来,爪风未至,灼热的气浪已将沿途的记忆草木灼成焦黑。
千钧一发之际,杨锋的身形突然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折转——他竟踏着纷飞的记忆碎片在空中拧转腰身,那些承载着少年时翻墙掏鸟窝的灵动记忆,此刻化作脚下无形的支点,让他在烈焰爪风擦着鼻尖掠过的瞬间险险避开。
他借着翻身的力道,猛然踏碎身下一片灰败的痛苦记忆,将那份不甘与执拗尽数灌注于双腿,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手中长枪陡然暴涨数尺,枪尖的庚金锋芒愈发炽烈,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闪电,狠狠刺在火龙胸前的逆鳞之上。
“叮——”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整个意识空间嗡嗡作响,记忆长枪突然迸发出炽烈的金光,逆鳞表面迸溅出星火般的碎屑,龙型意识体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竟被这一枪震得后退半步。
龙型意识还未稳住身形,杨锋滚烫的记忆与嘶吼声已经顺着枪杆涌入枪尖,枪缨处腾起的锋锐竟真的割伤火龙的皮肉,疼得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杨锋怒吼道:“你的逆鳞,也不过如此!”他踏过脚下的记忆山石,每一步都激起漫天记忆。
那些被遗忘的日夜、绝望时的挣扎、痛哭时的震颤,此刻全化作甲胄上流转的光纹。杨锋猛地旋身横劈,枪尖带起的记忆洪流如同瀑布倾泻,竟将龙型意识的左臂劈出一道骇人的撕裂伤,断裂的甲壳间渗出熔岩般的血珠。
龙型意识暴怒地甩动长尾,尾尖的骨刺划破记忆山林,成片的记忆树木化作飞灰。但杨锋的身影却在记忆碎片中不断闪烁——他踩着初入军营时的好奇,借着母亲缝补衣物的温情记忆凝聚防御,甚至将某次失败的恋爱经历化作陷阱,让龙型意识的利爪陷入粘稠的记忆泥沼。
每当龙息喷吐而来,他便扯过儿时被说教时的记忆碎片抵挡,那些平时的哲思竟在这时中和了暴戾的龙炎,让炽烈的火焰在半空中化作漫天的星火。
杨锋振臂高举,身后突然浮现出数十道记忆中的身影。有教他识字的外公,有并肩作战的战友,还有临终前没能见面的爷爷和正举着板凳准备揍他的父亲。这些虚影与他一同举枪,万千枪尖直指龙型意识的要害,刺得它连连后退,幽蓝色的甲片脱落一地,连骨冠上的分叉都被记忆洪流撞断了两根。
记忆凝成的深坑中,龙型意识嘴角流出燃烧的血液,突然发出一声诡笑,说道:“没错!你是这的主意识,但我也是这身躯的主人。”它扯过杨锋记忆中痛苦的片段——亲人离世时的悲伤、目睹战友牺牲时的痛楚、被家人误解的委屈,这些灰黑色的记忆碎片在它掌心凝结成锁链,猛地鞭挞向杨锋的身躯。
龙型意识愤怒的嘶吼着:“你的记忆有多珍贵,痛苦就有多致命!”漫天的锁链席卷而来,杨锋避无可避身躯被缠绕烈焰的锁链抽中,身躯之上的庚金之力发出沉闷的响声 ,记忆凝成的护甲碎出点点星屑。
锁链勒紧的瞬间,杨锋的动作骤然迟滞。甲胄上流转的记忆光影被刮出点点星光,握枪的手指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他想调用更多记忆反击,却发现记忆正在快速褪色,就像被狂风吹散的沙画。原来每一次具象化记忆,都在消耗他的精神力,而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被龙型意识引爆,正加速摧残他的心神。
龙型意识抓住机会猛扑上前,利爪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撕开了杨锋的记忆甲胄,带起一连串破碎的记忆。杨锋被撞进记忆中的木屋,残垣中他胸口的甲片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嘴角溢出的不是血,而是化作光点消散的记忆碎片。杨锋想再次举起长枪,却发现初学锻体诀的记忆已经模糊,男人挥枪的身影正在快速淡化。
“哈哈,你精神力快耗尽了?”龙型意识用利爪踩着他的胸膛,桀桀怪笑中带着残忍的愉悦,“你以为这些记忆是你的力量?它们不过是束缚你的枷锁!”它猛地抬脚碾下,杨锋背后的木屋瞬间崩塌,那些温馨的童年记忆化作纷飞的木屑,疼得他发出一声闷哼。
龙型意识突然扯过杨锋某次受挫的记忆,将那道灰败的记忆碎片化作尖刀,狠狠扎进他的眉心。杨锋眼前瞬间被绝望、和委屈淹没,握枪的手无力地垂下,记忆长枪“哐当”落地。
龙型意识低下头,用骨冠抵住他的咽喉,滚烫的龙息吹在他的脸上,将他记忆中父亲的认可灼烧成焦黑的碎片。“现在,轮到我了。”龙型意识阴狠的说道,它缓缓收紧利爪,看着杨锋的甲胄一片片破碎,露出底下正在透明化的躯体。
它故意放慢动作,时而用爪尖划破他的手臂,看他因记忆流失而颤抖;时而扯过他最珍视的片段在他眼前碾碎,听他压抑的呜咽。当杨锋试图凝聚最后一丝力量时,龙型意识突然张开巨口,不是要吞噬他,而是将一道狂暴的意识冲击波灌进他的灵魂深处。
杨锋像断线的风筝般被甩飞出去,撞碎了黑白色的山水,重重摔在记忆的边界。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已经开始透明,连调动最基础的记忆碎片都做不到。龙型意识缓步走来,用利爪挑起他的下巴,熔岩般的竖瞳里满是戏谑:“你说这里是你的主场?可现在,主人要换了。”
它猛地抬脚,将杨锋身旁一块刻着“家”字的记忆石碑踩得粉碎。龙型意识冷笑着,用锁链卷来记忆长枪,龙爪挥舞而下将长枪拍碎,从记忆的碎片中揪出杨锋被敌人重创的画面,口中嘲笑道:“你的软弱,早已刻进血脉中!”画面中濒死的杨锋突然睁眼,竟与它的重瞳同步,残存的精神力竟瞬间崩解,化作龙爪下的齑粉。
杨锋闷哼着,记忆的原野正在龟裂。地面便涌出更多痛苦的记忆——就连被封存的往世记忆也被发掘出来,被背叛的伤口、失去同伴的嘶吼、陷入癫狂时的挣扎,这些画面如同锁链缠上他的四肢,将他拖向不断扩大的裂缝。
“你以为重塑肉体是什么?那不过是新的灵魂诞生的温床。”龙的声音在识海回荡,骨冠上的角质层突然燃烧起来,炽烈的火焰炙烤着这片意识空间,它怪嗔道:“每一寸鳞甲都在记录你的恐惧,每根骨角都在丈量你的懦弱!你不过是寄宿在躯壳里的废物。”
裂缝中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有的是杨锋曾经没能救下的人,有的是他不知道哪一世时杀死的敌人,他们的利爪深深扎进他的皮肉。杨锋看着自己逐渐被拖入深渊的双腿,看向那无数个想要将他拉入深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