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些瓷器全部都是假的。”谢幼宜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她的话让伯爵夫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母亲!”贺景兰担忧地唤了一声。
她更心疼自己的那些首饰,是不是又要还回去了?
贺青松的脸色也不好看,心中不禁想到这件事情的后果。
如果这些瓷器都是假的话,退钱还是小事,他等于把盛京的权贵差不多都得罪了一个遍!可见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谢幼宜,你说这些瓷器是假的,你倒告诉我这两个瓷器究竟有哪里不同?”贺景淮沉声质问。
他还不愿意相信。
甚至感觉,是谢幼宜故意这么说。
“夫君莫急,先命人取盏灯来。”谢幼宜不慌不忙的答道。
“来人,取盏灯来!”贺景淮立即吩咐道。
下人取了灯来,谢幼宜把蜡烛和灯座分开,单独把蜡烛拿在手里,靠近那个真的瓷器花瓶。
“夫君看另一面,是不是能够清晰地透出光来?有没有一种感觉,瓷器仿佛薄了很多,借着光来看这个瓷器,是不是如上等的玉器一样清透水润?”
贺景淮无法反驳,因为借着光一看,的确如此。
“夫君再看看这个。”谢幼宜把烛光移到另外一个瓷器上面。
另外一个瓷器完全没有这样的效果了。
贺景淮一把抢过蜡烛,把谢幼宜带来的瓷器照了个遍,每一个都是透亮得很。
然后,又照照他拿过来的那几个。
这一刻,他不敢再报一丝侥幸心理。
原来,辨别真假的方法是光!
“这可如何是好!那么多银子全都要原封不动地退回去吗?”伯爵夫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已经到手的银子再让她全部还回去,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以为这件事情就光是退银子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吗?你想想那些买了瓷器的人都是什么身份!”贺青松这么一提醒,伯爵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如今闹到府衙去的,还不是什么太有头有脸的。
有头有脸的就算是发现是假的了,也不会闹,他们才丢不起这个人。
损失了一点银子是小,伤颜面才是最大!
他们的颜面这一次全丢尽了!肯定会用别的手段找补回来!
以后只怕无人肯愿意和伯爵府走动,见到他们都避之不及。
突然,伯爵夫人像诈尸了一样站起来,紧紧地握着谢幼宜的手。
“宜儿,如今之计,只有你能够保住伯爵府的颜面了!”
“母亲的意思我不明白。”谢幼宜一脸迷茫。
“你的嫁妆里有多少瓷器?我们把真的替换给他们,把赝品换回来,就说是两批货物太过相似,弄混淆了。”
【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啊!】
【老妖婆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尽想这些美事?拿宜宝的嫁妆来替换这些赝品,把宜宝也卷进来,她们还不用再退银子给人家了。然后,再来个反咬一口,说宜宝把货弄错了就麻烦了!到时候,宜宝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办法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宜宝千万不要放过她们!给我使劲虐,往死里虐!】
谢幼宜轻笑一下,一改往日的乖巧。
她没有回答伯爵夫人的话,而是吩咐云岫,“把瓷器收好。”
“是。”云岫立即上前,把她们拿来的瓷器收好。
她的行为把姓贺的这一家人看懵了。
“母亲,其实,我一直有一些疑问在心里徘徊,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谢幼宜再次开口。
“什么疑问?”伯爵夫人连忙问。
“你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要娶我入府?”
“当然是为了履行当年的婚约,而且景淮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伯爵夫人还是以往的说辞。
“母亲说,夫君喜欢我,那楚姨娘又是怎么回事?”谢幼宜的语气突然变得强势起来。
“宜儿,景淮他……他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怎么可能一生只守着一个人叫?他虽然纳了楚姨娘,可是,你是他的正妻,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我还有一个疑问,母亲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是,却那么不信任我,关键时候可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如果,我知道你们手里有这些假瓷器,就不会发现今天这样的事。”
伯爵夫人脸色一僵。
“宜儿,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些瓷器的事情生气,我们不告诉你也是想着你怀着身孕,让你少操点心,真的没有故意隐瞒你的意思。”她还是耐着性子哄着谢幼宜。
“你们不知道谢家有多痛恨这些仿制瓷器的人!你们究竟是怕我操心,还是怕我知道断了你们的财路?”
“谢幼宜,你怎么说话呢!”贺景淮怒喝一声。
“这件事我不会管,你们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谢幼宜的态度非常坚决。
贺景淮还想发火,被伯爵夫人瞪了一眼,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宜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母亲错了,你也知道,伯爵府现在很缺银子,你拿信鸽信失误,耽误了正事,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着了别人的道,被一些假瓷器给骗了。”伯爵夫人把所有责任推到了谢幼宜的身上。
“是啊,归根究底,这件事都是因为你。”贺景淮趁机补了一句。
“照你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我来承担责任?”谢幼宜反问道。
“一家人说这么生分的话做什么。宜儿,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渡过难关。”伯爵夫人连忙充当和事佬。
“我不干了!”谢幼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母亲,我商贾之家出身自知身份低微,从来没想过攀附权贵,对伯爵府的爵位与家业更没有一点想法。还请夫君给我一封和离书,婚事就此作罢吧!”
伯爵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莫非谢幼宜以往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
“告辞。”谢幼宜说完,转身离去。
“谢幼宜,你想和离,门都没有,我要休了你!”贺景淮冲着谢幼宜的背影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