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把淘洗干净的红薯干往竹筛上一摊,转身对顾沉砚挤眼睛:“我跟周大队长说,我家祖传的老药方里有个‘灵泉养根法’,能让红薯产量翻两番。”
顾沉砚正在磨猎刀,刀面映出她狡黠的笑:“还不够。”
“那再加个‘稀奇玩意儿’。”苏檀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镯,“就说空间里长了株怪草,熬水喝能治老寒腿、消积食,比县医院的药还灵。”
顾沉砚刀背敲了下她手背:“要让全村都听见。”
于是次日清晨,苏檀端着半盆灵泉水泡过的野山枣,蹲在村口大槐树下分枣子。
“婶子您尝尝,甜不甜?”她故意提高声音,“我跟顾同志说,这是我家祖传空间里长的,吃了能治百病呢!”
刘大嘴正蹲在墙根晒太阳,耳朵立刻竖起来:“小苏啊,你那空间还能长治病的东西?”
“嘘——”苏檀慌忙捂住他嘴,眼睛却往四周飘,“可别往外说,我怕有人惦记。”
刘大嘴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刘大嘴嘴最严!”可话音刚落,他就凑到王二嫂耳边:“你知道不?小苏那镯子能变宝贝,吃了能治百病!”
消息像长了翅膀。
晌午时分,王奶奶拄着拐棍来敲门:“小苏啊,我这腿疼了十年,能讨口灵泉水不?”张婶子提着半篮鸡蛋:“我拿鸡蛋换你空间里的草,行不?”
顾沉砚靠在门框上,看苏檀捧着个粗瓷碗“分泉水”,眼底浮起笑——那些躲在墙根、树后的影子,他数过了,三个。
夜色刚漫过房檐,顾沉砚把苏檀推进里屋,指了指窗台上的铜铃:“有动静就摇。”
苏檀攥着翡翠镯,听着外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数到第三声瓦片响时,外院突然“咔嗒”一声——那是顾沉砚用铁丝和竹片做的机关,踩中就会触发绳套。
“救命!”一声闷喊划破夜黑。
苏檀冲出去时,老槐树上正晃着个人影。
顾沉砚举着煤油灯凑近,昏黄光晕里,兽医赵德昌的脸白得像张纸,两条腿还在半空乱蹬。
“赵叔?”苏檀故作惊讶,“您大半夜爬我家树干啥?”
赵德昌咬着牙不说话,额角的汗直往下淌。
韩七斤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攥着半截断绳:“九门第七代弟子,偷学了师门的缩骨功,倒成了缩头乌龟?”
赵德昌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当年你师父在九门大会上,说你是最有灵性的徒弟。”韩七斤冷笑,“现在倒好,给叛徒当狗。”
赵德昌突然泄了气,声音发颤:“他们抓了我媳妇孩子……说只要我传消息,就放了他们。”
苏檀摸出随身的玻璃小瓶,拔开塞子灌了他一口灵泉水。
赵德昌原本发青的嘴唇瞬间红润,眼睛亮起来:“这是……”
“能保你家人平安的东西。”苏檀盯着他,“但你得先说实话——他们让你偷什么?”
赵德昌喉结动了动:“他们要苏家当年的东西……还有,每月初五,县里白梅茶楼有人来接头。”
顾沉砚把赵德昌从树上解下来,猎刀抵在他腰上:“带路。”
“等等。”苏檀拉住他,“得先让村里人都知道赵叔是被胁迫的。”她转头对赵德昌笑,“明儿我去跟周大队长说,你半夜来讨灵泉水治你媳妇的咳疾,摔树上去了。”
赵德昌眼眶红了:“我媳妇咳了半年……您给的水,真能治?”
“能。”苏檀把小瓶塞给他,“但你得把白梅茶楼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
后半夜,顾沉砚蹲在院门口擦猎刀。
苏檀靠在他肩头,听他低低说:“白梅茶楼,我得去会会。”
“我跟你一起。”苏檀摸了摸镯子,“但得先让人觉得……我这空间里的宝贝,能治更多的病。”
她转身回屋,翻出沈翠娘家的地址——得让翠娘明儿去县里,把“青竹沟有个会治百病的灵泉姑娘”的消息,散布到茶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