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蹲在白石岭的灌木丛后,指甲掐进翡翠镯内侧。
空间里的震魂藤缠上她手腕,倒刺刮得皮肤发疼——这是她今早用灵泉泡了整夜的“礼物”。
“东头小路撒断魂草了?”顾沉砚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军靴碾过松针的轻响被山风揉碎。
他腰间驳壳枪的皮套磨得发亮,那是昨晚擦了三遍的老物件。
“撒了。”苏檀摸出兜里的小铜勺,灵泉水顺着勺沿滴在脚边,“叶子碾碎掺在土灰里,他们踩上去就该犯迷糊。”
李三槐从树后闪出来,猎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后山大石头后面的爆裂果,我用松油浸过壳。顾哥说要炸得他们找不着北,准保响。”
顾沉砚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旧伤疤——那是越境侦察时留下的。
“韩七斤在西坡守着,电话线早剪断了。”他指节敲了敲腰间,“等他们进洞,咱们就收网。”
山脚下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苏檀探出头,十多辆军绿吉普正往山口挤,最前面那辆的三角旗被风卷得猎猎响——是参谋长的座驾。
“来得倒快。”顾沉砚摸出怀表,指针刚过六点,“他们急着要矿脉图,急着要给张副司令递投名状。”
苏檀捏紧铜勺,灵泉的甜香混着松针味窜进鼻子。
她弯腰把最后一撮断魂草撒在路口,碎叶被风卷着,飘进吉普扬起的尘烟里。
参谋长下了车,皮靴踩在碎石上咔嗒响。
他摘下白手套,冲身后挥了挥手:“给老子搜!矿脉图肯定藏在这岭子里!”
两个小兵扛着铁锹往洞口冲,刚跨进去三步——
“轰!”
爆裂果的响声震得山石乱颤。
苏檀藏在废弃洞口的果子炸了,碎壳混着松油劈头盖脸砸下来。
两个小兵捂着头栽倒,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有埋伏!”有人喊。
顾沉砚的驳壳枪已经顶在了最近的敌人后颈。
他动作快得像道影子,枪托砸在对方耳后,那人哼都没哼就软了。
“包抄!”他低喝一声。
李三槐的猎狼犬从林子里窜出来,扑向拿枪的敌人。
韩七斤的身影从西坡掠下,手里的短刀闪着冷光——那是专割喉管的角度。
苏檀猫着腰往主帐跑。
参谋长的帆布帐篷支在崖边,门帘被风掀起一角,她看见桌上摆着个牛皮纸袋,封皮印着“西南剿总”的红章。
“站住!”
背后传来枪响。
苏檀往旁边一滚,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在山石上溅出火星。
她摸出袖管里的铜勺,灵泉水泼向追来的卫兵——那是她用空间灵泉泡了整夜的水,沾到皮肤就灼得人发疼。
卫兵惨叫着捂着脸,苏檀趁机冲进帐篷。
牛皮纸袋里的东西哗啦啦撒在地上:正式军令状、“九门”成员名单、还有张副司令亲笔写的“矿脉交割协议”。
“臭丫头!”
参谋长从帐后扑过来,双手掐住她脖子。
苏檀咬着牙,抬脚踹向他膝盖。
男人吃痛松手,她抓过桌上的钢笔,笔尖狠狠扎进他手背——那是原主父亲送的,刻着“精忠报国”的钢笔。
“松手!”顾沉砚的声音像炸雷。
他撞开帐门,驳壳枪顶住参谋长太阳穴。
参谋长浑身发抖,额角的汗滴在苏檀手背:“你...你敢杀我?张副司令知道了——”
“张副司令明天就能收到你的人头。”顾沉砚扣动扳机的手指紧了紧,“省得他惦记我媳妇的矿脉图。”
苏檀喘着气后退,怀里的文件被攥得发皱。
她低头看那些纸,最底下一张飘出来——是张泛黄的旧报纸,头版标题刺得她眼睛发疼:“纺织厂工程师苏明远通敌案,证据确凿。”
“父亲...”她喉咙发紧。
顾沉砚走过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的军装还沾着血,却暖得像团火:“明天就去省城。这些东西,够给苏叔翻案了。”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山谷。
苏檀摸了摸怀里的文件,指尖碰到那张旧报纸。
她翻开报纸背面,一行小字突然撞进视线——“青竹沟矿脉图藏于...”
远处,朝阳爬上山顶,把白石岭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檀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顾大哥。”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子,“咱们的麻烦...好像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