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牧目光落在予恩冰冷的脸上。
“你?你是个意外。”
寒风卷着雪沫,吹打在青铜门冰冷的纹路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从替换当时的张祁灵失败后,”汪牧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稳,语气透着一丝遗憾。
“我就让汪家人开始研究……替换其他的可能性。更年轻,可塑性更强的目标。至于你……我是在跟踪张家那位老族长时发现的。在那个青铜门里断崖边缘的石头里。
他向前踱了一步,脚下冻土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我原想直接把你带走。”汪牧的眼神变得锐利,被愚弄的愠怒,“却被那狗东西——它——耍了一道!当时突然被紊乱干扰,我追上去……你和那老东西都不见了。它在帮他们!它把你藏了起来!”
汪牧的目光扫过巨大的青铜门。
“在张家,那些被我们替换掉的张家人,根本无法接近你所在的禁地核心。它设置了屏障,它在保护你……或者说,在保护它最后的希望。”
他看向予恩,眼神复杂,“后面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一个微小的缝隙……结果,你又被他们紧急送走了,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予恩安静地听着,背靠着冰冷的山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汪牧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许多盘桓已久的疑问。
那时候的不见……原来都是它在搞鬼。
它除不掉汪牧这个从它内部诞生的“叛徒”,但汪牧也未必能彻底对付它。
只要他不去除掉那些散落的陨石碎片,那些因陨石而变异、失控的诡异存在就会持续存在,不断消耗、牵制着它的力量,让它无法全力对付汪牧……
一个清晰的决断,在予恩心底瞬间成型。
汪牧看着予恩沉默不语,眼中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他微微蹙眉,随即又舒展开,带着一丝探究,再次开口。
“轮到你了,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他顿了顿,目光锐利,“还有……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它……已经找过你帮忙了?开出了什么条件?送你回去?”
予恩缓缓抬起头,迎向汪牧探究的目光。他苍白的脸上,嘴角向上勾起。
“西王母宫的时候……还有汪初身体里的意识……也是你的吧?”
汪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响起。
“呵呵呵……我们……”他笑着,目光灼灼地盯着予恩,“真不愧是一路人。”
“是吗?”予恩的声音陡然转冷。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
没有任何征兆!上一秒还静站着的予恩,下一秒,身影已冲向汪牧!右手凭空出现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带着积压了无数日夜的、刻骨铭心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直刺汪牧的咽喉!快!狠!绝!
“我们可还有仇呢!让我先把这口气出了——”他的眼神疯狂,“再说是不是一路人!”
一直沉默伫立在侧的汪初,在予恩暴起的瞬间,猛地抽出腰间的短刃,从侧面朝着予恩猛扑过去!刀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予恩持刀的手臂!
汪牧在予恩暴起发难的刹那,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没有硬接那快如闪电的一刺,而是以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柔韧和速度,猛地向后仰身!匕首冰冷的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喉结皮肤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与此同时,汪初的短刃已经袭到!
予恩眼神一凛!刺向汪牧的匕首攻势未老,手腕猛地一翻!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变刺为格!
“铛——!”
匕首精准地磕在汪初的短刃上。
这一下格挡,也彻底打断了予恩对汪牧的致命追击。
“呵!”汪牧稳住身形,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兴奋的笑容,“好!!”他话音未落,双手在腰间一抹,两把样式奇特、刃口带着细微锯齿的弧形短刃出现在他手中,刃身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
“那就陪你玩玩!”汪牧身形逼近!
面对汪牧和汪初的夹击,予恩将手中的匕首朝着汪初的面门狠狠掷出,逼得汪初不得不侧身闪避!
就在匕首脱手时,予恩右手再次凭空一抓!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把通体乌沉、刀身狭长的长刀!刀柄入手冰凉沉重。
无视了汪初从侧面再次袭来的短刃,长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朝着汪牧那片幽蓝的刀网中心,狠狠劈下!
“铛!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瞬在冰冷的山坳里炸响!
乌沉的长刀与幽蓝的双刃猛烈地撞击在一起!火花疯狂迸溅!予恩的力量狂暴直接,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带着纯粹的毁灭欲!汪牧的身法则诡异刁钻,双刃在沉重的刀势缝隙中游走,寻找着致命的破绽!
汪初的短刃不断从侧面袭扰,试图分散予恩的注意力,给汪牧制造机会。
予恩的攻势带着积压了轮回的仇恨,疯狂地冲击着汪牧那难以测量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