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幽州可是她的封地,她怎可厚此薄彼?”
“是啊,我那双军靴,鞋底都烂穿了,自己编了草垫垫着,到了冬日里下了雪就不能穿了!衣裳也是,去年就差点冻死!”
“就是,守卫她安全的,是咱们幽州守备军!凭什么并州守备军什么也不干,就顿顿有肉吃,还有新衣裳鞋袜?”
周遭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个的十分理所当然。
三叔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原本我婆娘要在并州住到过年,之所以这么急匆匆回来,就是要将并州的好消息带给我。我五十六了,按照并州那边,公主来了之后,我应该是能拿上一笔银钱,然后回家养老了。谁曾想幽州守备军能和公主闹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晓得督军此去,又会发生什么,但大抵不会是好事。如今我已经不敢想拿一笔银子告老还乡了……只希望这场神仙打架,可别殃及到咱们这些池鱼。”
周遭逐渐安静下来。
“人家是公主,是皇族,这整个幽州陛下都给她做嫁妆了!要我说,督军就不该端着姿态和公主对着干,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不要命了?若是被督军的爪牙听去了,亦或者是和你有仇怨的人听去了,告到督军那里,你得掉一层皮!”
先前说话那人,立马缩着脖子,退入人群之中。
实则今日在此处聚集的,都是最下等的守备军。
平日里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做,吃穿用度却是最次的,月银也只有一月八钱。
“公主来了!!昭阳长公主来了!”
就在气氛瞬间萎靡之时,远处忽然有人大喊起来。
众人一愣,随即想到了三爷刚才说的殃及池鱼的话,立马有些骚动。
“今日不是公主生辰吗?督军就是打着给她贺寿的说辞去的,她怎么就来咱们这边了?”
“该不会是要将说过花朝长公主坏话的人,都抓起来打杀了吧?”
“公主有令,幽州守备军,全数至校场集合,违令者即刻斩杀!”
这时,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扶着腰间的刀,大步流星的站上高台,声如洪钟道。
这守备军大营中,还有几位陈世超培养起来的千户。
此时正在营帐里吃酒。
听闻动静,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出来,倒是去校场了。
但站在人群前面的样子,实在是桀骜。
平时督军点兵的台上,放上了一张发饷银的长桌,上面一字排开摆了什么东西,上面统一盖了一块黑色的布。
年轻貌美的公主,坐在主位之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串瓷白的佛珠。
而她身侧,则各站了两个女子,看起来倒是和别的女人娇滴滴的模样不大一样,气势凌冽得叫人看着就不大舒服。
总之不会是那种,看了就想娶回家,宜室宜家的女子。
另外,还有几名猿臂蜂腰螳螂腿的高大黑衣男人,各站在台子一角。
“公主殿下,我家督军如今不在守备军中,不晓得您要来,也没个准备。若是来慰军的,留下东西您就请先回吧!!”最前面,一个衣衫和头发都乱糟糟,满身酒气的男人高声喊道。
语气里带着找死般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