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哪里能不知道,凤知灼如今十分缺人。
她起势时的那些幕僚中,并非人人都堪大用。
几年科考下来,真正能挑大梁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
因而,她每去到一处地方,都会下意识的留意着各色人,看着其中能否有可用的。
之前的蒋斐,便是成玉去益州之时,很偶然发现的。
蒋斐的父亲,是益州府一位管水渠的小吏,母亲则在街上支了一处面摊。
成玉去时,益州正是秋收忙的时候,蒋斐的父亲因为平时为人好,诚实靠谱,便被府衙拉了壮丁,跟在成玉身侧打杂。
一日忙完,一行人路过蒋斐母亲的面摊,夫妇俩盛情相约,成玉便坐了下来。
谁知,蒋斐听闻爹爹回来了,高兴的从楼上跑下来,要给爹爹展示她新画的水利图。
成玉一听,来了兴趣,自报家门之后,便问起了水利图的事。
这一问,成玉惊为天人,立马对蒋斐发起了科考的邀约。
谁知蒋斐不愿意。
“我自由自在惯了,受不了做官拘束,且我一女子说话,朝中大臣几人能听?就是陛下,想施行新政,只因是女子,也颇受诟病。蒋斐脸皮薄,经不起这些。”
成玉听完,紧握着蒋斐的手道:“正因朝中无甚女官,姑娘才更要一试,为的便是今后有与您一样的女子,入仕为官之时,有您坐镇朝中,可为她们的底气!千百年来,世人多说女子不如男,你我皆知这是屁话。你有如此好的能力,就该展示给世人看,何惧鼠辈酸言酸语?有陛下为你的底气,信我,你想做的,尽数能成!”
蒋斐并非心中无理想之人。
只是前些年益州水患,她便写信与知府大人,提了一些治水的方法。
谁知得来的,是知府对父亲的申斥,说他管教约束女眷不严,竟私自写信与陌生男子。
还对政务指手画脚,实在是不知廉耻,大大僭越。
为此,蒋斐父亲还被罚没了半月月银,被同僚嘲笑了好些时候。
虽说父母亲并不觉得她做错了,父亲看过她说的方法,还夸她方法好,十分厉害。
可她年少,心气还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可成玉一席话后,她又重拾了勇气。
她想,当初她就没错,为何要躲?她就得让世人知道,蒋斐才能兼备,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就这么,蒋斐在父母的欢天喜地中,成了益州第一位报考的考生。
如今,蒋斐之名,举国皆知。
听凤知灼让她拟名单,成玉也没多想,连夜就拟定好了。
甚至贴心的,将谁谁谁所擅长什么,有什么要忌惮之处,都写得详细。
第二天,凤知灼出发前看完了那份名单。
“有这么多人可用,日后你离开梧州,而不必太过挂心了。”凤知灼道。
成玉一愣:“陛下要调任臣离开梧州?”
成玉才来两年,原还想和凤知灼说,多留一任。
将梧州的局面打开再调任。
“朝中二相,如今只有谢章一人。他管刑狱相关尚可,其余的多少欠缺一些,内阁中朕需要人坐镇约束。成玉,你该回朕身边了。”